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问棠被叫到山洞那边吃晚饭。
狩猎队往常这个时候会拖着一天的狩猎成果返回山洞，但是现在，沉默的回来，坐在一边。
狩猎成果并不乐观，他们一无所获。
每个人端着一碗红薯和几块肉一言不发地吃着。
“李问棠，鹿说你今天下午有事情要和我说，是关于山上食物的事？”春走过来轻声问道。
李问棠拿起一个自己分到的水煮红薯剥皮，边说道：“对，我今天去山上采药，发现了一个能媲美红薯的食物。那里的数量很多，起码能让我们一整个冬天吃得饱饱的。不过鹿说你们不会进入山里寻找食物。”
“山里的食物丰富，我们自然也想去山里寻找食物，但是······鹿应该已经告诉你我们不进山的原因，我们不能惹怒神明，不然祂会降下惩罚，带走我们的生命。”春无奈地说道。
“我觉得也许你们遇到的事情里面有误会。”李问棠说道，她讲出自己的猜测与推断：“如果山里真的住着神明，不让你们冒犯祂的领地，那么你们现在定居的山洞已经违背了祂的要求，这里虽然已经在平坦的地面上了，但是还是在山脚下。
我相信如果神明真的要划分祂的领地，一定不会把山的边缘砍掉，那么我们现在站的这块地，其实也属于神明。你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了，如果神明真的要驱逐你们，一定不会等到现在。你们应该也没有再遇到神明的警告吧？”
李问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春点点头：“我们是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这里是一块非常好的地方，山洞很宽敞，周围食物丰富，在上一次遇见神明之后我们并没有再收到神明的警示，所以我们并没有离开。这里距离我们遇到神明的地方其实已经离得很远了。”
对于李问棠给出的分析，其实夕山部族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他们一开始选定这里居住，一方面是因为遇到了李问棠，一方面就是因为已经离遇到神明的地点很远了。
虽然山洞的确是依附在山体上，并不能算是在山外，但是他们想过，在他们遇到李问棠和飞之前，走失的飞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天，并没有任何变化，说明神明并不在意这里住人。
很多部族会更喜欢居住在离神明更近的地方，那样也许可以拉近部族与神明的距离，获得神明的庇佑。
虽然夕山部族已经没有了能够与神明沟通的巫，但是他们仍然认为居住在这里比其他地方好得多。
所以所有人居住在这里，只是从不进山寻找食物，防止触犯神明的禁忌。
李问棠琢磨了一下春的意思，很显然，春，或者说夕山部族想的是：我们先住在这里试试，如果神明仍然驱赶我们，我们就离开；如果不驱赶我们，说明我们可以住在这里。
说不定还可以离神明更近一些呢。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神明下一次不会给出警告，而是直接发怒吗？”李问棠问道。
夕山部族这么大胆吗？
春闻言，笑了一下，说道：“其实这并不是夕山部族的大胆，而是很多地方，都会有部族居住在离神明不远不近的地方，一来有神明在的地方总是有丰富的食物，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可以乞求神明的庇护。只不过我们的部族没有巫，不然我们会在定居之后就准备祭祀，向神明传达我们想要追随祂的想法。”
看春很肯定山里面存在着“神明”，李问棠又问道：“你们这么想，为什么不阻止我进山呢？”
她已经加入夕山部族了，算是夕山部族的人，就不怕她会冒犯到神明吗？
而且，李问棠向春提起来进山计划的时候，春还问李问棠需要不要人陪同。
这就很矛盾了啊。
“我以为·····你知道山里有神明的。我们并不知道你没进过山，也没遇见过神明。你和我们不一样，神明也许并不会介意你的行为。”春惊讶了一下，原来李问棠没有进过山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春的脸色凝重起来。
不阻止李问棠进山，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看到李问棠表现得云淡风轻，没有得到神明的警告，说明“祂”允许了李问棠的进入；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以为李问棠在加入夕山部族前已经进入过山脉了，李问棠的身份特殊，跟他们并不一样。
如果李问棠之前没进入过山脉，这次不仅进去了，还从里面带回了食物······
李问棠发现了春轻松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赶忙说道：“不用担心，春。我并没有收到神明的警告，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巫的能力，不是巫，也许是另一种，我觉得可能性更大的原因。”
春看向李问棠：“？”
“会不会这座山里面，没有神明？”李问棠说出自己的判断，“从鹿给我的描述中来看，你们遇到‘神明’的情况更像是遇到了深林中会出现的一种‘迷瘴’，一般来说只有能看到太阳，那么你们基本上不会迷失方向，但你们偏偏无法观察到太阳，说明那个时候你们周围的环境一定非常的具有误导性，不仅树木遮住了太阳，可能还有雾气。
你们当时还感觉到身体不适，更有可能是因为吸入了迷障的气体，其中的有毒物质影响了你们的身体机能和感知。本来，你们也只是听巫转达了神明的话语不是吗？你们并没有直接听到神明的声音，而巫有没有可能听错呢？
毕竟当时的环境，以及你们的状态是那样。如果神明真的感觉到冒犯，应该会直接警告你们，而不是通过巫，再告诉你们。”
最主要的是，李问棠从系统那里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明正在沉睡，总不能不止一个神明吧？难道每个地方会有一个分管的神明？或者说土地公之类的角色？
那是不是还可能有精怪？
李问棠不在意的发散了下思维，然后被自己想到的惊了一下。
系统好像是没有说过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神明啊？
只不过是李问棠根据已知信息自己判断的，说不定真的有很多个神明？
比如说日神、月神、雨神、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