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甩开花娩的手,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掐得泛红的手臂,语气冷了下来:“是,怎么了?”
花娩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与此同时,电视里的新闻主播语气沉重地播报:
【最新消息,据现场记者报道,此次火灾造成人员伤亡,且仓库内货物大多被损毁……】
花娩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红酒浸湿了她的裙摆,可她浑然不觉。
她的儿子!
她的临州!
在火场里?!
俞非晚看见花娩一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晚晚醒啦!”
陆老爷子一身雪白太极服,手持一把剑,红光满面地走进来。看到俞非晚时,老人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快来坐,正好陪爷爷吃早餐。”
他转头对候在一旁的肖管家吩咐:“去把炖好的燕窝粥端来,再配一笼蟹黄汤包。”
说着亲自给俞非晚拉开椅子,“我特意让厨房照着临州记的食谱做的。”
“还吃什么吃?”
餐厅内,俞非晚刚坐下,就被花娩尖锐的嘶吼震得耳膜发疼。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妆容凌乱、眼眶通红、状若疯魔的女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陆老爷子眉头紧锁,手中的太极剑咚地一声杵在地上,声音威严:“花娩,你发什么疯?”
花娩浑身发抖,指着电视里仍在播报的火灾新闻,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俞非晚!是不是你让临州替你去管理公司了?!”
俞非晚怔住,下意识点头:“是,他今早......”
“是我让君辞吩咐临州去的!”
陆老爷子冷声打断,目光锐利地盯着花娩,“晚晚生病了,需要养身体,临州成天游手好闲,正好让他历练历练!”
他冷哼一声:“否则,就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拿什么娶晚晚?”
花娩如遭雷击,整个人踉跄后退两步,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你为什么要让临州去?!他还是个孩子啊!”
陆老爷子眉头皱得更紧:\"他都二十六了,早就已经是成年人,算什么孩子?\"
“平时惯着他,我不挑理你,他现在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还把他当做小孩子一般来对待,慈母多败儿!”
俞非晚看着花娩近乎崩溃的模样,心头的不安骤然放大。
她猛地转头看向电视!
新闻画面切到了火灾现场,浓烟滚滚,消防员正在紧急灭火,而屏幕下方赫然滚动着一行刺目的红字:
【城西12号仓库突发大火,疑似人为纵火,目前伤亡情况不明……】
俞非晚的血液瞬间凝固。
临州在仓库!
而花娩的反应……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嘶啦一声被推开,脸色煞白:“花姨,你……”
花娩的眼泪疯狂涌出,她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不……不会的……临州不会有事的……”
陆老爷子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握着太极剑的手一抖,太极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花娩!”
他厉声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花娩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崩溃大哭:“我只是……只是想毁了俞非晚的货……我没想害临州……我没想害我儿子啊!”
俞非晚脑中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几乎站不稳。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疯狂拨打陆临州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嘟,嘟......”
电话里的忙音像钝刀般凌迟着俞非晚的神经。
她第三次拨打陆临州的号码,指尖已经冰凉发颤。
“接电话啊!”她喃喃着,眼前浮现出昨夜他轻吻她额头的画面。
她发现自己等不下去了。
突然,她转身就往门外冲!
“站住!”
陆老爷子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沉稳如山,“慌什么!”
老人历经沧桑的眼睛里沉淀着岁月磨砺出的镇定:“我先让君辞打听情况。”
俞非晚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
老爷子说得对,仓库已经烧了,她现在冲过去除了添乱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老爷子刚要拨号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君辞二字让祖孙俩同时绷直了脊背。
“喂?”老爷子按下免提。
陆君辞沙哑的声音像砂纸般刮过耳膜:“临州找到了......”
俞非晚的指甲猛地掐进掌心。
“消防员在安全通道发现了他,现在送去经普医院抢救。”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肺部吸入大量浓烟,右臂二级烧伤!”
“备车!”老爷子一声厉喝,肖管家已经小跑着去安排。
俞非晚一只手紧紧攥住戴在脖子上的平安扣,那是昨天陆临州亲手给她戴上的。
她很用力,翡翠圆弧硌得掌心生疼,她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松开。
“会没事的。”
老爷子给她披上外套,声音沉稳如钟,“那小子命硬得很。”
但当他转身时,俞非晚分明看见老人刚才稳稳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
一旁的花娩脸色苍白,浑身都颤抖着,悄悄的给自己母亲打电话。
“妈,你看新闻......”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目,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俞非晚扶着老爷子的手臂,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凌乱的声响。
她浑身发冷,掌心全是冷汗,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失控。
“慢些走。”
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沉稳如钟,“你越着急,只会会让自己越方寸大乱。”
俞非晚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搀扶着老爷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转过拐角,就看见陆君辞如青松般笔直的背影。
男人西装革履的肩头落满阴影,指间夹着的病历单被攥出狰狞的褶皱。
“君辞!”老爷子拐杖重重一顿。
陆君辞缓缓转身,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锋,直接钉在花娩身上。
花娩瞬间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整个人瑟缩着往老爷子身后躲。
“临州怎么样?”老爷子声音发颤。
“还在抢救。”
陆君辞视线扫过俞非晚红肿的眼眶,语气罕见地柔和下来,“肺部吸入性损伤,但生命体征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