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间残垣断壁尚未修复,陈思行握着青芒,还沉浸在击退骷髅首领的喜悦中。李逍遥却突然一脚踹在他后膝弯,少年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跪坐在碎石满地的山岩上。断剑“铮”地一声插在他面前,溅起的碎石擦着脸颊划出细密血痕。
“瞧瞧你方才的剑招!花里胡哨的虚影摆得比戏台子还热闹!”李逍遥居高临下,周身剑意如实质化作锁链,缠绕在陈思行颈间,勒得少年脸色涨红,“若不是那骷髅轻敌,你那东拼西凑的剑路,三招之内必被绞成肉泥!”
三个劫匪徒弟吓得手中的馄饨皮“簌簌”掉落。胖子刚想开口求情,李逍遥屈指连弹,三枚泛着冷光的灵气戒尺如离弦之箭,“啪”地抽在他们手背上:“都看什么热闹?从今日起,包馄饨必须用剑气塑形,漏汤一次绕山跑十圈!”三人捂着发红的手背,大气都不敢出。
陈思行咬着牙想要起身,却被李逍遥一道剑意狠狠压回地面。逍遥子脚踏断剑悬浮空中,黑袍猎猎作响,周身威压令方圆百里的灵气疯狂倒卷。远处山林中的飞禽走兽惊恐奔逃,连天空都被这股气势压得阴沉如墨。
“从今日起,你每日须练基础剑法三万次!”李逍遥抬手一挥,整座山谷的巨石轰然升起,在虚空中排列成整齐的剑阵,“刺、挑、劈、撩,每个动作都要稳如泰山,快若闪电!什么时候能在我剑意压制下,将这些石头都削成一模一样的正方体——”他猛地挥出一剑,远处连绵百里的山脉齐刷刷被削去百丈,断面平整如镜面,连飞溅的石屑都悬浮在空中静止不动,“我便教你那招能劈开混沌海的‘刹那永恒’!”
陈思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芒之上。少年强撑着抬头,倔强道:“师父,三万次太多了……”
“太多?”李逍遥冷笑一声,断剑突然化作万千虚影,如暴雨般刺向山谷中的巨石。眨眼间,每块石头都被削成棱长三寸的正方体,整齐地堆叠成一座晶莹剔透的石山,“当年我师父教我时,要求是五万次!完不成就把我扔进噬剑渊,让万剑啃食筋骨!”
话音未落,李逍遥袖中突然飞出三千道剑气,在空中凝成密密麻麻的剑靶。每个剑靶上都刻着细小如针尖的破绽标记,最小的甚至肉眼难辨。“看好了!”逍遥子屈指连弹,断剑化作流光在山谷间穿梭。刹那间,三千剑靶同时被洞穿,且每道剑痕都精准命中标记,而被剑气波及的草木非但未损,反而因剑意滋养抽出新芽。
“剑术之道,不在华丽!”李逍遥抓起一块巨石,五指收紧间,石头瞬间化为齑粉,“你以为那骷髅首领为何轻敌?就是因为你出招时灵气波动杂乱无章,如同三岁孩童涂鸦!”他突然将断剑抛向陈思行,“接剑!若三息内抓不住剑柄,就去幽冥血海泡三个月!”
少年瞳孔骤缩,强忍着周身剧痛伸手去抓。可断剑在距离指尖三寸处骤然加速,化作一道光影绕着山谷疾驰。陈思行咬碎钢牙,强行运转体内灵气,青芒在他手中剧烈震颤,终于在最后一刻与断剑产生共鸣,“铮”地一声飞回掌心。
“有点意思。”李逍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依旧冷着脸,“但还远远不够!现在,开始练剑!若敢偷懒……”他抬手召来一道紫色天雷,“这道劫雷会随时劈在你身上!”
陈思行抹去嘴角血迹,手持青芒站起,眼中的倔强化作坚定:“弟子遵命!”随着他挥出第一剑,山谷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剑鸣。而李逍遥则抱臂站在一旁,断剑悬浮在身侧,时刻监视着徒弟的一举一动。
夜幕降临,陈思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双臂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可每当他动作稍有懈怠,李逍遥袖中的劫雷便会落下,劈得他浑身焦黑。三个劫匪徒弟包馄饨的手都磨出了血泡,却连一个不漏汤的都没捏出来。
“继续!”李逍遥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想要成为真正的剑客,就得先把自己炼成一块铁!一块能承受千锤百炼的精铁!”在他的威压下,整个山谷都笼罩在肃杀的剑意之中,唯有那此起彼伏的剑鸣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