东直门药毒工坊的铁门被撬开时,硫磺与尸腐的气味扑面而来。杨洪一捏着青铜蝉引路,蝉翼上的蛊血在黑暗中划出荧光轨迹,直指工坊中央那座三丈高的青铜炼丹炉。炉身刻着扭曲的饕餮纹,炉口溢出的墨绿色毒汁滴在青砖上,竟将方砖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炉体按五行方位铸造,\"朱明玥指着炉基的八卦纹路,右耳垂的伤疤突突跳动,\"徐济安在炼五毒丹——用婴尸做药引,五金为食,毒汁能化人筋骨为水。\"她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小手抓向炉身的乙木方位,那里嵌着半枚眼熟的龙纹玉佩。
杨洪一瞳孔骤缩。他想起太医院密档记载:\"嘉靖年间,西域妖道曾铸五行丹炉,以童男童女为燃料,丹成之日京城疫死万人。\"炉基东南方的丙丁火位正吞吐着幽蓝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婴尸残肢在翻滚,而炉顶悬挂的铁索上,锁着十二具凤血女婴的干尸——朱明玥的生辰八字赫然刻在第三具干尸的脚踝。
\"他要用你的凤血干尸做药引!\"杨洪一拽住朱明玥后退,却见她右耳垂的伤疤渗出金血,滴在地上竟凝结成五颗金属珠。婴儿突然挣脱怀抱,跌跌撞撞扑向炉身的戊土方位,掌心按在刻着\"徐氏嫡孙\"的铜钉上,炉内顿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快!《抱朴子》说'五金之精克百毒'!\"杨洪一翻开密图背面,那里用朱砂画着丹炉破解图,\"取东方甲乙木之梧桐油、南方丙丁火之赤铜屑、中央戊土之五色土...\"话音未落,炉内毒汁突然喷涌而出,化作五条毒龙扑向众人,每条龙鳞上都刻着徐济安受害者的生辰八字。
朱明玥咬碎舌尖,凤血喷在梧桐油中。油火相撞的刹那,她右耳垂的伤疤绽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龙纹玉佩——玉佩与婴儿掌心的铜钉共鸣,竟将五条毒龙吸回炉内。杨洪一趁机将五色土撒入戊土方位,土粒接触毒汁时爆发出金光,炉身的饕餮纹突然扭曲成\"灭\"字。
\"不对!\"朱明玥看着炉顶的铁索,十二具干尸正在融化成毒汁,\"徐济安算准了我们会用五行相克,这丹炉根本是个陷阱!\"她话音刚落,炉身的乙木方位突然裂开,飞出无数青铜蝉,每只蝉翼都沾着能化铁的毒汁。
婴儿突然张口一吸,所有青铜蝉竟被吞入腹中。他打了个饱嗝,掌心浮出于丹炉 identical 的五行纹路,而炉内的毒汁开始逆向旋转,发出\"咔嚓\"的齿轮声。杨洪一猛地想起密图角落的小字:\"五行丹炉,实则机括,破阵需用徐氏血脉为引。\"
\"孩子是徐济安的嫡孙!\"朱明玥看着婴儿掌心的纹路,突然明白为何徐济安要把他藏在地窖,\"他不是要炼五毒丹,是要用这孩子启动丹炉,把整个京城化成毒池!\"炉基的壬癸水位突然喷出黑水,水面浮现出京城地图,城门位置都标着毒汁注入点。
千钧一发之际,杨洪一将朱明玥的凤血、婴儿的徐氏血脉、自己的金针血混在一起,泼向丹炉的甲乙木位。梧桐油遇血燃烧,竟在炉内形成太极图,炉身的饕餮纹化作两条相互吞噬的巨龙。朱明玥右耳垂的伤疤与龙首共鸣,半枚龙纹玉佩飞出,嵌入炉顶的\"丹\"字。
\"轰——\"
丹炉炸裂的瞬间,杨洪一看见炉心躺着的不是丹药,而是块刻着\"太医院\"三字的金砖。漫天毒雾被太极图净化成五色祥云,云中有十二只凤凰虚影盘旋,每只凤凰嘴里都叼着枚青铜蝉,蝉翼上的生辰八字正是朱明玥救下的十二名婴尸。
婴儿打了个哈欠,掌心的五行纹路化作胎记。朱明玥捡起炉心的金砖,发现砖底刻着徐济安的密信:\"吾用三代血脉铸此炉,只为破太医院金丹密室。七月初七,金丹出鼎之时,便是皇家秘药现世之日。\"信末画着个诡异的符号——半枚龙纹玉佩插在九转金丹上。
工坊废墟中,杨洪一看着朱明玥右耳垂愈合的伤疤,突然想起《灵枢》未记载的篇章:\"凤血与徐氏血脉共鸣,可化万蛊为祥,但破阵者必承丹炉反噬。\"朱明玥的嘴角突然溢出黑血,那是丹炉毒汁的余威,而她怀中的婴儿正抓着半枚龙纹玉佩,玉佩上的龙目突然转动,看向太医院的方向。
当众人撤出工坊时,东直门的晨雾中浮现出徐济安的幻影。他指着朱明玥的右耳,嘶哑笑道:\"你以为破了丹炉就赢了?太医院的金丹密室,才是真正的五行杀阵。\"幻影消散前,扔出枚青铜蝉,蝉翼上显现出太医院东偏殿的机关图,图中央的金丹炉旁,站着个与杨洪一 identical 的身影。
第71章的五行炼丹炉揭开了徐济安的真正图谋,却让朱明玥身中丹炉反噬之毒。凤血与徐氏血脉的共鸣、炉心金砖的密信、太医院的金丹杀阵...所有伏笔在丹炉炸裂时指向更深的迷局。当朱明玥嘴角溢出黑血时,她右耳垂的伤疤正在悄然变化,那不是愈合的征兆,而是金丹毒火攻心的序曲——而杨洪一手中的机关图上,那个与他 identical 的身影,正握着半枚龙纹玉佩,等待着七月初七金丹出鼎的时刻,预示着下一场关乎京城存亡的炼丹生死战,已在晨雾中拉开血腥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