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话音甫落,宋臣缓缓坐下,其动作沉稳而不失优雅。
随后,他伸手提起桌上那精致的酒壶,壶身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显然是要给宋仇面前的酒杯中倒酒。
见状,宋仇连忙伸出手,并急切地说道:“父亲,还是我来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敬重。
闻言,宋臣微微点了点头,便将酒壶递到了宋仇的手中。
而宋仇则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酒壶,缓缓地给宋臣面前的酒杯倒满了一杯酒,透亮的酒液在杯中荡漾,
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之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轻轻地放下酒壶,坐在了蒲团之上。
而此时,宋臣微微抬起手,那动作带着一丝凝重,是缓缓摘下了脸上那与宋仇脸上相似的诡纹面具。
而随着面具一点一点被揭开,一张令人触目惊心的恐怖面容,随即暴露在空气中。
只见,那脸皮如同被烈火炙烤过后又揉皱的纸张,布满了粗糙的褶皱,有的地方呈现暗沉的红褐色,
仿佛干涸的血迹般触目惊心。
多处皮肤粘连在一起,形成不规则的疙瘩,像是被强力胶水黏合后又风干的模样。
而眼睛一大一小极不对称,小的那,几乎被褶皱的皮肤挤压得只剩下一条缝隙,而大的那只虽睁着,
却布满了血丝,透露出无尽的沧桑。
脸颊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沟壑,显然是被火焰舔舐出的伤痕。
而此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张脸比最为狰狞的厉鬼,还要恐怖阴翳,让人望而生畏,难以直视。
而毫无疑问,这便是当年在登天池上,宋臣自毁面容后所造成的结果。其上每一道伤痕每一处扭曲,
都是他曾经痛苦抉择的见证。
此时,看着宋臣那恐怖的脸庞,宋仇也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但面具下的脸与宋臣的脸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宋仇面容英俊,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宛如天人下凡。
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不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而宋臣的脸却是狰狞可怖,
宛如恶魔一般,让人胆寒。
而此刻,宋臣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流下,仿佛冲刷着他内心的痛苦。
随即,开口说道:“见过她了?想必你的身世你已然知道了吧!”
闻言,宋仇微微一愣,心中则是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虽然,心中大概猜到了父亲可能会提及此事,
但没想到宋臣居然如此直接。
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
“她是怎对你说的?” 宋臣追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闻言,宋仇直视宋臣的眼睛,语气有些结结巴巴的:“我并未见到她,那事是鼠族的金道,告诉我的!
父亲!这.... 他..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真是........”
显然,此刻,宋仇想说的是,“她真是我娘吗?”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见状宋臣则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金道!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说........”
宋仇没有丝毫遗漏,将宋仇将自己带到噬金楼后,说的话是一五一十告诉了宋臣。
“呵呵!他倒是知道的仔细!” 宋臣说着,看着宋仇的眼睛,柔和的说道:“那你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闻言,宋仇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儿不信!那鼠族定然是有阴谋!”
他的眼神坚定的说。
听到这话,宋臣摇了摇头,而后继续说道:“儿,为父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可他所说的确是事实!
你确实是那金优伶,在夺舍你娘的肉身后所生。”
闻言,宋仇则有些不可置信:“父亲,但这怎么可能!我母亲是柳如芸啊!这是你从小就告诉我的啊!”
毕竟,此前他从金道口中获悉自己的身世后,便觉得这可能是鼠族的阴谋,企图从他身上谋取什么。
故而,对于金道所言,他是七分猜疑,三分信从。
而那仅有的三分信从,更多是从金道对自己那恭敬的态度中,才勉强生出的。
而此刻,宋臣这番话,无疑证实了金道所言确凿属实。此事换作旁人都难以置信。更何况这宋仇呢!
而此时,宋臣则是看着宋仇,无奈说道:
“仇儿!没什么不可能的,那一帆小子。在族中发现的内奸,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调查!你娘,当年究竟是如何被金优伶夺舍的,却始终没有找到原因,直到一帆,
告诉我噬金鼠的吞天计划与那噬魂术的事情,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
你娘就是被金优伶用那噬魂术夺舍的!”
说到这里,宋臣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而我之所以让你此刻接替缥缈峰峰主,去参加那登天池大会,
就是料想到噬金鼠族,会将你的身世告诉给你!从而拉拢你呀!”
说道这里,宋臣则是话锋一转而问道:“仇儿!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是继续仇恨她!仇恨噬金鼠族,
还是,与她母子相认,日后接管整个噬金鼠族?”
闻言,宋仇则是有些不知所措:“父... 父亲!儿... 不知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哎!” 宋臣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年,为父给你取名宋仇,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忘记你娘的血仇!
而当时为父被仇恨所蒙蔽,这才从小向你灌输仇恨的思想,为的便是让你仇视那金优伶!
你自小聪慧,我这么做的原因,想必你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便猜到了吧!”
听闻此言,宋仇点了点头。
而此时,宋臣见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而我让你继任峰主,让你参加登天池大会,只是为父为了试探你,这个你也应该知道吧!”
闻言,宋仇再次点了点头。毕竟他也算中域各族年轻一代的翘楚,又怎会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后,
猜不透宋臣这么做的用意呢?
而此时,宋臣缓缓转头,目光深深地看向宋仇,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沉重,缓缓说道:
“仇儿,你不要怪父亲这样做。父亲实是有诸多苦衷,父亲怕证道失败,更怕你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
被人误导,从而助纣为虐啊!你一定要记住,你的母亲是柳如芸!从来不是鼠族的金优伶。”
说到这里,宋臣的语气突然变的愤恨了起来:“而她!金优伶!仅仅是你我父子二人至死不休的仇人!”
听到这番话后,宋仇心中涌起无数困惑 。毕竟宋臣刚说了,自己是金优伶夺舍柳如芸的肉身后所生。
这无疑就是在说,自己是金优伶的孩子。
可父亲现在却又强调自己的母亲,自始至终都是那柳如芸,从来不是金优伶 。如此自相矛盾的话语,
如同迷雾一般笼罩着他,自然让他感到无比的疑惑。
此刻,只听宋仇眉头紧锁,问道:“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儿实在不明白。”
而听到宋仇的问话,宋臣,则是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端着酒杯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