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赶紧拿出一块半来,后面的我来还!”
苏凡扯着嗓子对着吴江喊道。
老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苏凡是个啥德行,就像了解自己手掌上的纹路一样,所以也不敢跟苏凡纠缠。
只见老吴那只手像风中的落叶一般,哆哆嗦嗦地伸进裤兜,摸索了半天,才掏出皱巴巴的一块半毛毛钱。
苏凡眉头皱得像麻花似的,一把接过钱,转手递给了混混头儿。
那混混头儿也是个奇葩,一点都不嫌脏,还蘸着口水数起钱来,那模样就像守财奴在数着自己的命根子。
“下个月这个时候,提前把钱准备好,可别以为哥几个是怕了你!”混混头儿撂下这句狠话,就像斗败的公鸡似的,满脸不甘地走出了小院。
苏凡这小子真是邪门了,就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今天倒是有点人样了,可比起以前来,浑蛋的程度好像更加深了。
不止老吴这么想,李家姐妹也觉得眼前这个苏凡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苏凡可没心思去关心小姨子那异样的眼神,他的脑子就像飞速转动的齿轮一样,寻思着白手起家最难的就是那起步资金。
“媳妇,傻站着干啥,咱们回家,咱帮了这么大的忙,人家都没留咱俩吃个饭,可真没良心。”
苏凡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心里琢磨着,刚才都准备拼命了,怎么着也得吃个肉菜补补啊。
“哦哦,姐姐,姐夫,你俩先坐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李欣然今天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被冲击得晕头转向。
听到苏凡这么一提醒,才回过神来,把藏在背后的菜刀拿出来,往厨房走去。
李欣怡看到妹妹手上的菜刀,鼻子一酸,心里想,要是妹妹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就没了亲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还好这个男人在关键时候总算有点人性了,如果他以后都能这样对待自己,那该多好啊!
哪怕以后他发脾气的时候,下手别那么重,自己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苏凡似乎感受到了媳妇心里的酸楚,忍不住伸出手想把李欣怡搂在怀里。
可他的手刚碰到李欣怡的肩膀,李欣怡就像被火烫了似的,条件反射般地躲开了。
看到这一幕,苏凡的心就像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心里想,我以前的是多么浑蛋的一个人啊!
“阿凡…我…”
李欣怡也反应过来丈夫是想抱自己,顿时为自己刚才的躲避感到愧疚。
“没事,你有身孕,长时间站着不好。”
苏凡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搬过来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欣怡的胳膊,让她慢慢坐稳。
苏凡心里不禁感慨,这女人可真傻,傻得让人心疼,明明是自己以前浑蛋,现在她却反过来对自己愧疚。
要是前世小姨子没出事,媳妇也没被打得流产,估计李欣怡也不会对自己彻底失望吧。
上天似乎还存有一丝怜悯,给了苏凡一个弥补前世过错的机会。
床上的吴江,眼神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一直死死地盯在李欣怡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他把家底掏了个精光,还欠下一屁股债,到底是为了啥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那所谓男人的尊严,还有那点性福?
这个年头,虽说穷得叮当响,但那鄙视链可一点也不含糊。
要是娶不到媳妇,生不了儿子,那可就像脸上被人刻了“丢人”二字似的。
以前的吴江,或许心里还藏着那么一丁点儿希望,可现在,彻底被绝望的黑暗给吞噬了。
“苏凡啊,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呢?”
吴江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犹豫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问道。
“嗯,你说。”
苏凡正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白手起家,被这么一打断,倒也没生气。毕竟上一世就是因为脾气暴躁还没什么真本事,才让媳妇对自己彻底绝望,这一世他可是下定决心要改头换面。
“你知道拉帮套是啥不?我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没救了,现在多活一天那都是赚的。”
吴江说完,就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拉帮套,在那个年代其实并不罕见。
就好比一艘船在航行中突然触礁,船长受了重伤,这时候就会悄悄找个新的领航员上船,来撑起这个家,养着一大家子人。
只要能把这个秘密捂得严严实实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什么?你说啥?”
苏凡就像听到了晴天霹雳,震惊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不行,我不同意!”
李欣怡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像只护崽的母老虎一样,大声地拒绝了吴江的提议。
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只是一时的好心,但她可不敢去冒这个险。
这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可不想和妹妹一起被拽进去。
“姐姐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家吧,下个月要是还不上钱,那些人可就要把欣然抢到城里去了,我也没啥别的要求,以后生的第一个孩子跟着姓吴就行。”
吴江的话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砸得李欣怡刚才还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就没了声响。
是啊,那么多外债,妹妹可怎么还呢?
可就算是答应了吴江的话,自己的男人也没那个本事还钱啊。
让苏凡花钱倒是可以,可说到赚钱,这么多年他就没往家里拿回过一分钱。
“这事儿啊,还得看你妹妹的想法,放心吧,欣怡,这钱你男人我肯定能替她还上的。”
苏凡看着这姐妹俩为了一百多块钱就愁得不行,心里忍不住暗暗好笑。
苏凡心里有了新的想法,他觉得这也许是自己改变命运的一个契机。
他想,如果能帮这家人渡过难关,不仅能弥补前世的罪过,说不定还能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他开始盘算着自己那些前世的经验和知识,哪些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他知道在这个公私合营的时代,有很多“隐藏”的商机,只是“投机倒把”许多人不敢干。
比如说,他可以打猎弄些山货,卖到城里国营工厂、国营饭店赚钱。
只要稍微运作一下,这一百多块钱的外债根本就不是问题。
苏凡看着李欣然和吴江,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
他决定先去调查一下这个小生意的可行性,同时也想办法和李欣然沟通一下关于拉帮套这个事儿。
他不想让这家人因为钱的事儿就散了,更不想看到李欣怡和李欣然陷入绝望。
这一世,他要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改写家人的命运,也改写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