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婳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刚要开口抱怨,目光却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住了!
远处的雪山之巅,一道绚丽的极光正在夜空中舞动,绿色的光带如同活物般蜿蜒流转,时而变成紫色,时而化作粉红,将整片雪原映照得如梦似幻。
“这......”
柳婳的怒气瞬间被震撼取代,不自觉地贴近玻璃,“这就是极光?”
薄斯聿站在她身后,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斯瓦尔涅的极光,世界上最纯净的光影秀。”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喜欢吗?”
柳婳张口想说不喜欢,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无法从那片神奇的光影中移开。
极光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像是有魔法般抚平了她内心的烦躁。
“还行吧。”她嘴硬道,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惊叹。
薄斯聿低笑一声,没有拆穿她。他递给柳婳一杯热巧克力:“喝掉,然后我们出发去城堡。”
“城堡?”
柳婳接过杯子,温热立刻传递到冻僵的手指,“什么城堡?”
“我们在斯瓦尔涅的住处。”
薄斯聿轻描淡写地说,仿佛拥有一座城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那里有温泉,可以驱寒。”
柳婳小口啜饮着热巧克力,甜腻的液体滑入喉咙,温暖从内而外扩散。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薄斯聿的侧脸在极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立体,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柳婳忽然意识到,他或许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无论他多么霸道专横。
“走了。”薄斯聿突然转头,捕捉到她偷看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柳婳慌忙移开视线,脸颊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而发烫。
她跟着薄斯聿走向等候的雪地车,心里暗暗发誓!
这场莫名其妙的蜜月,她一定要让薄斯聿好看。
雪越下越大,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柳婳望着窗外飞逝的雪景,忽然感到一阵恍惚,她真的被带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雪之国度,而身边这个看似呆头呆脑,实则神秘莫测的男人,似乎在这里拥有无上的权力。
而最可怕的是,她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然而,柳婳心中的那点隐秘期待还没持续多久,行驶在雪地中的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戛然而止,引擎熄灭后的寂静中,只能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
“怎么了?”
柳婳转头看向薄斯聿,却见他眉头微蹙,目光紧锁前方。
领头的车队第一辆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踏着厚重的积雪走来。
他穿着本地特色的毛皮大衣,浓密的胡须上结满了冰碴,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
柳婳隔着车窗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寒意与野性。
那人敲了敲他们的车窗,薄斯聿降下车窗,刺骨的冷风瞬间灌入车厢。
柳婳缩了缩脖子,把脸往围巾里埋得更深些。
两人用当地语言快速交谈起来,那是一种柳婳从未听过的语言,音节短促而坚硬,像冰锥敲击岩石。
她注意到薄斯聿说得很流利,仿佛这是他的母语一般。
谈话间,薄斯聿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闪过一丝柳婳读不懂的情绪。
迟疑?
担忧?
还是某种决断?
没等她分辨清楚,薄斯聿已经转回去继续对话。
那人离开后,柳婳立刻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薄斯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从后座拿出一个黑色装备包,取出一套专业的雪地护具开始穿戴。
柳婳瞪大眼睛看着他套上护膝、护肘,最后换上一双看起来就异常保暖的雪地专用靴。
“前面路段塌方了,车辆过不去。”
薄斯聿边说边拿出另一套明显小一号的粉色护具,“我们要徒步半小时去城堡。”
他靠过来为柳婳穿戴护具,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次一样。
柳婳刚被换上雪地靴,听到他的话后差点跳起来:“你是说,我要在这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中行走半个小时?”
薄斯聿为她戴上护目镜,轻嗯了一声,又仔细检查她全身装备。
帽子是否戴好,护目镜是否贴合,围巾是否围得严实,手套是否戴妥。
确认无误后,他才打开车门:“走吧,正好让你习惯这边寒冷的天气。”
柳婳刚离开温暖的车厢,一股凛冽的寒风就像刀子般刮在她脸上裸露的皮肤上。
她立刻缩紧了脖子,整个人几乎要蜷成一团。
“不是杀手吗?这么一点恶劣天气都应付不了?”薄斯聿的声音从护目镜后传来,带着明显的调侃。
柳婳被这句话激得立刻挺直了腰板:“我只是有些不适应!现在好了,我能适应了!”
她故意大步向前迈去,却在第一步就陷进了及膝深的积雪里,差点失去平衡。
薄斯聿护目镜后的眼睛闪过一抹笑意,伸手去牵她:“那走吧。”
柳婳一把甩开他的手:“我自己能走,不要你牵!”
薄斯聿耸耸肩,转身领着队伍向前走去。
柳婳咬紧牙关跟在后面,起初还能勉强保持距离,但随着积雪越来越深,她的步伐越来越慢。
每一脚下去都要费力拔出来,冰冷的雪灌进靴筒,融化后又湿又冷。
寒风吹得她脸颊生疼,护目镜上结了一层薄霜,呼吸在围巾内凝结成水珠又冻成冰碴。
她不停地喘着气,白色雾气在面前迅速消散。
队伍已经拉开很长一段距离,柳婳看着薄斯聿挺拔的背影在雪地中轻松前行,心中暗骂:【狗男人,腿长了不起啊!】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个背影突然停了下来。
薄斯聿转身,大步穿过积雪向她走来。
柳婳想装作没事的样子,但颤抖的双腿背叛了她。
薄斯聿来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半蹲下身:“让你逞强。上来,我背你。”
柳婳张了张嘴想拒绝,但理智告诉她这样下去只会冻死在雪地里。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趴上了那个宽阔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