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五崖感受着“父亲”手掌传来的温暖和那熟悉的语气,再看到石室门口,金昊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巨大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委屈,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父亲——!!!”
一声撕心裂肺、饱含着无尽委屈、痛苦和终于找到依靠的哭嚎,猛地爆发出来!
他拼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扑进“父亲”的怀抱,寻求那渴望已久的庇护,却被冰冷坚硬的锁链无情地扯回,
只能在原地无助地颤抖。
“好了,好了,没事了,爹在这!”龙天(金空)紧紧抱着金五崖颤抖的肩膀,拍打着他的后背,如同,
安抚受惊的孩童一般,演足了慈父的戏码。
随即只听,龙天(金空)朗声道:“金昊!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儿解开这该死的锁链和封印!”
而金昊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看着眼前这“父子情深”的恶心场面, 听着“金空”的呵斥,
他眼中杀意翻涌,却又无可奈何。
他恨恨地、几乎是拖着脚步走上前,双手再次快速结出几个复杂阴冷的法印。
紧接着,一道道蕴含着帝境力量的灵力光束,精准地打入束缚金五崖的锁链和石壁的符文节点之中。
咔嚓…咔嚓…嘣!
禁锢了金五崖数百个日夜的粗大锁链,应声而落,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接着,金昊来到金五崖面前,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却冰冷如刀。他伸出自己肥厚的手掌毫不客气地、
重重一掌按在金五崖的后心命门之上!
而一股强大而霸道的帝境灵力,当即便如同狂暴的洪流一般,瞬间涌入金五崖那干涸破碎的经脉中!
“唔——!”金五崖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闷哼!
这股力量粗暴地冲撞开封印他修为的数道顽固禁制!剧烈的痛楚之后,一股久违了的、虽然微弱却,
无比真实的灵力流动感,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开始艰难地在枯萎的经脉中复苏、流淌!
力量,正在一点一滴地回归!
而锁链既去,封印已解,金五崖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加上身体的极度虚弱和刚才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眼前一黑,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般软倒下去!
“五崖!”龙天(金空)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牢牢扶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金欣!快!”龙天(金空)的声音带着“焦灼万分”的急切,对赵天一(姬竹丹)喊道,“五崖本源受创,
你我二人联手,务必先稳住他的伤势根基!”
“明白!”赵天一(姬竹丹)立刻上前,装出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
紧接着,她双手翻飞如蝶,结出玄奥的法印,一股精纯、柔和、蕴含着磅礴生机灵力,如同那初春,
最为温暖的阳光和甘霖,便开始源源不断地注入金五崖体内。
而这股力量温和而坚韧小心翼翼地梳理着他断裂扭曲的经脉,滋养着枯萎的脏腑修复着受损的神魂。
而龙天(金空)也在旁配合着,将一股股灵力渡入金五崖体内,协助赵天一稳定其本源。
而时间在无声的疗伤中缓缓流逝。
半个时辰后,金五崖那惨白如死灰的脸上,终于艰难地透出了一丝微弱的血色,呼吸虽然依旧微弱,
却平稳了许多。
见状,龙天(金空)和赵天一(姬竹丹)这才缓缓收回了灵力。
而金昊则一直如同冰冷的石雕般站在一旁,眼神阴鸷地看着这一切,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
当疗伤结束,他缓缓开口,声音压抑低沉,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耐和冰冷的提醒:“大长老,人已释放,
伤势也由您二位亲自出手稳定。
那么,金昊便先行告退了。您先前答应某的事情……”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虚弱的金五崖,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便劳烦您亲自向小五爷说明吧。
若是由我开口,只怕小五爷怒火攻心,难以信服。”
听到这话,龙天(金空)缓缓抬起头,迎上金昊的目光。那眼神极其“复杂”,似乎包含了严厉的警告、
对现状的无奈,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看着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
只听,他沉声道,每一个字都敲在金昊心头:“放心。天道誓言,我不敢忘也不会忘。你且先行离开。
那事……我自会对五崖说明。”
闻言,金昊脸上肥肉抽动了一下,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呵,那便有劳大长老了。
金昊——告辞!”
言罢,他猛地一挥袖,仿佛要甩掉,这满室的污浊和屈辱,肥胖的身影带着一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石室,沉重的脚步声迅速便消失在幽暗的通道尽头。
而确认金昊的气息彻底远离,龙天(金空)眼神一凝,大手一挥。
紧接着,一道透明的灵力光罩瞬间张开,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般,将石室内的三人严密地笼罩其中,
彻底隔绝了内外的声音与探查。
而石室内,只剩下“金空”、“金欣”和虚弱但眼神充满疑惑的金五崖。
“父亲!”金五崖强撑着精神,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急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天道誓言?您答应那狗贼什么了?!”
闻言,龙天(金空)看着他,脸上伪装出的“悲痛”与“慈爱”如潮水一般褪去,恢复了一种深沉的平静。
只听,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为父答应他。只要他肯放了你,
便既往不咎,同时……允诺他日后,与你共同执掌我噬金鼠族权柄。”
当龙天(金空)以这种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大局为重的语调,说出“既往不咎”、“共同执掌权柄”,
这几个字时,金五崖脸上的那点刚刚恢复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什……什么?!!”
金五崖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中!他猛地想要坐直身体,剧烈的动作撕裂了,尚未愈合的伤口,
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但这肉体上的剧痛,远不及他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您……您竟然放过了他?!还……还答应他,让我与他共掌权柄?!父亲!!他将我囚禁!折磨我!
日夜摧残我的神魂!欲将我置于死地啊!!您怎能……怎能如此?”
说到这里,他轻咳两声,继续说道:“咳咳!您怎能与这血仇之敌握手言和?!怎能将我鼠族的权柄,
再分与这豺狼半分啊!父亲!”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他无法想象,被自己敬若神明的父亲,历尽艰险归来救他,
竟会与那血海深仇的恶贼达成如此“屈辱”的协议!
“放肆!”龙天(金空)脸色一沉,属于半帝的威压自然流露,虽刻意收敛,依旧让金五崖是呼吸一窒。
“五崖!你被囚日久,心智也糊涂了吗?只知逞一时之快,不顾大局?!”
他的呵斥让金五崖浑身一震,满腔的怒火被强行压住,但眼中依旧充满了倔强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