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七濑莲
明明是假期,我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习惯了早起。不过每次早上起来,看到早餐边上总有一张有惠酱留下的小纸条,上面写着有惠酱的祝福语。虽然她从未说过我什么,但我也知道我对她来说是一个明显的负担。
她不说,只是单纯因为她太过善良罢了,而这份善良不是我懒惰下去的理由。过分依赖她人的好意,会让自己变得什么事情都完成不了。此前的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而现在被生活的重压推着前行的我,也终究需要做出改变。
虽然我并不希望看到,但大概率我与有惠酱的要分开了。即便是同样选择了文科或理科,也很难再被分到一个班中,更别说再住在一起了。
而我所需要的,就是让自己不那么依赖有惠酱,至少做到和未来的那个未知的人一起的时候不被彻底嫌弃。毕竟愿意像有惠酱一样照顾我的人,并不常见。与其祈求再被分配到一个保姆,倒不如指望自己能力上的提升。
当然,如果能继续和有惠酱在一起就最好了,但那同样也需要我做出改变。有惠酱所管理的弓道部与我那开玩笑一般的美食部不同,是实打实需要管理的大型社团。就算没有分开,从一定程度上为她分担一些压力,也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更何况,这些压力不少都是来自于我的。
“莲,你起来了吗?”有惠酱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已经坐起来了,似乎有些伤感地看着我。
“嗯,今天也要继续完成订单。虽然订单以外的生意基本上没有,订单完成后没准又要门可罗雀了;但我依旧觉得订单还是越快完成越好,这样顾客才有最好的体验。”
“嗯,你很认真呢,莲。感觉认认真真的莲,与我印象中慵懒的莲渐行渐远了呢。感觉有些孤独了起来。”她顿了许久,才将这些话说出来,大概也是憋了好久才说出来的吧。
可是,我并没想到我自认为追上有惠酱的动作,却让停下来等我的有惠酱觉得渐行渐远了起来。
“但我们大家都需要前进,不是吗?我也不想成为有惠酱的负担。对不起,让你感到孤单了。”
“是啊,大家都需要前进,更何况是我最喜欢的莲呢。只是别累着自己哦,身体是努力的基本。特别是跑步,对莲来说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这个玩意就算我想快点,其实也不大可能就是了,我的能力就摆在那里,就算再努力,也只是乌龟的爬行罢了,终究比不过袋鼠的一跃。
“嗯,话说有惠酱如果你要吃冰淇淋的话,你会选择什么口味的?”
“冰淇淋?现在可是冬天哦。”
“所以说如果嘛,一种对未来的展望。”
“香草吧。”
“这种大多数时候都是冰淇淋的原味吧。”
“原味是最能证明一个东西水平的,如果香草冰淇淋都做不好,就更没必要提其他口味了。就像连下水都不敢的人,又怎么敢潜水呢。”
“呜,我就是不敢下水的人。”
“我忘了这回事了,不过莲你这游泳确实有必要练起来了。我们这附近都是水,万一被风吹到海里去了,总得自己有办法游回来吧。不过莲的话,应该能浮起来。”
“别告诉我,是因为脂肪。”
“我可没说过哦,再说莲也只是胖了一点而已。还没到可以当救生圈的水平吧。”
“那我就努力往那个方向发展好了。”
“莲无论什么样,我都喜欢哦。”有惠酱无意之间又说出了一些离谱的话。
“那还是不努力了,毕竟姑且算是签约模特,如果胖胖的照片,被人到处讨论,我估计就会社会学死亡了。”
“没准,在这样之前,人家就已经把你解约了,不惜付违约金的那种。”
“你个大坏蛋。”我用着拳头痛击着有惠酱,只是我的拳头对她来说似乎和挠痒痒一般。我的一套连环拳后,她的笑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嚣张了起来。
“莲,如果是特地为了减那个小肚子的话,倒也没必要特地去减肥,下次去改一下尺码就行了。”
“我唯一希望变得三围,就只有胸围,我要成为胸怀天下的,”
“萝莉?那画面冲击力确实挺强的。”
“我才不是萝莉呢。”
“一般萝莉都不会承认自己是萝莉。”
我们俩难得叽叽喳喳地交谈着,碗里的饭菜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早上难得的快乐时光也即将结束了。
“有惠酱,我来帮你洗碗好了。”
“我来教教你好了。”
“这个我还是会的啦。”
“这也有我的绝学,你将作为我的关门弟子,将这套洗碗功法传承下去。”
“成为最强饭店临时工吗?真是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死胡同行业呢。”
我与有惠酱闲聊着,跟着她学着洗碗的技巧。
“明明是小事,却有这么多技巧吗?”
“不要看不起一个行业,干一行爱一行。”
“可以的话,我还是最好不要爱上洗碗。”
我们俩都不禁大笑了起来,上次这样快乐是什么时候了,至少从文理分科被提出以来,我们都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
明明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却还天天花在冷战上面,就像是笨蛋一样。问题不会随着摆烂而消失,我们终究是需要前进的。而在这途中,我希望争吵只是插曲,愿道路旁开满名为回忆的花朵。当然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些花,最好再等两年再绽放,那时候的花大概会更加美丽吧。
与有惠酱牵手一同向外面走去,今天又会是忙碌的一天,但这一切的忙碌都是有意义的。而这些意义此刻正握在我的手中。
(2)七濑莲
来到美食部,学生会的点心单子还差一点就要做完了。虽然不知道这之后会不会彻底没了生意,但一切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我故意拖延大家也大概会看出来,而且这对顾客来说也是十足的冒犯。已经从她们那里拿来了额外的钱了,不能再将进度拖延下去了。
“莲,你来啦。”友奈酱对我打着招呼。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习惯了有人和我打招呼的美食部,原来社团是这样的啊。那我一直以来自认为维护住的到底又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躯壳吧。
“哦,今天怎么样?”琉璃酱用着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我,结合昨天她最后坏笑说的“明天肌肉会很痛哦,小心点。”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她想看的是什么了,只不过超乎我意料的是,我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疼痛的感觉。倒不如说昨天那样程度的慢跑,即使是我应该也不该运动过量到产生这么多乳酸吧。那种一般都是爬山之类的东西以后才会有的东西吧。
“让你失望了,我的肌肉不痛哦,倒不如说有种换了个人的感觉。”
“这种时候用脱胎换骨会好一点,好了,莲你也尝尝好了。我在你来之前,也试做了一种口味,你猜猜看。琉璃也……”友奈酱拿起一块饼干递给琉璃的时候,她几乎在一瞬间将头扭了过去。
“琉璃酱,你不是最喜欢点心了吗?”
“即便喜欢,每天,这么大量,也会吃厌了吧。现在,品尝点心已经成了我的工作了,我对工作从来没有热情。”
“那你有对学习有过热情吗?”
“怎么可能有啊?我至少还是人类,干不出那种反人类的事情。莲,你认识喜欢学习的人吗?”
“如果读书的话,有惠酱倒是挺喜欢的。”
“那要是做作业呢?”
“即便是她,大概也不会从中感受到乐趣吧。”我这样说着,有惠酱的学习大多时候是必要的学习,不然凭借她的水平如果爱上学习的话,大概能把我甩得远远的。
“那就好,我们至少都是正常人。”
“好好好,正常人,来尝尝看这个吧。”友奈酱把饼干塞进了琉璃的嘴巴里,我随即看到了她那极为复杂的表情。
“有这么难吃吗?”友奈酱摸了摸下巴这样问道。
“饼干本身并没有问题,是我坏了。”
“你说的这话咋这么奇怪啊。”我这样说着,品尝着友奈酱做的饼干,味道的层次很复杂,确实有着一股樱花的味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樱花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
“与其说是好吃,倒不如说味道很香。”
“明明是用嘴巴尝的,却用香来形容吗?”
“众所周知,樱花的香味很淡,所以要用香精模仿樱花味道的话会很困难,所以市面上用的樱花味大多都是大家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
“是我太没常识了吗?咋从没听过。”琉璃酱这样说着。
“琉璃酱不知道就很正常了,毕竟是琉璃酱。”
“不知道为啥感觉好气啊,你绝对又把我当笨蛋了吧。”
“我没有把你当笨蛋哦,”
当琉璃酱露出笑容的瞬间,我说出了后半句话。“因为你本来就是嘛。”
“呜,我只是不太聪明罢了。不过我还是帮了不少忙了吧。”
“这倒是。所以友奈酱,你是咋调出樱花味的。”
“与其说是樱花味,倒不如说是白桃味更好一些,我把加了一点白桃的粉末,配合着一些香精,就变成这样了。”
“好厉害,我也想要有这种能力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天然一点的啊。香精什么的我是真的不想用,不过没有那玩意,估计这辈子都搞不出所谓的樱花味道吧。”
我们其他的各种口味都通过各式各样的果粉解决了,所幸不少人的口味其实是重合的,所以并没有在这方面花太多功夫。
“如果有人哪天说要品尝,女高中生胖次口味的饼干怎么办。”
“我咋感觉提出这个疑问的你,已经足够让人感到困惑了。”
“哈哈哈。”我们几个大笑着,美食部的成员也渐渐都来了,终于一天的奋战又要开始了。
(3)七濑莲
临近中午的时候,学生会的订单终于完成了,但是这还远没有到学生会约定的取货时间。
“我们会不会是失败了,人家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需要,即便我们提前完成,对方也许也不会感到开心?”友奈酱这样说着,她总是能注意到我经常忽略的东西。
“也许吧 ,但这个单子应该并不是那种为特定节日所制作的订单。倒不如说当时下单的时候并没有给我们任何时间的信息 。”我这样解释着,虽然也不过只是狡辩罢了。
这个方面绝对是作为前部长的友奈酱要懂得多一些,我甚至没有接过熟人以外的订单,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处理这些。
也许只是我忘记询问,对方也忘说了。但无论怎么样,都是我的问题。那个段时间的记忆在我脑中是破碎的,尽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那个时候状态一定不好。
“那该怎么办?”琉璃酱也开始起哄起来,虽然她干不了什么事,但发生情况的嗓门绝对比所有人都要大。
既然是我犯下的过错,那就让我自己来弥补好了,学生会我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她了。更何况,这批订单中做了她的份,如果不直接给她,也许学生会的人并不会把东西送到她手上。尽管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但我终究还是不太信任那个我甚至都不太了解的学生会。
尽管在我记忆中,我似乎当过学生会长,尽管那段记忆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它并不属于我,至少是现在这个我。
我并不聪明,但也没傻到将记忆中那个在一群人面前谈笑风生的家伙代入到自己身上。
“我可以送到我学生会的朋友那里去,她应该可以转交给学生会的其他成员。怎么样?”
“你是部长,你来决定吧。”友奈有时也会说这样残酷的话。
“挺好的,总不可能让已经与学生会长矛盾公开化的莲,直接跑到学生会长办公室去吧。”
“这个确实。”友奈酱这样说着。
“友奈酱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的事情已经散播得这么离谱了吗?”
“别小看了,女生的消息网络哦。”
虽然我也是女生,但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消息网络的感觉。倒不如我住在一个孤岛之上,房子是一个硕大的茧,将一切隔绝到世界的彼方。
“我也听说你有个什么……”琉璃酱刚要说什么却被友奈酱用饼干野蛮地堵住了嘴。
“我知道,是当模特是吧,我们美食部部长多才多艺可真是好啊。”
“这个你又是咋知道的。”
“我们报纸不是有个广告板块嘛,那里之前都是什么白雪的招募广告,某一天突然出现了你的照片,结果发现是服装部的模特广告。”
“这个当然也是,但……”琉璃酱刚吃完那块饼干,话还没说完,又被友奈酱塞了一块新的在嘴里。
“时间不早了,你快送过去吧,等一下学生会的人,可能都下班了。”
“嗯,那我出发了。”我挥手和美食部的大家告着别,手中拿着塞满了学生会饼干的一个束口袋,以及专属于花舞酱的饼干。
她能原谅我,已经算是我三生有幸了,如果我最重要的朋友被夺舍了,我也许会比这更加疯狂。
走在路上,尽管并没有多少人,意外基本上都和我打着招呼,甚至有些熟悉的面孔,仿佛几分钟前刚见过一般,我脸盲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我困惑着,一步步走到了副会长室的门口,得亏和会长不是一个办公室的,不然我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走进去了。
虽然现在我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在我犹豫不决推进去之前,门自己先在我面前打开了。
开门的是花舞酱,所幸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人,不然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莲,你怎么来了,我刚想走。”
我瞥了一眼办公室里面的钟,确实已经不早了,看来是只剩下她一个人还留在办公室了。
“花舞酱,这个给你。”我将专属于她的饼干,放到了她的手上,她刚想伸手去摸什么东西,看到摸出了一个看起来像钱包一样的东西时,我制止了她。
“这个是我送你的,虽然不是你的生日,我也不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但我还是想把这个给你。”我把属于学生会成员的饼干袋,放到身后,尽管她大概早已发现。
“我的生日的那天是3月20日,是春分那一天,也是那年樱花盛开最旺盛的那一天。”
“我的生日……”话说我真的有生日这个东西吗?我记忆中七月一日那一天,有惠酱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她说那天是我的生日。
尽管我的名字叫七濑,但也不一定真的是七月份出生的,毕竟名字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东西。
“6月20日,我知道,她也和你一样经常忘记自己的出生时间。你藏在身后的那个,应该不是给我的吧。”
果然,她还是发现了我的那一大包东西,不过我此行本来就是为了将这个交给学生会的,她能及时发现反而不需要我兜兜转转把话题往这上面引了。
“这个是学生会委托的订单,我们当时忘记确认具体交付时间了,就准备现在交货,能麻烦你送过去吗?”
“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不说谎,我就给你送过去。这里面本来是不是没有我的……”
“不是,可能只是……”
“我知道了,莲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啊。东西我会送过去的,你不用担心。”
“花舞酱,你的,不是量产品,是我们精心重新配方,做出来的,希望你能喜欢。樱花我闻过很多次,感觉并不是那种简单的味道。对不起,我们不能做到更进一步的还原。”
“樱花本无味,不过其色彩为其香味增添了过多幻想,所谓樱花之味,只需将自己所感悟到的美好塞到这里面就足够了。”花舞酱这样说着。
“原来是这样啊,学到了。”我只能在一旁连连点头,原来还有这般虚幻的口味,看来樱花味会是我探索生涯的一道难关啊。
“话说你们的生意怎么样?”花舞酱突然问了一个直击灵魂问题。
“还挺好的,怎么了吗?”我也只能撒谎,毕竟未来的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而且这两个大订单应该也能算得上是不错了。
“那就好,东西就放在那个沙发上好了,有空也常来这边玩。”我把东西放在她所指的沙发之上,便与她挥手告别了。
下次再见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至于后续的生意,大概率还是会像这一直以来的一样陷入死寂吧。
但也许,这才是我能带来的美食部的真正的样貌吧。该回去直面那属于我的命运了。
我走出了副会长办公室,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明天开始,一切也许又会回到那我最不愿看到的过去了吧。
(2)木叶落花舞
她终于还是走了,她从很多地方还是与“莲”是那么像。毕竟本来她的人格也不过是剔除不必要记忆所铸就出来的,虽然此刻她记忆早已比之前那个要复杂。
属于过去那个“莲”的人格与现在这个莲混杂在一起,交融出一个奇怪的人格状态。这些是我之前记忆探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但过去的记忆大概并没有完全涌入现在莲的记忆中,大概率也不会。
毕竟是那样的她,现在这个混杂的状态,我都怀疑是她为了不让我进行记忆操作而搞出来的。不过,这样的操作没有这方面能力的她大概率也做不到吧。
但一想到记忆中什么事都做得到的她,又感觉这也并非不可能。过去的莲,是完美的,甚至有些太过于完美了。拥有极强组织能力的同时,还拥有完美的执行力。在我眼中她是最重要的人,但我大概不是她最重要的人。最初听闻她消失的消息的时候,在世界崩溃之余,我也许也感受到了一分窃喜。我可真的是丑陋,竟觉得那样的莲存在于我记忆中被我独占,会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不过,现在我就算不想独占,也几乎不可能再见到莲了吧。更何况,看她的态度,对她来说“姐姐”远比我重要,再和她在一起,也许也只会让我徒增伤感吧。
我这样想着,或者说强迫自己这样想着,这对一个记忆操作者来说并不困难,只是这一切就像是一团浆糊般混在一起。何为现实,何为虚幻,早已无从分辨。
一想到这一切,我头就开始阵痛起来,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该去那个地方了。
我将副会长室内所有的重要文件都装入保险箱后,将门多重上锁后离开了。
保险箱的密码,被我藏于深层记忆中,并没有记录于任何地方。尽管每次调取都有些麻烦,但也正因如此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
这是由我主管的记忆修改计划的文件,学生会长都无权查阅具体内容,只有校长才有资格查阅。这是我足以从一定程度上建立自己权威的基础,我的权力范围并不广阔,不过区区新闻部和绝大多数记忆操作者罢了。
前者让我有了控制校园舆论的能力,毕竟在这个基本不存在电子设备的孤岛上,尽管安保设备再高级,学生消息交互基本还都停留在纸媒时代。
而纸媒时代,报刊新闻会在舆论场上占据主导地位,特别是我们通过招标广告位,通过分摊成本的方式,将报纸的价格打到了一个极低的水平。
而对于内容,我具有绝对的确定权,这也可以防止新闻学被滥用,造成不必要的风波。
而我现在并非要前往新闻部,明日的新闻我早已经审批完成,差不多都可以准备打印和分流销售了。
最近并没有什么大事,单纯靠几个热度较高的撰稿人,通过连载小说的方式维持销量。
漫画也有连载,只是并非全职,加上本媒体的耗时性,更多时候也只能当做添头,而非主力。
我现在要前往的是,一个绝不能让当事人知晓的一个神秘组织——七濑莲后援会。
“我今天和她说上话了。你呢?”
“我啊,今天和几个同好一起在走廊上与她进行反复偶遇了。”
“反复偶遇又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偶遇,打招呼,然后通过其他路,在她路线的其他位置重新进行打招呼。”
“我的话,在攒钱买她代言的那个服装。”
“就是那个圣诞服吗?我也看了,太太太好看了。莲大人就应该天天那样打扮。”
“但平时的莲大人,你觉得不可爱吗?”
“怎么可能,她无时无刻都很可爱,倒不如说她存在本身是对可爱与美丽最好的诠释。”
这群人又在后援会里面发癫,不过这个组织创建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会长,你来了啊。”有人对我打着招呼,所谓会长当然不是学生会长,我可没有欲望抢那个笨蛋的权利。
“你们可收敛一点啊,特别是反复相遇,你这个但凡暴露了,我可要将你从社团除名哦。”
“这个千万别,我不能没有这样的组织,没有这里,我该去哪交流莲大人的美好。”
“还有“莲大人”,这个词你们可千万别在她本人面前说哦。”
“我们并没有傻到那种水平。”
“也是啊,对了,你们应该都知道她是美食部部长吧。”
“这算是最基本的情报吧,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这都不知道也完全没有资格进会吧。但您不是不让我们去打扰她的活动吗?”
“之前是因为她们有较大的订单,你们去只会起干扰作用。现在她们订单完成了,如果你们给她们续上,可以说是帮大忙。”
“能帮大忙,那可太好了。”
“对了,购买饼干的钱,这边可以报销一部分。”
“会长,你是不是有点小瞧我们对她的爱了。这些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会费还是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吧。比如建造巨型雕塑之类的。”
“这个从保密度上,就已经彻底失败了吧。”连我都不禁笑出了声,倒不如说,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在喧闹声中享受暂时的宁静,这远比寂静中的喧闹有魅力得多。
“那我先行告退了,各位小心一点啊。”
我挥手与成员们告别着,我创建这个地下组织,并不是对现在这个莲有多少喜欢。只是单纯想遵循已然逝去的那个莲的意志,尽可能多得帮助现在这个莲。
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参加,不少人是在演讲大会上喜欢上莲的。但也有不少在那之前就已经被她所俘虏。包括但不限于和莲最亲密的长条有惠。她的加入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但也并非是能理解的水平。
前者我倒是可以理解不少,毕竟那样的莲,或多或少,让我想起了此前那个完美的莲。
关上活动室的门,这里过去新闻部的活动室,现在的那个已经在我的调动下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去了,远比这个更偏远地方。
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看着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空,我长叹一口气。
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啊,销量倒是不太需要担心,只希望她们不要直接暴露组织就行了。果然,还是有些让人担心啊。
我看了看天空,从口袋中拿出了当年莲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的项链。
项链是纯银的,这对出身大家族的莲来说,并不算什么,对我们家来说同样如此。
这个项链是那么坚固,核爆的风波也未伤其分毫,就像我对莲的感情一般。
只是当年赠送我这个东西的那个家伙,也大抵随着当年的那阵巨浪,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眼前。那短暂出现在我面前的,让我无比珍惜,却最终不辞而别的,只不过是旧日的幽灵罢了。
我也曾想过,如果那场核爆未曾发生,世界是否会有所不同,我是否能真的拥有过那个专属于我的莲的青睐。
只是这一切对此刻来说,都不过是虚妄罢了。我那如樱花般缥缈的幸福,到底何时才会真正降临到我身边呢?
我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听从那个多数时间都不愿相信我的幽灵的话,照顾一个对我来说仅剩躯壳的存在。这一切是否真的值得,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至少在那一刻她确实是信任我的,而我也不能辜负她对我的期待。
即便,那只是恶魔的低语,只是幽灵的哭诉,这对我来说也可以是支撑我前行的天籁。
就让我到最后都当个提线木偶,感受那如樱花般缥缈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