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婳忍不住用余光瞥去，却见他只是走到池边拿了个什么东西，又回来了。
“给。”他递来一个银光闪闪的物件。
柳婳扫了一眼，那是一个银制的、盘着龙纹的粗笔状物品，上面还套着精致的链子。
她立刻警惕起来：“别以为拿什么玩意儿给我就能让我消气！”
薄斯聿唇角微扬：“这可是能够调动薄氏所有钱财的公章，确定不要？”
柳婳的耳朵几乎竖了起来，她猛地转头，眼睛瞪得溜圆：“公章？”
薄斯聿晃了晃那支银笔，龙纹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薄氏集团最高权限印章，全球几百家银行保险柜通用密钥，持有者可以无条件支配薄家名下所有资产。”
柳婳的手比大脑反应还快，一把抢过那支银笔：“谁说我不要了！”
她将公章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笔身通体纯银，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盘旋其上，龙眼镶嵌着两颗极小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笔帽处刻着繁复的家族纹章，底部则是一个精巧的指纹识别装置。
“这是......真的？”柳婳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很清楚这个小小的物件代表着多大的权力和财富。
薄斯聿靠回池壁，双臂展开搭在边缘，坦然露出肩膀上的牙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柳婳的指尖轻轻抚过龙纹，感受着金属冰凉的触感：“为什么给我这个？”
“因为你值得。”
温泉的水雾氤氲中，薄斯聿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婳婳，我可是把我所有的身家都给你了。”
他微微前倾，水珠从发梢滴落，“以后，我就只是一个为你纯打工的打工仔。”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柳婳心脏发紧。
她太明白对薄斯聿这样的人来说，交出财政大权意味着什么——那是比任何情话都沉重的信任与承诺。
“你......就不怕我卷款潜逃？”她试图用玩笑缓解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暖流。
薄斯聿低笑一声，突然伸手将她拉近。
柳婳猝不及防跌入他怀中，公章紧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抵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
“你可以试试。”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危险，“但我会用一辈子把你追回来。”
柳婳的耳根瞬间发烫，不知是温泉的热度还是他的话语所致。
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薄斯聿的气息环绕着她，混合着温泉矿物质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蛊惑。
“而且，”
薄斯聿稍稍退开，直视她的眼睛，“你舍得丢下这么优秀的打工仔吗？”
柳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自恋狂！”
但她没能掩饰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薄斯聿笑着松开她，重新靠回池边：“公章收好，别弄丢了。明天我带你去见那个人。”
柳婳这才想起最初的问题：“所以到底是谁要见我？”
“一个......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的人。”
薄斯聿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神秘，“不过现在，我建议你先想想怎么花这笔钱。”
柳婳低头看着手中的龙纹公章，忽然意识到它的重量——不仅是物理上的，更是象征意义上的。
薄斯聿将他的帝国钥匙交给了她，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胀。
“薄斯聿。”她轻声唤道。
“嗯？”
“谢谢你。”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不只是为了这个。”这就是被人信任的感觉吗？真好！
温泉的水雾在他们之间缭绕，薄斯聿的目光柔和下来。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有说什么，但这个简单的动作比任何华丽的告白都更有力量。
柳婳握紧公章，感受着金属渐渐染上自己的体温。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国城堡里，在热气腾腾的温泉中，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自己或许早就已经不想离开这个看似无理取闹，实则霸道又温柔的男人，就像这枚公章上的龙纹，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生命里。
更衣室。
温泉的热气还在皮肤上蒸腾，柳婳刚换好舒适的羊毛家居服，肚子就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咕——”
在安静的更衣室里格外清晰。
薄斯聿正系着衬衫扣子，听到这声音，俊朗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抱歉，没注意到你已经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柳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腹部：“泡温泉太舒服，都忘了饿......”
她突然疑惑地抬头，“你明明比我消耗更大，怎么不饿？”
想到他背着自己走了那么远的雪路，体力消耗应该更大才对。
薄斯聿笑着将最后一粒扣子系好：“我习惯了。”
他伸手自然地帮她拢了拢还有些潮湿的发尾，“走吧，带你去吃饭。”
城堡的餐厅位于西侧塔楼，圆形的空间里，一张厚重的橡木餐桌摆在中央，四周墙壁上挂满了许许多多中年男女的肖像。
倒是与薄斯聿长得有些像！
柳婳仰头看着那些严肃的面孔，总觉得他们在盯着自己看。
“别在意那些画。”
薄斯聿拉开主位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他们活着的时候就不爱笑，死了更不会。”
柳婳噗嗤笑出声，刚落座，管家就领着侍者们鱼贯而入。
不一会儿，餐桌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
烤得金黄酥脆的整只雪鸡、滋滋冒油的驯鹿肉排、奶油炖野菌、热腾腾的蔬菜浓汤，还有一盘盘她叫不出名字的当地特色菜肴。
“这么多？”
柳婳瞪大眼睛，“我们两个人吃不完吧？”
薄斯聿已经拿起餐刀，开始娴熟地分割那只雪鸡：“斯瓦尔涅的传统，招待贵客必须摆满整桌。”
他将最嫩的鸡胸肉切下，放到她盘中，“尝尝，这是用当地香料腌制的。”
柳婳叉起一块送入口中，肉质鲜嫩多汁，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美味得让她眯起眼睛。
薄斯聿见状，嘴角微扬，又切下一片驯鹿肉放在她盘里。
“多吃些肉，防寒。”他边说边倒了一杯深红色的浆果汁推到她手边。
柳婳没有拒绝，在这极寒的国度，没有足够的肉类提供热量，真的会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