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杨洪一染血的指尖滴落在滚烫的沙砾上,转瞬便被蒸腾成白雾。他紧握着西域公主抛出的玉佩,龙纹印记在掌心灼烧得近乎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下穿梭游走。远处,吏目吹奏的骨笛发出愈发尖锐的声响,沙傀儡们裹挟着漫天黄沙,如同一堵移动的死亡之墙般压来。
“杨大人!”公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晶莹的眼眸中倒映着逼近的沙影,“快!将龙纹与图腾之力融合!”
杨洪一咬牙将手掌重重按在玉佩中央。刹那间,天地仿佛颠倒——玉佩表面的古老图腾骤然亮起金色光芒,与他掌心的龙纹印记轰然相撞。九根家传银针突然从他腰间的针囊中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自动排列成一套前所未见的针法。
“这是......”杨洪一瞳孔骤缩,记忆中祖父临终前的遗言突然在耳畔回响:“当龙纹遇上天火图腾,九针自会寻得宿命之法......”
“风沙定魂针!”公主惊呼出声。九枚银针化作流光没入沙暴,所到之处,沙魔蛊发出凄厉的尖啸,墨绿色的毒雾在金光中消散。那些被操控的沙傀儡剧烈震颤,身上缠绕的黑色咒纹寸寸崩裂,当最后一枚银针钉入沙丘,所有沙傀儡竟同时转向,干枯的手指齐刷刷指向远处祭坛。
“不好!”吏目脸色骤变,骨笛吹奏的节奏陡然加快。但沙傀儡们不再受他控制,反而迈开僵硬的步伐,朝着祭坛深处的密室走去。杨洪一强撑着受伤的肩膀,与公主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跟了上去。
密室石门缓缓开启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徐济安背对着众人站在石台前,手中握着半瓶幽蓝液体,那液体在黑暗中诡异地流转,仿佛活物般发出细微的嘶鸣。
“天绝散终于炼成了!”徐济安的笑声中带着近乎癫狂的兴奋,“只要再找到《太医院秘藏医典》......”
“你找不到了。”杨洪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九根银针如鬼魅般破空而来,精准封住徐济安周身大穴。徐济安僵在原地,眼中的疯狂瞬间转为惊恐:“不可能!你怎么会......”
“该问为什么的是我们。”公主上前一步,腰间玉佩仍在散发微弱光芒,“身为太医院院判,为何要勾结外敌,用沙魔蛊残害百姓?”
徐济安嘴角溢出黑血,却仍在狞笑:“医者?权力和长生才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天绝散能让人化为齑粉,而那本医典......”他的目光突然扫向石台上的残页,“藏着比毒药更可怕的秘密!”
杨洪一快步上前,抓起那叠泛黄的医典残页。纸张边缘焦黑,显然经历过烈火焚烧,夹层中用朱砂写着半行小字:“以九针引,取......”字迹到此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力量生生截断。
“剩下的部分,在我这里。”公主突然开口。她取下头上的金簪,在烛光下转动,簪头雕刻的繁复花纹竟与医典夹层的残缺图案严丝合缝。杨洪一感觉掌心的龙纹再次发烫,残页上的朱砂字在金簪光芒的映照下,竟缓缓浮现出更多笔画。
“这簪子......”杨洪一震惊地看向公主。
“是我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公主的眼神变得悠远,“她说这是守护西域的关键,却从未告诉我真相。原来,一切都与这本医典有关。”
就在这时,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吏目疯狂的咆哮声从外面传来:“你们以为找到了秘典就能高枕无忧?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话音未落,无数黑色蛊虫从墙壁缝隙中涌出,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地面。
“退出去!”杨洪一扯住公主的手腕,九针再次出鞘,在身前织成一道银芒屏障。当他们冲出密室时,却发现吏目早已不见踪影,祭坛四周不知何时立起了十二根刻满梵文的石柱,石柱顶端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将整个沙漠照得如同鬼域。
“这些是西域禁术‘十二地煞阵’。”公主脸色苍白,“启动此阵需要献祭千人之血,他到底想干什么?”
杨洪一握紧医典残页,残页上未完全显现的字迹仍在隐隐发烫。远处,地平线上突然扬起巨大的沙暴,却有一串清脆的驼铃声穿透呼啸的风声传来。他望向沙暴深处若隐若现的商队影子,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徐济安背后的势力显然不会善罢甘休,而这版本医典,或许正是打开更大阴谋的钥匙。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杨洪一转头看向公主,“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帮我解读这簪子上的秘密。徐济安炼制天绝散,又寻找医典,他们的目标恐怕不只是毒药......”
公主郑重地点头,将金簪放在掌心:“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与你一同面对。这簪子既然能与医典呼应,或许也能破解这十二地煞阵。”
沙暴越来越近,商队的驼铃声却愈发清晰。杨洪一将银针收入囊中,护着村民们朝着反方向撤离。他知道,这场围绕医毒秘术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本隐藏着惊天秘密的医典,将把他们推向更深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