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眯起眼来。
这乌大师,果然是如我所料那般,耍起了花招。
他现在这话,不过就是稳住张金刚与刘翠芬。
等到了半夜,绝对会找机会偷偷跑掉,不可能等到明天早上。
可惜,张金刚夫妇本就信以为真。
再加上精壮中年在旁边帮腔。
张金刚夫妇很快就认了下来,将五花大绑的张老棍拖进杂物房,重新关了起来。
我与其他村民,也都被驱散离去。
“你说,这个什么乌大师,今天夜里会不会偷偷逃跑?”张夕月与我一起走在路上,冲我说道。
“你相信我说的,也认为他是骗子,会卷款跑路?”我问道。
张夕月微笑:
“我不是相信你说的,我是本来就不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
“张老棍精神出了问题,哪是那样摆坛施法,喝碗符水就能解决的。”
“这乌大师信誓旦旦的说张老棍明天早上就能转好,不好就退钱,那肯定要趁着今天晚上跑路啊。”
“在我看来,他本来就是个神棍,是个骗子。”
这倒是符合她的观念。
“不过,你还挺能编的,”她话锋一转,歪起头来盯住了我:
“那什么损德伤命,什么黑气,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当时别说村里那些人了,我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金刚叔他表弟帮腔,那个神棍直接就被揭穿了。”
我微微摇头:
“我那不是编的,都是真的。”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我是刚入门的阴阳先生么。”
听了这话,张夕月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笑得全身都抖:
“得了吧你,你还不好意思,还跟我装啊?”
“对姐有意思就有意思呗,别不好意思了。”
“姐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了么?”
说完,她眼波流转,脸蛋泛红,朝我靠近了一些。
我脸色微变:
“月姐,你别靠太近,免得被人看到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张夕月脸蛋更红几分,更加靠近过来,直接跟我胳膊贴胳膊。
我连忙往边上躲开一些:
“月姐,你别闹了,咱们说点正事。”
“什么正事?”张夕月随口问道。
我言归正传:
“你不是也猜到那乌大师今晚会偷偷跑路吗?”
“总不能就任由他跑了吧。”
“而你是这村里的人,跟村里人都熟,能不能找几个人,今晚去蹲他?”
张夕月恍然:
“确实,你说得有理。”
“不过,我帮你办这事,你要怎么谢我?”
我瞪起了眼:
“你这是帮我?帮的是张金刚夫妇好吧!”
张夕月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跟我急上了。”
“放心,在村里找些人今晚去蹲那个乌大师,一点问题没有,你交给我就是。”
“等有了结果,我去找你。”
“不用去找我啊,你微信给我发个消息就行。”我忙说道。
“那不行,当面跟你说比较好,”张夕月笑道:
“好了,我先走了。”
她冲我挥挥手,顺着另外一条路走了。
看着她那诱人的背影,我头大如斗。
难搞喔。
这张夕月,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种很放得开的女人。
但是吧,结了婚的女人要是铁了心的想通过找情夫来报复丈夫,就会有很大的变化了。
我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回去。
也没再想着生火做早饭,随意吃了几个先前托张夕月买的面包,就在西屋里头坐下来,研读经书。
快中午的时候,手机响起。
是张夕月发了消息过来:“我来了。”
我抬头看向窗外,就看到张夕月拿着手机朝院子走来。
我有点无奈的起身迎出去。
“呼!好热!”她的脸被晒得红红的,微微喘息着,扯着包臀裙的领口给自己扇风。
一片雪白,时隐时现。
我招呼她走进堂屋,给她打开风扇,倒上一杯凉白开。
“没有冰水吗?”张夕月问道。
“我这没有冰箱。”我说道。
“连冰箱都没有?你外婆在这里是怎么过活的。”张夕月诧异道。
“老人嘛,就是这样的。”我随口说道。
她不说了,咕咚咕咚的把那杯凉白开灌了下去。
因为喝得太急,洒了不少下来,把领口沁湿了一片,变得很透。
我没有多看,把杯子收了,就在她旁边坐下,问道:
“找了多少人?”
“蹲一个人足够了。”张夕月继续扯着领口,对着风扇扇风。
“有说好晚上什么时间过去蹲吗?”我继续问道。
“晚上十一点。”张夕月随口回应。
村里没什么夜生活,这个时间倒是差不多。
到时候,整个村子安静下来了,也就到了乌大师跑路的时候了。
“你说,金刚叔他表弟,是不是跟那个乌大师合起伙来骗金刚叔的钱?”张夕月来了这么一句。
我想了想,说道:
“这挺难说的。”
“不过,今晚要是能逮住乌大师,就能水落石出。”
张夕月点点头:
“这件事就这么着了。”
“现在,到中午的饭点了,我今天没吃早饭,有点饿了,你会留我吃顿饭的吧?”
“嗯?”我微微一怔。
“怎么,留我吃顿饭都不愿意啊?”张夕月把身子朝着我倾过来。
风扇把她的领口吹得很开。
“愿意,你等着吧。”我连忙起身,走向灶房。
“咯咯咯……”身后传来张夕月促狭的娇笑。
虽然我不愿意她在我这里待得太久,免得村里人说闲话。
但现在确实是到了饭点,不好不管饭。
很快,我做好了几个菜,招呼张夕月一起上了桌。
“咦?你这厨艺还不错啊。”张夕月有些意外的说道。
“觉得好吃你就多吃点。”我说道。
“行啊。”她不再客气,不太顾及形象的吃了起来。
可,吃饱喝足之后,却还是不愿意走。
借口说她昨晚没睡,吃饱后倦意涌了上来,要借我的床,直接睡上一会儿。
我没办法,只好把床借给她,自己则带着一堆经书在堂屋里边研读。
本来,一切都还挺平常。
我全心的沉浸在经书的内容当中。
冷不丁的,一缕秀发从我脑后垂拉下来。
我一回头,就直接对上一条沟壑,一片雪白。
自然是张夕月。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西屋里面走了出来,在我身后俯下了身。
我心头为之一跳。
她则是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看向桌上:
“这些是什么书啊?”
我就知道,她执意要来我这一趟,是撩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