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除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机舱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几乎所有人形少女都闭上了双眼,格琳娜也枕着白杨卸去外骨骼的大腿沉沉睡去,不然硌脑袋。
m4也只是中途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她不想打扰到大家的休息。
“白……”
“嘘——”
幸好白杨反应及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破坏者才成功捂住了嘴没有发出声来,要是这小家伙叫上这么一嗓子,后果恐怕就严重了。
她小跑着,随后一把扑进白杨怀里,不停的蹭着他的胸口……毕竟这是她唯一在乎的人了,梦想家对自己爱搭不理,刽子手就一纯傻子,完全没有交流的欲望。
“动作轻点……大家都在休息呢……”
白杨轻抚破坏者纯白的发丝,可惜手边没有梳子,不然他还真想给这对有些乱糟糟的双马尾好好梳理一下。
“我担心死你了,当时外面到处都在爆时,想跑出去帮你结果被拦住了,这群格里芬的废……呃……伙伴也太小看我了!”
“那她们可真是帮大忙了,你提着两把榴弹枪想干什么?给我们添乱吗?嗯?而且你这口头癖要改一下才行啊。”
白杨像搓面团那样搓着破坏者的小脸蛋,她可能对自己的武器定位还不太了解,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要是真来了那指定就是添麻烦了——是觉得当时炸的不够响还是咋的?
“那咱们这是要去哪?”
“嗯……去苏联,你很不安吗?”
“没有,只要你在,去哪我都愿意。”
“……”
白杨有一丝愣神,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当初的无意之举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换来了一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姑娘,而且对方的意思也表达的很明确——你就是我的唯一,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死我就跟着你死。
哦……差点忘了自己也是这样的。
白杨几乎是瞬间就对格里芬产生了归属感,那时明明也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救援行动而已,说不定格琳娜主动提出让他加入也不过是客气之举而已。
为什么呢?是作为一条野狗孤独流浪了太久,所以别人哪怕只是撒上一点面包屑就愿意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吗?更何况别人撒的不是面包屑,而是一顿丰盛的大餐。
在这烂透的世界,即便只是一丝随时可能消散的阳光也值得舍命相随。
“真乖……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地方了……”
白杨轻轻按着破坏者的头让她枕在另一条大腿上,随后便让破坏者在他轻柔的抚摸中逐渐闭上了眼睛。
他无声地笑了笑,刚刚抬起头来,便与一双在偏暗红色的光线中散发着淡绿色荧光的眼瞳对上了视线——吓得他身躯一震,又赶忙安抚逐渐有醒来趋势的格琳娜跟破坏者。
再次定睛一看,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顶贝雷帽——随后被一只熟悉的手抓走了。
“416老师……”
白杨咽了一口唾沫,脊背一阵发凉。
“您到底想干什么啊……”
……
“唔~哈啊~”
格琳娜伸了个懒腰,慢慢支起身子。
昨晚的破坏者已经离开了,她闲来无事,便开始观察白杨的睡姿……真奇怪,他的头怎么是仰着的?不会落枕吗?
格琳娜伸手捏了捏白杨的脸颊,结果刚上手他就醒了,而且看现在这副样子,很明显是落枕了。
对此白杨只是用力一扭,一阵牙酸的嘎嘣声吓得格琳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也太狠了……不痛吗?”
“没事,长痛不如短痛,要知道平时得了口腔溃疡我都是用刀直接刮下来的,这算啥呀?”
“咦……别说了别说了!听起来都疼……这也太可怕了……”
“哦……哦!你看!我们好像到地方了!”
不少人形都已经醒了过来,正趴在观察口处欣赏着漫天飞舞的黑色雪花。
“嗯?走,看看去!”
格琳娜瞬间来劲,拉着白杨跟大伙挤作一团。
运输机开始低空飞行,随后在跑道上缓缓降落。
舱门打开,除开两边站得整整齐齐的外骨骼士兵,便是站在正面的三位人类。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但身体硬朗的老人,胸前挂的满满当当的军功章足以证明他传奇的一生。
“欢迎同志们重回冻土。”
他对着机舱里的众人敬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