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陈玄策手持密文记录,踱步在青砖地上,铠甲摩擦声与他沉重的呼吸交织成紧绷的节奏。玉符碎片仍在案几上散发着幽光,表面的龙隐文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你们看这里。”苏璃突然用银簪指着记录上的一段文字,声音发颤,“‘以月氏金矿为基,铸十二万玄甲;借波斯巫术之力,唤幽冥之军’。波斯人此前在龟兹的种种行径,竟是在为打造这支邪军做准备!”她展开一卷泛黄的波斯典籍,上面用朱砂圈出关于“尸兵术”的记载——通过古老巫术将死者复活,配以特殊锻造的兵器,可组建一支不惧伤痛、不知疲倦的军队。
蒋师仁猛地一拳砸在墙上,青砖表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难怪那些守卫刀枪不入!他们根本不是活人!”他想起鸿胪寺密道中那些黑袍守卫,被砍断的肢体仍能自行拼接,眼中泛起愤怒的血丝,“这些蛮夷竟敢用如此邪术觊觎大唐江山!”
陈玄策的目光落在密文末尾的星图标记上,那是一串用特殊符号标注的西域坐标。他铺开巨大的舆图,将龟兹、于阗、疏勒等地的位置逐一比对,突然发现这些坐标连起来,竟构成了一条隐秘的通道——从西域边陲直通长安。“你们看,”他用红笔重重圈住长安的位置,“波斯人表面上争夺金矿,实则是想通过这条通道,将邪军悄无声息地送入大唐腹地。”
此时,一阵阴风吹过,案几上的烛火突然变成诡异的幽绿色。玉符碎片发出蜂鸣般的声响,表面的文字开始重新排列组合,竟浮现出另一则密文:“龙裔现世,需集齐三圣物——双鱼玉符、玄奘钵盂、传国残玺。三物合一,可解幽冥封印。”苏璃盯着“玄奘钵盂”四个字,突然想起在龟兹壁画中,玄奘法师与前朝太子并肩而立的奇异场景。
“不对!”她猛地抬头,“玄奘法师圆寂于麟德元年,而李承乾流放黔州是贞观十七年,两人怎会有交集?除非......”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大胆而恐怖的猜想在脑海中成型。蒋师仁却注意到密文中“幽冥封印”四字,联想到鸿胪寺秘阁中那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棺椁,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暗卫浑身浴血闯了进来,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件:“将军!卑职在西市截获波斯密信,却中了埋伏......”他将包裹递给陈玄策后,力竭而亡。陈玄策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卷羊皮地图,上面用鲜血标注着西域各地的波斯驻军,以及一个用双鱼纹标记的神秘地点——龟兹王宫地下密室。
“龟兹王宫......”蒋师仁喃喃道,想起此前在龟兹废墟遭遇的诡异袭击,“那里一定藏着关于圣物的线索!”他指着地图上密室的位置,“上次我追查时,曾在附近发现前朝制式的箭矢,还有波斯祭司留下的符咒。”
陈玄策握紧密文记录,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立刻备马。天一亮,我们就前往龟兹。这一次,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我们都要揭开真相,阻止这场阴谋。”他转头看向苏璃和蒋师仁,“但此行凶多吉少,你们......”
“说什么傻话!”蒋师仁大笑一声,拍了拍陈玄策的肩膀,“当年我们在天竺九死一生都挺过来了,还会怕这些跳梁小丑?”苏璃则默默将龟兹典籍收进包袱,柔声道:“密文中提到的三圣物,或许能解开玉符的全部秘密。而我的使命,就是与你们一起,守护大唐的安宁。”
窗外,乌云渐渐聚拢,雷声在远处轰鸣。玉符碎片的光芒突然大盛,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陈玄策将碎片小心收好,他知道,这不仅是揭开真相的钥匙,更是维系大唐命运的关键。随着马蹄声在夜色中响起,三人朝着龟兹疾驰而去,却不知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比想象中更加恐怖的阴谋与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