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聿,你心跳得很快。】
【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薄斯聿呼吸一滞,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她站在他对面狂妄的对他笑。
她举着棒球棍,迎面给他一棍。
她红着脸,眼神恍恍惚惚的对他说,我喜欢你。
“不……”
他头痛欲裂,猛地甩开她的手,踉跄后退,“你对我做了什么?!”
柳婳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的身体在反抗催眠。”
南溪见状,彻底慌了,尖叫道:“斯聿!你别被她骗了!她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心!快杀了她!”
薄斯聿死死按住太阳穴,眼神挣扎。
柳婳却不再逼他,而是后退一步,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薄斯聿,我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后,如果你还是选择相信她......”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那我会亲手,让你清醒。”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决绝而冷傲。
薄斯聿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到底……忘了什么?
这边,林修远像一袋垃圾般被扔在墨家大门前。
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四肢关节处狰狞的弹孔触目惊心,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墨家的守卫发现后,立刻将他抬进了私人医院。
但已经晚了。
他废了。
墨延接到消息时,正在签署一份并购合同。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笔尖在纸上划出锋利的字迹,连停顿都没有。
“先生,林修远被送回来了,情况……不太好。”手下低声汇报。
墨延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像一条盘踞在暗处的毒蛇,冷静而危险。
“通知亚历山大。”
他语气平淡,“我晚点过去。”
仿佛林修远的生死,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医院走廊里,亚历山大暴躁的怒吼声回荡着。
“废了?!什么叫废了?!”
他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异国口音因愤怒而扭曲,“他是催眠师!他的手!他的脑子!怎么能废?!”
医生战战兢兢:“四肢关节被子弹贯穿,神经彻底损坏,就算康复……也不可能再精细操作任何仪器了……”
亚历山大猛地松开医生,一拳砸在墙上!
他的得意门生,就这么成了废人!
就因为墨延那个该死的天衣无缝的计划!
“砰!”
医院大门被推开,墨延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他看了眼暴怒的亚历山大,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亚历山大猛地冲过去,一把攥住他的领带!
“你不是说计划万无一失吗?!”
他怒吼,指着病房里的林修远,“看看我徒弟!就因为你,他这辈子都毁了!”
墨延垂眸看了眼被攥皱的领带,眼神冷了下来。
他抬手,一把扣住亚历山大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骨头!
亚历山大吃痛,被迫松手。
“冷静点,教授。”
墨延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声音轻柔却充满威慑,“薄斯聿已经失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至于你的徒弟……”
他瞥了眼病房,语气淡漠,“我会安排好他的余生,算作补偿。”
亚历山大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未消,却不得不咬牙咽下这口气。
他还需要墨延。
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
墨延看出他的妥协,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这才对,教授。商人,终究要以利益为重。”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微弱的动静。
林修远醒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亚历山大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师……父……”
他声音嘶哑,像是破旧的风箱,“柳婳……她……早就猜到了……”
亚历山大立刻俯身:“你说什么?”
林修远痛苦地喘息着,断断续续道:“她……故意让我们得手……她知道……催眠只有……三个月……”
墨延眼神一凛!
林修远死死抓住亚历山大的袖子:“薄斯聿……被她控制了……我带不走……他……”
说完,他脱力般瘫回床上,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亚历山大脸色铁青,而墨延却突然低笑了一声。
“有意思。”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看来薄太太比我们想象的……更有趣。”
他转身走向窗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南溪那边,继续按计划进行。”
“至于柳婳……”
他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我亲自会会她。”
墨延修长的手指间,手机无声地翻转着,金属边框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助理孙楠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太熟悉这个动作了。
每当墨延这样把玩手机时,就代表他正在思考某个危险的计划。
忽然,墨延的手指一顿。
金丝眼镜后,那双阴冷的眼睛缓缓睁开,唇角勾起一抹同样冰冷的弧度。
他拨通了言峥的电话。
“嘟——嘟——”
电话接通,墨延的声音像淬了冰:“这么长时间了,言欢还没松口?”
电话那头,六十多岁的言峥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吓的额头渗出冷汗,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墨、墨先生,言涵和霍止不知把她藏哪去了,我最近也找不到她......”
墨延冷笑一声:“既然她躲着不肯出现,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却让人毛骨悚然:“那好,必要的时候,用一些必要的手段,逼她出现。”
言峥汗如雨下:“我倒是想啊!可我现在虽然是言家表面上的家主,家族的实际权力却大半掌握在言涵手里......想动手也力不从心啊!”
墨延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你只管放手去做。”
清透的玻璃窗映出他森冷的笑容,“你只需要放手去做,我会在背后相助。”
言峥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喜笑颜开:“好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