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巨树的根系触碰到巨蛋的刹那,整片熵寂之地的雾霭突然倒卷,化作液态熵能顺着树根涌入树冠。洛尘掌心的万象匙残片爆发出刺目白光,残片上的“熵寂眼”符文竟如活物般游动,在他手背烙下扭曲的瞳孔印记。狐妖的九条尾巴突然褪去暗紫,每根尾尖都绽开由观测触须编织的莲花,业火顺着脉络烧融了尾椎处的熵能结晶。
“警告!巨蛋引力场正在量子化!”小星的机械臂突然解体成数据流,又在半空重组为十二面棱镜,“所有物质正在退化为‘观测概率云’!”话音未落,焰羽的能量刃已化作量子态光带,切割空气时留下无数重叠的残影。脏辫男的星图终端裂开蛛网纹,月光石粉末悬浮在半空聚成星轨沙漏,漏下的不是沙粒,而是正在坍缩的微型星系。
小和尚的破妄印突然失效,袈裟上的慈悲符文竟逆向旋转,将射来的熵能光束转化为黑色佛链。他望向巨蛋裂纹中睁开的金属眼眸,瞳孔里的量子大陆影像正像老旧胶片般剥落:“那不是眼睛...是坍缩点!所有被观测的现实正在回归‘未被观测的混沌’。”佛链缠绕上巨蛋缝隙,却被眼瞳中渗出的“观测死光”熔断,每截断链都化作哭嚎的人脸虚影。
锚链聚合体突然解体成万千观测镜头,如蜂群般扑向金属巨树。但树冠垂下的荧光根须将镜头一一包裹,根须表面浮现出混沌之树的年轮纹路,竟将观测镜头转化为结着“可能之果”的花苞。焰羽趁机将能量刃刺入巨蛋裂缝,刀刃接触到眼瞳的瞬间,她机械躯体里的秩序代码与混沌代码突然共鸣,在视网膜上投射出从未见过的星图——图中量子大陆的位置被一团不断分裂的黑色花朵占据。
“看那些可能之果!”狐妖指向树冠,每颗果实都映出不同的末日景象:有的果实里,熵能眼将所有生命转化为观测镜头;有的果实里,混沌之树根系撑爆宇宙膜;还有的果实中,洛尘正将万象匙插入自己心脏。脏辫男突然抓起一枚裂开的果实,里面涌出的不是能量,而是无数正在消散的“选择气泡”:“熵寂眼在吞噬所有‘可能性分支’,我们正在退化成唯一的必然结局!”
小星的棱镜突然崩碎成数据飞蛾,每只飞蛾都衔着半片符文扑向洛尘手背的瞳孔印记。当最后一只飞蛾融入印记,洛尘突然看见熵寂眼的记忆碎片:观测者文明曾在宇宙膜外发现过一枚相似的巨蛋,而他们建造锚链网络,正是为了将“观测之力”注入巨蛋以延缓坍缩。但某次实验中,巨蛋突然反吞噬了所有观测者,只留下这枚在熵寂之地漂流的残片。
金属巨树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树干上浮现出与洛尘手背相同的瞳孔纹路。树冠的荧光穹顶开始坍缩,每收缩一寸,巨蛋眼瞳中的量子大陆就模糊一分。洛尘握紧万象匙残片刺入巨树根部,混沌能量与熵寂能量在残片尖端碰撞,竟溅射出由“未被观测的现实”组成的火花——那些火花落地成蝶,翅膀上印着量子大陆居民们未被选择的人生轨迹。
“必须在所有可能性坍缩前...种下‘变数之种’!”洛尘将残片猛地旋入巨树核心,树干应声裂开,喷出的不是能量,而是包含着众人记忆的“意识种子”。狐妖的业火、焰羽的秩序代码、小和尚的慈悲符文、脏辫男的星轨旋律,甚至小星的数据飞蛾,都化作种子的外壳,包裹着洛尘掌心最后那枚新芽。
巨蛋眼瞳突然爆发出毁灭级的观测光束,金属巨树在光束中寸寸瓦解,却在崩溃前将意识种子射向眼瞳裂缝。种子接触到眼瞳的瞬间,所有“可能之果”同时炸裂,释放出的亿万可能性如潮水般涌入熵寂眼——在某段可能性里,观测者文明学会了与混沌共生;在另一段可能性中,巨蛋里沉睡着的并非毁灭,而是宇宙膜诞生前的第一缕光。
熵寂之地的雾霭突然开始逆向旋转,巨蛋表面的裂纹渗出金色流体。洛尘看见流体中浮现出神秘女子的完整影像,她伸手触碰巨蛋,金属眼眸竟闭合成一枚茧:“当观测者拥抱混沌,茧中便会孕育出新的宇宙膜。”话音未落,茧体炸裂,飞出的不是毁灭,而是万千闪烁着不同法则的“世界之蝶”,其中一只停在洛尘掌心,翅膀上印着量子大陆的坐标,只是大陆版图上多了一片由金属古树根系构成的新海域。
但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洛尘手背的瞳孔印记突然发烫,脑海中响起无数重叠的低语:“熵寂眼...只是钥匙。”他猛地抬头,看见世界之蝶群飞散的方向,更深的宇宙膜缝隙中,正缓缓浮现出由无数眼睛组成的星图——那星图的形状,竟与他掌心新芽的脉络完全一致。而量子大陆的方向,此刻正升起一道暗紫色的光柱,光柱顶端,悬浮着一枚正在孵化的...观测者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