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三天时间。”
墨延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和那个南溪断干净,重新去追求言欢。”
墨循猛地抬头:“言欢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样?”
墨延冷笑,“结婚了可以离。墨家要的是言家的医药渠道,不是言欢的处女膜。”
如此粗俗的话从一向优雅的墨延口中说出,让墨循彻底震惊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兄长,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利令智昏。
“如果我拒绝呢?”墨循听见自己问。
墨延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推到桌子边缘:“那南溪小姐的整容医生就会不小心向媒体透露一些手术细节。比如......她为什么要整成薄太太的样子?”
“以及这段间时间,为她付出的所有花销,你知道我会用什么手段讨回来。”
墨循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颤抖着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南溪完整的整容记录和照片,甚至还有她在病房里对着柳婳照片发呆的偷拍照。
“你......监视她?”
“我监视所有可能威胁墨家的人。”
墨延平静地说,“三天,阿循。别让我失望。”
墨循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爱南溪,但他也知道哥哥的手段,如果他不照做,南溪将会身败名裂,甚至更糟。
“我知道了。”最终,他低下头,声音嘶哑。
墨延满意地点点头,将烟头摁灭:“出去吧。记住,你姓墨。”
担了这个姓氏,就得做好为墨家付出一切的准备。
当书房门关上后,墨延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又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薄斯聿......”
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像在品味某种毒药,“咱们走着瞧。”
窗外,A市的灯火依旧璀璨。
没有人知道,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场足以颠覆四大豪门格局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医院的走廊空荡寂静,惨白的灯光将墨循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站在南溪的病房门前,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推开那扇门。
两个小时。
仅仅两个小时,他的人生就被彻底颠覆。
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墨循深吸一口气,终于推门而入。
病房里,南溪靠坐在床头,窗外的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
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一双通红的眼睛在看到他时瞬间亮了起来。
“墨循!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你不在我都睡不着。”
墨循站在门口,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南溪掀开被子,赤着脚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洗发水的味道,曾经是他最贪恋的气息,此刻却让他心如刀绞。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哥哥他......”南溪的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
墨循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他不敢回抱她,不敢让自己再次沉溺在这份温柔里。
哥哥的警告言犹在耳,抽屉里那些照片像烙铁般灼烧着他的理智。
“南溪......”
他声音嘶哑,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缓缓将她推开,“我们......以后都不能再见面了。”
南溪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墨循不敢看她的眼睛,垂着眸子,视线落在她病号服的颗纽扣上。
那里有一处小小的褶皱,是刚才拥抱时被他弄皱的。
“什么......意思?”南溪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墨循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哥哥给我选了联姻的家族,我不能违背他。”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抱歉。”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墨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南溪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正好捕捉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那眼神转瞬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下一秒,南溪的眼眶已经蓄满泪水。
如果被威胁的换成薄斯聿,一定会拼尽所有反抗。
南溪在心中冷笑,这个懦弱的男人,若非我需要利用他,连多看他一眼都嫌脏。
但她脸上却浮现出破碎的表情。
她悄悄咬了咬舌尖,尖锐的疼痛让眼泪瞬间滚落。
这招她练习过无数次,眼泪的大小、滑落的速度都恰到好处,像断了线的珍珠。
“墨循,”
她声音颤抖,“连你也要抛弃我吗?”
墨循如遭雷击。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视线不自觉地扫过病房的各个角落。
窗帘缝隙、电视后方、天花板角落......哥哥说过,有人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不能冒险,不能拿南溪的安全赌。
南溪注意到他游移的目光,立刻明白了什么。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
“你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她抓住墨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在我刚爱上你的时候就要离我而去?”
墨循的手掌下是她急促的心跳,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来。
他像被烫到一样想抽回手,却被南溪死死按住。
“我已经失去了爷爷!”
南溪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父亲不顾伤痛一个人撑着公司,我妈妈也在恢复治疗。南家已经不如从前了......”
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这是她精心设计的停顿。
墨循最吃这套。
对家族的责任感,对弱者的保护欲。
“如果我连你也失去了,”
她抬起泪眼看他,“我该怎么办?”
墨循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一把将南溪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断重复着,声音破碎,“我不会离开你,我不会。”
南溪的脸埋在他肩头,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但她的声音依然带着哭腔:“可你哥哥......”
“我会想办法。”
墨循打断她,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擦去她的泪水,“给我点时间,好吗?”
南溪乖巧地点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墨循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纯洁的触碰让他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