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捧着烂橘子走向周阿婆病房的“温馨”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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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涛站在周阿婆病房门口,感觉手里那瓣颤巍巍、汁水滴答的烂橘肉重若千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周阿婆低低的呻吟和电视里咿咿呀呀的越剧声。他深吸一口气(吸进去一鼻子消毒水和烂橘子的混合气息),用还在抖的膝盖顶开了门。
“吱呀——”
门开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在周阿婆耳边!病床上,原本闭目养神的周阿婆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瞬间聚焦在门口那个高大的、堵着光的黑影上!
“啊——!!!” 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周阿婆像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往被子里一缩,只露出两只写满惊恐的眼睛,抖得比阿涛的手还厉害!“又……又是你!徐涛!你……你要做啥西(做什么)?!阿婆……阿婆毛老实(很老实)的!放过我啊!” 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背过气去。
阿涛头皮发麻,赶紧把拿着橘肉的左手往身后藏(结果动作太猛,汁水甩到了自己后腰上),另一只空着的右手徒劳地想摆出“安抚”的姿势,却抖得像在摇花手:“阿……阿婆!表!表慌(不要)!!我……我不是坏人!我……我是来……来看你的!” 他努力想挤出系统要求的“温和”,但表情因为紧张和手抖扭曲得更加狰狞。
“看我?!” 周阿婆声音都劈叉了,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你早上送早饭……差点把我送走!现在又来看我?!你是要看着我断气才算完啊?!救命啊!护士!救命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手忙脚乱地去够床头的呼叫铃。
“别按!别按!” 阿涛急了,任务还没完成呢!他下意识往前冲了一步,想阻止周阿婆按铃。
这一步,在极度惊恐的周阿婆眼里,简直就是索命恶鬼扑食的前奏!
“咚!” 又是一声闷响!
周阿婆眼睛一翻,连呼叫铃都没摸到,身体一软,再次直挺挺地晕了过去!这次晕得比早上还彻底!
阿涛:“!!!”
他僵在原地,左手还捏着那瓣烂橘子,橘汁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死寂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他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周阿婆,脑子里一片空白。完了……又晕了……任务又搞砸了……叠加惩罚……高利贷……
【警告!检测到任务对象因宿主行为(表情、动作、携带可疑物品)再次引发强烈恐惧并导致晕厥!】
【任务‘传递温暖’彻底失败!】
【惩罚生效:双手震颤幅度提升20%!并启动间歇性局部肌肉痉挛(左小腿)!】
【高利贷任务逾期倒计时:46小时30分!请宿主认清形势,放弃幻想!】
几乎是提示音落下的瞬间,阿涛就感觉自己的双手抖得像个高速震动的筛子!别说拿橘子了,连拳头都握不拢!同时,左小腿猛地一抽!一股钻心的、熟悉的抽筋痛感瞬间袭来,疼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单脚蹦跶了一下!
“哎哟!” 他痛呼一声,手里的烂橘肉再也捏不住,“啪叽”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一滩黏糊糊的橘黄色浆糊,正好糊在他那只抽筋的左脚拖鞋上!
就在这兵荒马乱、手抖脚抽筋、橘子糊脚的当口,病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
“妈——!!!” 一声凄厉的女高音划破病房的寂静!张阿姨(周阿婆的女儿)像颗炮弹一样冲了进来!她刚才在门外就隐约听到老娘喊救命,心道不妙,冲进来一看——老娘又晕在床上!而那个瘟神徐涛,正站在床边,一只手抖得像癫痫发作,另一只手……刚扔掉什么东西?地上还一滩可疑的橘黄色浆糊糊在他脚上!他脸上表情痛苦扭曲(其实是抽筋抽的),单脚还金鸡独立地蹦跶着!
这幅景象落在张阿姨眼里,简直就是“杀人未遂、毁灭证据、企图逃跑”的铁证!
“徐涛——!!!你个杀千刀的——!!!” 张阿姨的怒火瞬间点燃了整栋住院部!她像头发怒的母狮,抄起门后挂着的输液架(空的),劈头盖脸就朝阿涛砸了过去!“你敢害我妈?!我跟你拼了——!!!”
阿涛正单脚蹦跶着跟抽筋的小腿做斗争,根本没防备!眼见那不锈钢的输液架带着风声砸过来,他瞳孔一缩!武校十年的本能瞬间被激活!
“卧槽!” 他低吼一声,也顾不上手抖脚抽了,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但迅捷的姿势猛地向旁边一闪!
“哐当——!!!”
输液架狠狠砸在阿涛刚才站的位置,把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瓶扫落一地,玻璃碎片和药片四溅!巨大的声响把隔壁病房的人都惊动了!
阿涛虽然躲开了致命一击,但动作太猛,抽筋的左腿完全使不上力,落地时一个趔趄,“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正好坐在了那滩烂橘子浆糊上!黏糊糊、凉飕飕的感觉瞬间透过薄薄的病号裤,糊了他一屁股!
“啊——!!!” 张阿姨见没砸中,更是怒不可遏,挥舞着输液架又要冲上来,“你还敢躲?!我弄死你个害人精!”
阿涛坐在地上,屁股黏糊,左腿抽筋钻心地疼,双手还在疯狂震动,看着状若疯魔、挥舞着凶器扑过来的张阿姨,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憋屈、恐惧、愤怒和荒诞的情绪直冲脑门!
你么么“!老子跟你拼了——!!!” 他也彻底爆发了!什么系统惩罚!什么做个人!都去他娘的!他只想把这操蛋的一切砸个稀巴烂!他用那只没抽筋的右脚猛地一蹬地,也不管手上还沾着橘子泥,像头蛮牛一样朝着张阿姨就撞了过去!准备来个同归于尽!
眼看一场“橘子泥地肉搏战”就要在周阿婆的病床前血腥上演——
“住手——!!!” 一声中气十足、带着浓浓杭腔的暴喝在门口炸响!如同定身咒,瞬间定住了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其实还没打上,但姿势很扭曲)。
只见奶奶拄着拐棍,像尊怒目金刚一样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显然是奶奶搬来的救兵)。奶奶那双精明的老眼扫过病房:人事不省的周阿婆,一地狼藉的玻璃渣和药片,挥舞着输液架、披头散发的张阿姨,还有……坐在地上、屁股糊着橘黄色不明物体、手抖得像帕金森、一条腿还在抽筋、面目狰狞准备撞人的阿涛!
这幅景象,简直比西湖断桥的传说还离谱!
“作孽啊——!!!!” 奶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拐棍重重杵在地上,“涛儿!!!你个讨债鬼!!!你到底要做啥西(做什么)啊——?!让你送橘子(她看到了地上的橘肉残骸)!不是让你送阿婆上西天啊——!!!” 奶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阿涛,手指头都快戳到他鼻尖了,“你看看你!像啥样子?!手抖脚抽筋!屁股上糊着屎(她以为是)!还要跟张阿姨打架?!我们老徐家祖上造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个混世魔王——!!!”
阿涛被奶奶这顿劈头盖脸的杭骂喷得狗血淋头,加上屁股上黏糊冰凉、左腿抽筋钻心、双手狂抖不止、还有系统在脑子里疯狂报警叠加惩罚……多重打击下,他感觉自己快炸了!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冤屈和憋屈,混合着橘子泥的黏腻触感,如同钱塘江大潮般汹涌澎湃,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抬起头,沾着橘子泥和灰尘的脸上,那双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布满血丝!他死死瞪着天花板,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武校十年练就的丹田气、混合着浓重的哭腔和杭普口音,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住院部楼层的终极咆哮:
“阿嬷——!!!不是我要打——!!!是那个倒灶(操蛋)的系统——!!!逼我做个人——!!!真当比让我去杀宁(杀人)——!!!还要难(难)啊——!!!!!”
这声咆哮,如同九天惊雷!带着血泪控诉和终极憋屈!震得窗户嗡嗡作响!震得刚冲进来的保安一个趔趄!震得张阿姨手里的输液架“哐当”掉地!震得奶奶的怒骂卡在喉咙里!震得整层楼的病人都从病房里探出了头!
走廊里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病房里那个坐在地上、屁股糊屎(橘子泥)、手抖脚抽、状若疯魔、仰天咆哮的“徐家小讨债鬼”。
做个人?
毛难!
真当比杀人放火还要难啊!!!!
咆哮的余音还在走廊里回荡,阿涛脑子里的杭普系统音冰冷地响起:
【检测到宿主在公开场合发表不当言论(包含脏话及对系统的不实指控),并造成极其恶劣的公共影响。】
【启动最高级别惩罚:全身强直性痉挛(体验木乃伊的快感)30分钟!即刻执行!滋————】
一股无法抗拒的、狂暴的电流瞬间席卷全身!阿涛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肌肉瞬间僵硬、绷紧!像被无数根无形的钢丝死死勒住!他保持着那个仰天咆哮的悲壮姿势,直挺挺地、像截被雷劈焦的木头桩子,“咚”地一声,直直向后倒去,再次砸在了那滩黏糊糊的橘子泥上!
病房里,只剩下他僵硬的躯体,微微抽搐的嘴角(被电流刺激的),还有那一声无声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你么么啊……做个好人……真当……毛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