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说……你们就是那传言中的……神秘队伍?”白狼的声音终于是控制不住地颤抖,尽管他对对方的身份已提前有了些心理准备,但当这“真实存在的禁卫军队伍”真的被他人说出口时,即使是他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
“神秘队伍?”自称为曼陀罗的神秘生物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什么神秘队伍?我们可一直都是禁卫军的队员,只不过是被雷伯特利给关了起来罢了。倒是你,作为禁卫军的队长之一,怎么会连猛毒队都没有听说过?”
“猛毒队……”白狼有些尴尬地喃喃着——这确实触及到了他的信息盲区,在他所掌握的情报中,禁卫军从来都只有四支队伍,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猛毒队……
“难道说——我们在外面的信息被隐瞒了吗?”曼陀罗疑惑的声音表示出她也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实在抱歉,可我确实没听说过猛毒队这支队伍。”白狼略带歉意地回答道,“那,你的其他队员都在哪儿?”
“都在这里啊。”曼陀罗轻松地答道。
“都在这里?你的意思是……都在这个房间里?”白狼只感到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了一般,如此庞大的信息量让他也有些难以消化——那支被他刚才还无比忌惮着的“第五支队伍”,竟一直都被关在他们每月一次的中枢会议的会场旁!
“是啊,不然呢?”曼陀罗疑惑地反问道。
“可……这个房间容得下那么多的数量么?”白狼不解地问道。
“容得下啊,我们的数量本就不多……”曼陀罗似乎意识到了白狼疑惑的原因,“我们和你的种类不同,因此不需要通过数量来达到足够的战斗力。”
“数量……那你们的种类又能强到哪儿去……”白狼对对方这种略有些“贬低”自己队伍的话语感到不满,语气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不相信?那等你有命放我们出来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的。”曼陀罗自然能感受到白狼话语中的质疑,便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回去,丝毫不在意白狼是否会因为此话而放弃援救,“在禁卫军中的舒适生活过了太久,坐井观天的你还无法看清到一门之隔后边的另一个世界。”
白狼并未第一时间继续“回敬”对方,虽然他不太怀疑对方实力的强大,只不过因为自己是嗜血队的队长而无法容忍对方毫不客气的无视自己的队伍。一想到这群神秘禁卫军竟然能被雷伯特利故意隐藏起来,那他们的身上就一定会有什么不可控的因素……此时自己的计划才刚刚开始,着实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一个潜在的盟友……
“我并没有怀疑你们的实力。”白狼说道,“我只是好奇,你们是因为什么才被雷伯特利关在这里的?”
“呵呵,这些就不是你能关心的了,我的队长大人。你还是先考虑下怎么从雷伯特利的手中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吧。过去有你这种想法的人物不在少数,可他们却都没能活到今天,希望此刻的你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论未来。”曼陀罗并不屑于向白狼透露有关自己和队伍的信息,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个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罢了。
从这一刻起,白狼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支神秘的队伍给拉拢到自己这边。无论是强大的实力还是神秘的身份,都能在未来成为他身旁的一股强大助力……
“我们,能打个赌么?”白狼一字一顿地提道。
“打赌?你能和我赌什么?”门内的曼陀罗有些疑惑。
“如果我打败了雷伯特利,并将你们救出来,之后有些事我需要你们的全力帮助。”白狼回答道。
“这时候就开始打我们的算盘了?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曼陀罗不屑地笑了两声,对白狼这般贪得无厌的提议感到有些可笑。
“连要去面对雷伯特利的我都不怕,你又在怕什么?”白狼简单地回应道。
门后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似乎没想到白狼能说出如此洒脱之言。过了将近十秒,曼陀罗的声音才又响起:“好,我和你赌,可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而我也自会为其献出生命。”白狼坦然地答道。
“嚯,就是说,无论你输还是赢我们都一点好处没有?”
“一份本属于自己的自由,难道还不算天大的好处吗?”白狼沉声道,“归还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物本该拥有的尊严和自由,这难道还不算是一种伟大的救赎吗?更何况,这本就是我此次行动的目的。”
白狼的话语振聋发聩,竟使一门之隔的曼陀罗陷入了一段久久无法平息的震惊。白狼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门外,可心中却是焦急地等待着,他一边担心雷伯特利的突然回归,一边又担心曼陀罗会给出拒绝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曼陀罗回应道,“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是个说大话的家伙,还是真有些本事……”
“拭目以待吧。”白狼的心情十分激动,“招揽”到了这支“猛毒队”的他已等于收获了一支极其强大的力量,可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是否能通过雷伯特利把守的关卡。就如曼陀罗所言一样,一切都要等到之后才能见分晓。
“在这之前,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么,敢于挑战雷伯特利的勇敢者。”
“我叫白狼,嗜血队的队长,白狼。”
“白狼……还真算得上是个霸气的名字。”曼陀罗若有所思地感叹道,“希望你能配得上这个名称所代表的意义。去吧,白狼队长,去完成你的任务,去向我证明你承诺的那份重量!”
得到肯定答复的白狼点点头,便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冲出了屋子。在小心地将大门关好后,他便再次回到了“安全”的荆棘花园之中……
白狼拼命地调节自己呼吸的状态,在刚才那段时间里,他的精神完全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虽然获得了与其等同的重要情报,可随之而来的精神疲劳却会让他在面对即将开始的战局十分不利。因此,趁此雷伯特利还未回归的这点时间,白狼便抓紧恢复起自己的身体来。
曼陀罗所在的屋内一片黑暗,浑浊且恶臭的空气仿佛连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都能污染一般。在这处并不算狭窄的空间里,正有着一些缓慢蠕动的身躯和几道低沉的话语……
“首领,您真觉得他有办法把我们弄出去吗?”一道浑厚的声音仿佛低沉的雷声般隆隆作响。
“那你觉得呢?”被称作首领的曼陀罗反问道。
“我看这小子……没那个实力。”另一道不屑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答道,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屑,“雷伯特利我们不是不清楚,在这罪恶之都中,就算是我们族群里的人单枪匹马也难说个个都能胜他,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队长了。”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虽然听起来他壮志在胸,可凡事也得认清现实,雷伯特利的实力和他所拥有的地位完全匹配,凭他一个人想要取胜确实是天方夜谭。”
“首领,您是怎么看的……”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曼陀罗的回答。一道并不十分壮硕但却仍能显示出其肌肉力量的灰黑色身躯挪近了窗户,透过上边那些斑驳的锈迹,能清楚地看到半坐在外面草坪上的白狼:“我一开始也和你们是相同的想法,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能从这个家伙的身上嗅到一种熟悉的气味,就好像……就好像他是我们的一份子……”
“这怎么可能?!”数道充满震惊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他怎么会是我们的同类?我们还有人被留在这座罪恶之都里吗?就算有,雷伯特利会不知道,还让他当了禁卫军的队长?”
“看他的样子,倒好像确有几分相似……”曼陀罗的目光一直凝视着白狼,仿佛要透过他的皮毛与肉体,看到那流淌在他身体里的血液一般,“不过,他的父母究竟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希望他真的能赢下这场战斗,然后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复吧。”
屏气凝神的白狼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正成为曼陀罗等人的谈论对象,他的心中满是自己即将面对的那个庞大无比、实力雄厚的冠冕首领。不过,若是他真的有闲心向之前的那扇窗户瞥上一眼,说不定真能看到一抹和自己曾经的父亲体态十分相似的身影……
微凉的晚风使白狼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浑身一抖的他陡然睁开了眼睛——只见面前的水池中由于风的关系正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它们保持着相同的大小和速度,不断地撞击在靠近白狼方向的水池边上。
“噗通!”
一道突然的落水声传进白狼下意识竖起的耳朵里!他立刻站起身来,警惕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水池对岸——弧度、间隔相同的波纹突然被什么未知的外来之物给影响,它们相互碰撞、击碎,最后化作一朵朵水花消逝在这冰冷的水池里……
忽然,一道比之前的所有波纹都要高大的水浪向白狼所伫立的方向卷来,它仿佛江河之中的波涛,携带着满满的气势,最后重重地拍击在了坚硬的池边——激起的水花向上飞溅,有的甚至落到了白狼的右脚上。他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可似乎又立马意识了什么,便迅速地把脚掌挪了回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被岸边回馈的大型浪花再次化作一圈圈稍小一点的涟漪向回荡去,它们安静地浪过水面之上的光影,不紧不慢地推向远方——然而,一道巨大的黑色阴影却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它们面前,并生生将这些渺小的波纹给生生撕碎!
白狼的目光迅速地捕捉到了这一现象,他的瞳孔立刻死死盯住那道黑影,眼白之上,一些浅浅的血丝正在悄然浮现……
黑色阴影以一种颇为缓慢的速度在水中行进,大约过了半分钟之久才最终脱水而出。他径直来到白狼的跟前,如墨般漆黑且深邃的眼睛仿佛一只黑洞,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给吞噬其中……
黑影抖了抖自己被水打湿的毛发,飞溅的水滴洒了面朝他的白狼一身。他不屑地瞥了一眼因躲避而闭上眼睛的白狼,缓缓地张开了自己的嘴巴,一道熟悉的,略有沙哑且低沉的浑圆嗓音便立刻响起:
“白狼,你是来找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