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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时节,落叶布满了山间荒野,那羊肠小路上,一个和尚穿着一身破旧的僧袍,披着褪色的袈裟,一步步朝前方走着,入冬的雨水浸染了落叶,那红色、黄色、绿色的叶子沾满了他的鞋底!

这和尚黑发黑须,皮肤黝黑,似乎饱经了沧桑。干裂的嘴唇,脸上细碎的皱纹仿佛都在向世人展示着,他那艰辛的生活经历!

自金满仓被轩辕上仙拖入炼狱幻境之后,便诚心皈依佛门,带着自己的哥哥来到了荆州大罗汉寺出家为僧!

兄弟二人剃度出家之后,潜心修习佛法,不敢再有一丝恶念,几年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他们二人也适应了出家人的生活。

就在前不久,大罗汉寺的住持方丈差金满仓前往山西五台山佛光寺送信,从荆州到五台山千余里,金满仓一路化缘苦行,为的就是磨炼自己的意志和信念,心中虔诚修行,希望能化解自己前半生所做的一切恶事,最终涅盘……!

这日,他只身来到并州境内,想到并州极乐寺参拜佛祖,拜访寺中住持方丈,滞留两日后再起身前往五台山!

可天不遂人愿,在这傍晚时分,他在这荒郊野岭中竟迷了路,也不知是那给他指路的樵夫说了谎?还是自己的心不够诚?未能及时见到极乐寺的佛祖!

正当他迷茫之际,忽闻远处山上一阵钟声敲响,这钟声让他欣喜若狂,再熟悉不过,那便是寺院的钟声,此刻显得如此美妙动听……!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钟声响起的方向行进,也顾不得鞋底已经被小路的潮气浸透,迈开大步,走的飞快……!

到了那座山脚下,一条石头铺设的小路映入眼帘,金满仓抬眼望去,那远远的山顶上,一座红墙青瓦的寺庙就藏在那丛丛枯树山野之间……!

正当他要提襟迈步的一瞬间,只见从山上小路跑下来一赤身裸体的女子,那女子蓬头垢面,雪白的身体沾满了污泥,身上仅剩一丝布条遮住私处,此刻正慌慌张张,一步三回头的往山下奔跑着!

当那女子见到金满仓的那一刻,立即绝望的瘫软在地上,悲伤的泪水瞬间流出眼眶,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金满仓见到女子先是一惊,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快步走上前去问道:“女施主……!你……!这是……!?”

那女子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崩溃道:“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满身污垢的女子浑身是伤,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身上也有这大小不一的血痕,像是被人殴打所致,金满仓惊讶之余忙上前问道:“女施主!?你认得我?”

那女子乱发遮面,哽咽抽泣道:“求大师行行好,我家中还有年幼的孩子,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一番说辞惊得金满仓一头雾水,“女施主何出此言?是何人将你打成这样?”

那女子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看他,立刻又捂住头部崩溃苦求道:“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报官了!求求你了……!”

金满仓想伸手将那女子扶起,但碍于戒律清规,不得触碰女色,他又将手缩了回来问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僧初到此处,恐怕你是认错了人!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否讲与我听?小僧愿意帮你!”

那女子突然转哭为笑,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道:“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竟又遇到和尚?我这命啊……!”

说完起身就朝旁边的一棵大树撞去……!

金满仓再也不能坐视不管,连忙拉住了她:“女施主!你这是何苦?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非要自寻短见?”

那女子抬头看向金满仓,看见他眼中的真诚,疑惑的问道:“大师?当真不是这山中极乐寺的和尚?”

金满仓摇摇头回道:“不是……!我乃是荆州大罗汉寺的僧人,今日想上山拜访极乐寺的佛祖,却在这边迷了路,方才听到钟声,才来到这里……!”

那女子忙遮蔽私处,慢慢起身,金满仓见状脱下自己的袈裟,给女子披上……!

女子紧张的回头看向山上,见没有异样,忙拉着金满仓离开小路,躲到了一个满是落叶的石头后面……!

不久后……!那山上小路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声音:“臭娘们!还敢逃走?抓她回来往死里打……!”

“那娘们又想去报官,却不知我们的背景?如果那并州刺史管得了,还用等今天?”

“你们别废话!快追……!莫让那臭娘们又逃脱了……!”

金满仓躲到石头后面悄悄的探出头,他看见四、五个身穿红色僧袍的和尚到了山下便分开了,看样子正在寻找这个女子……!

待几个和尚走远了,女子背靠石头长舒一口气,嘤嘤哭泣起来……!

金满仓深知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那几个和尚一会寻她不见,必然返回这里仔细寻找,眼下……!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他悄悄的站起身来,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地貌,远方有一处密林,那里适合藏人,想罢!他转身示意女子跟他走……!

到了密林之中,二人找了一个枯死的树洞,钻了进去……!

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匆匆从他们身边经过,看衣襟和鞋袜,正是刚才那几个红衣和尚的其中一个……!

又过了许久,四周没了动静,金满仓才缓缓的探出头来,确认四下没人,弓身出来了,随后……那女子也跟了出来!

金满仓双手合十礼,毕恭毕敬的对女子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现在安全了,你究竟哪里得罪了这极乐寺的和尚?为何他们要追你?”

那女子撩起头发摇头苦笑一声问道:“大师……?你看那几个人的模样像佛家弟子吗?”

金满仓被问的无语,确实,佛家弟子怎么可能要抓这么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满嘴污言秽语?虽然他们都穿着僧袍,剃着光头,从外表看来就是和尚,但……!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来看,怎么都不能跟佛家弟子扯上半点关系……!

“这极乐寺已经不是以前的极乐寺了,我劝大师还是不要去拜……!”

“女施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不……!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女子冷笑道:“他们就不是真正的和尚!”

此话一出,惊得金满仓愣在原地,那女子长叹一口气,寻了一个木墩坐了下来……!

“大师有所不知,这极乐寺乃是北魏得道高僧赵一亮法师所建,距今已百年历史,隋灭之后,天下大乱,李唐家族得了天下,一伙山贼为了逃避被围剿的命运,他们竟盯上了这极乐寺,杀了寺中数十个僧人,换上了他们的僧袍,拿着他们的僧籍,冒名顶替留在寺庙里,做起了假和尚……!”

金满仓听罢倒吸一口凉气,竟还有这等事?敢杀寺院的僧侣?

“你是如何得知?”

那女子擦拭眼泪,哽咽的说道:“大师有所不知,我就是被这伙山匪掳了去,被囚禁在寺庙的地下室,那里还有十几个我这样的女子,整日被这群假和尚虐待!”

说到这,那女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在金满仓面前哭诉道:“大师!求求你了,救救我的那些姐妹,她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子,都被这群破戒僧掳了去,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大师……!”

金满仓忙扶起女子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金满仓见女子跪地发起了毒誓,忙将她扶起,思考片刻问道:“这伙山匪什么来头?他们有多少人?”

“他们有数十红衣破戒僧,还有十八个紫衣罗汉,为首的叫陆屠夫,听说平生杀人无数,三个月前,我曾逃出寺院,跑到并州去报官,却不曾想那并州刺史竟与这伙山匪勾结,将我骗回了寺院……!”

“呜呜……!结果……!结果他们将我吊起来毒打,十几个破戒僧轮番羞辱我,要不是……!要不是我放心不下我年幼的儿,我便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女子回忆起自己惨痛的遭遇,不禁泪如雨下……!

“他们是怎么把你们抓去的?”

“这极乐寺,白天的时候与其他寺院无异,那群破戒僧依旧吃斋念佛,享受着周围乡民的香火供奉,到了夜晚,他们便露出本性,吃肉喝酒,打劫过往行人,奸淫女子,无恶不作!他们伪装的好!”

“起初,我家小儿生病,我为了替我儿祈福,赶路三十几里来到这极乐寺,诚心拜佛!”

“到了晚上,本想借宿寺院,次日一早再走,结果……!”

金满仓听罢气愤不已,这伙山匪太过分了,不仅杀了佛家弟子,占据了寺院,竟还私自囚禁民女?简直不可饶恕……!真应该让他们尝尝炼狱的滋味……!

他看了看眼前凄惨的女子,思索片刻后决定,带女子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要将这件事管到底……!

金满仓将背包卸下,从里面找了自己用来换洗的僧袍,递给女子道:“施主……!这些是干净的僧袍,如今天气寒冷,你先将就穿着,待咱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女子跪倒在地问道:“大师!?你可随身带着剃刀?”

“女施主!不可……!我向你保证,绝对会将你的姐妹们解救出来,铲平那些破戒僧,还极乐寺一个清净……!”

女子摇摇头道:“你误会了!请大师将我头发剃光,我穿上你的僧袍,乔装成与你随行的僧人,这样才能不容易被他们发现……!”

“哦……!女施主!你果然聪明,不过……!你舍得?”

那女人坚毅的点点头道:“我只求回家看我儿一眼,就算拼了命,我也不能再让这群畜生这样作恶下去……!”

金满仓长叹一口气,看着女子如此可怜,决心要将这件事管到底……!

然而,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势单力薄,如何与这些破戒僧斗?

“那个陆屠夫?到底什么来头?为何能左右并州刺史?”

女子摇摇头说:“确切的!我也不知道,听说那陆屠夫与江湖上的一个大门派有瓜葛,像是被那个门派所庇护,好像……!?叫 太极门?”

“太极门?恒山太极门?”

“嗯……!好像是这个!我也是听他们吃酒时说的!”

难道?这个陆屠夫与太极门剑宗-陆野有关系?定是有关系!他们都姓陆……!

女子诧异的问道:“那个太极门?很厉害吗?”

金满仓点点头,淡淡的回道:“太极门是江湖第三大门派,门徒上千人,为首的江湖人称剑宗六爷,也是姓陆!看来……!他们确实有点关系!”

“我见过那陆屠夫,手持双剑,他剑术超群,剑锋所指皆燃起烈火,还说是烈火剑法……!我一个弱女子,也不懂这些功夫门道,只觉得那首领不一般,不好对付……!”

金满仓点点头道:“先不去考虑那些,你先穿上衣服,免得染上风寒,待我将你剃发,你随我一起先到并州,找个地方歇脚,我再想办法……!”

“嗯……!”

金满仓领着剃发的女子连夜赶路,到了清晨十分才到达并州城,这一路上他一直思索,要如何对付这伙有背景的假和尚?

既然是这伙山匪强占寺院,那就应该把它夺回来,求助本地的寺院肯定是不行,必须是佛法正统,实力深厚的寺院,才能担此重任!

据此最适合的珈蓝大寺便是洛阳的崇善寺<今白马寺>,有必要将这件事告知给崇善寺的方丈住持,让他派佛家弟子前来清缴这群破戒僧,还极乐寺一个清净……!

由并州到洛阳,只需沿潇河走水路即可,这样一来可以躲避官道官兵的盘查,二来可以躲避那群破戒僧,是最适合不过的选项!

想罢,金满仓便决定带着这女子前去崇善寺求援,至于去五台山送信,方丈交代过他,此事并不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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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颜禾脱离玄妙境回到天虞山,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帮自己的师父-轩辕上仙去冥界拿回那个通天宝塔!

这次一趟玄妙境之行,现世仅仅过了一年,自己的婶子-华宁已经生产,成功诞下一个女婴,由于是春天出生,严顺给女儿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唤作严妙春!

当王颜禾看到女娃娃那一刻,心中喜爱的不得了,如今自己有了弟弟妹妹,当哥哥的自然欢喜,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他将盖世雄为他打造的,装有佛祖舍利的黄金铃铛系在了严妙春的脖子上,让那个小铃铛代替自己守护这个新生的小妹妹!

有了这个小铃铛的庇护,百鬼不侵,百邪回避!严顺见小主对自己家人如亲人般,心中不胜感激,暗暗发誓要一辈子忠心不二!

回来后当晚,王颜禾便带着严顺和邹远景一同下山去见酆都四鬼!跟他们打听冥界的情况……!

严顺本来要劝他,不要去冥界,但……!以王颜禾的性格,答应人家的事情,怎能不办?虽然众人担心他,原则问题还是不能改变的!

见到酆都四鬼之后,王颜禾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着实令四鬼吃了一惊!

女鬼拉着他的胳膊惊恐的说道:“小相公,你莫不是疯了吧?去冥界?而且还要偷酆都大帝的宝物?你有几条命也不够填的呀……!我的小相公……!听我的,切不可任性啊,这个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颜禾从小到大都由四鬼陪着,深知他此次是十分认真的,那冥界必定要去的。

老鬼摇头叹息道:“唉……!小主……!把我这老命搭进去倒不足惜,你还年轻,后土娘娘又这么看重你,如果你此去偷了大帝的宝物,就等于与整个冥界为敌,你未来的在冥界的前程可就全没了!你这不是伤了娘娘的心吗?”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如今轩辕师父时日无多,我要尽力替他圆了他的梦想,而且我不想连累你们,我自己去便是了!”

女鬼笑道:“你自己去??恐怕你连酆都城的大门都寻不见!”

老鬼苦笑道:“你自己去?一个活人出现在酆都城,你知道你会引起多大的骚动吗?莫不要说那酆都大帝,十方鬼帝,十殿阎罗,鬼差阴帅!

时间长了,就是普通的鬼卒也会感知到活人的存在!你去了就等于羊入狼群,所有鬼都会闻到你的气息!”

“所以啊……!我这不是找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吗?”

“小主啊……!这你可难为死老夫了,你是活人,要去酆都城,还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将宝物偷出来,怎么可能?”

老鬼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无奈的摇头叹息!

邹远景也无奈的摇头说道:“以往我走阴,都是灵魂出窍,即使这样,都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就永远留在那里了,你肉体凡胎怎去的了那酆都鬼城?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老鬼摇摇头打断他道:“普通人自然是不行的,但……!长桥可以,他天生阴鬼体质,要不是这样,后土娘娘也不会这么看重他!”

严顺不解的问:“老鬼……!这么多年了,我有一个事儿一直没弄明白,你们的后土娘娘为何要让你们陪长桥修行?到底图他个什么?”

女鬼淡淡的说:“具体图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我猜……!是后土娘娘看中了他招魂的能力,可能以后让他辅助地藏王吧?”

“那不就是当和尚了?你不是不想让他当和尚吗?”

女鬼赵阿涓冷笑一声:“所以啊!我先与他成了亲,这样的话,也许能让他摆脱当和尚的命运!”

王颜禾大手一挥道:“当和尚就当和尚,如果能拿到那通天宝塔,顺利让我师父飞升天界,我愿意去那冥界当和尚赎罪!”

女鬼气急败坏的打了他一巴掌道:“不可说气话,你当了和尚我怎么办?”

老鬼站起身来,在木屋里来回踱步,想了又想,看的众人着急的不行!

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也罢……!说到当和尚,我到有了一个办法,我便先去那枉死城求求地藏王菩萨,让他收留你!借着这个由头,将你带到酆都城!”

女鬼眼睛一亮,忙问道:“你是说?让他大张旗鼓的进城?”

“对!然后再找机会去拜访一下酆都大帝,能不能顺利拿到那通天宝塔,就看他的造化了……!”

“老鬼你是疯了吗?被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全城围剿我们,怎么顺利逃脱?”

老鬼悠悠的问道:“不然呢?你有什么好办法?”

女鬼被问的哑口无言,小石头这时说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就算死,我也要力保长桥!”

女鬼双手掐腰,冲他们愤恨的说道:“你们太惯着他了,他疯了,你们也要跟着一起疯,真是愁死个人!”

众人都被女鬼骂的低头不语,赵阿涓也知道,老鬼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要与整个酆都城为敌,就算再来十几个酆都四鬼帮忙,也未必能顺利逃脱!

良久之后,女鬼叹息道:“唉……!真是造孽啊!我去求求那地藏王菩萨吧,老鬼你们跟随长桥去泰山,毕竟只有你能穿越阴阳交界处!”

严顺惊诧的问道:“去泰山?为何去泰山?”

老鬼回答道:“那阳间通往酆都城的入口,就在泰山脚下!”

严顺吃惊的看了看邹远景,邹道人点了点头!

王颜禾起身对四鬼施礼道:“四鬼请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真的暴露了,我不连累你们!”

“屁话!怎能不连累?我们都是跟你一起的,做都做了,我们还怕连累不成?”

王颜禾噗通一声跪在四鬼面前道:“长桥不孝,连累你们与我犯险,请受长桥一拜!”说完便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鬼无奈的叹息,女鬼说道:“今晚我便往回赶,你们一路要好生保护小主!”说完便隐遁去了……!

三人别了老鬼他们,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尽早动身!

回去的路上,严顺说要陪着王颜禾一起去泰山,王颜禾不肯,毕竟严妙春还小,作为父亲,最好能陪在孩子身边!

严顺则说道:“此去泰山,咱们路过洛阳,我想顺道回去看看,汉王生前给你留的金银珠宝,我都没动!如果能够回去买下你们家的祖宅,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愿,毕竟再过两年,你也该娶妻生子了,能看着你慢慢的长大成人,也算我没辜负汉王对我的嘱托!”

王颜禾说:“严顺叔父,我一介败寇遗孤,承蒙叔父、盖大师父与一众村民不弃,能顺利活到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些钱财你们自己留着过好日子,我四肢健全,也已经慢慢成人,我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你不必再为我操心!”

严顺反驳道:“这钱财本就不属于我,而属于你,自然要用到你身上!你不必再说,我已经决定了,想办法买回你们家的祖宅,我对汉王也算有个交代,如果一切顺利,今年过年咱们可以在你洛阳的祖宅内庆祝,至于剩下的钱财,由你自行支配!”

王颜禾见拗不过他,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东都洛阳城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唐-李白

公元628年,唐贞观二年,洛阳作为“天下正中”与长安互为支撑,同为唐初的两都。

洛阳虽不及长安的政治地位,但远比长安更富庶,商业更发达。

而且,洛阳城内多园林,更适合人们居住,这里居住着大量的粟特人,西亚人、突厥人等外来族群,是名副其实的国际化大都市!

一条洛水横穿整个都城,这里河运发达,交通便利,是大唐的经济文化中心!

整个洛阳由109个坊间构成,自李唐得天下以来,洛阳又恢复到了往日熙熙攘攘的热闹中来!

皇城位于洛水西北,王颜禾的祖宅,大郑-汉王府就在洛水北边,靠近皇城的位置!

这日,严顺、王颜禾、邹远景三人风尘仆仆来到了洛阳,严顺感叹自己与汉王-王玄恕洛阳一别七、八年,当初那死气沉沉的洛阳城如今不仅恢复了昔日的热闹,而且比那前隋时期更加繁华了!

天朝改换了君主,治下的百姓也换了新面貌,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严顺不禁叹道:“这李家二郎果然是个能人,如今的天下治安要比以前好很多,一路从荆州走来顺顺当当,再没遇到山匪劫路!眼下这洛阳城人人锦衣足食,吃穿不愁,老百姓在这太平盛世下生活真是幸福啊!”

王颜禾也赞许道:“是啊!只要天下太平,老百姓生活安逸富足,谁当这天子又有什么关系?”

邹远景看着他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小主,你能有如此胸怀,能心系天下苍生,难得啊……!”

“切……!”

三人来到了王颜禾的祖宅,此时的宅子已经换了主人,除了大门口新刷了朱漆,所有一切皆没有任何变化!

那原来 汉王府 的牌匾,如今已经更换成了 丁府,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买了这个大宅院!

王颜禾再次回来看着自己儿时居住过的老宅,一阵思绪泛起,往昔回忆历历在目,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自觉的走上了门前石阶,想推门进去,奈何大门紧锁,愣在那里好半天,才缓缓退了下来!

邹远景摇头叹道:“严顺兄,如今这房子已经有了主人,你如何买的回去了?”

严顺看着门牌 丁府 两个字,也陷入了沉思,是啊!如今宅子已经换了新主人,而且不知这家主是何人?如何买的回去??

转瞬间七八年过去了,门前的石狮子依然守在大门口,但守护的主人却变了,真是星辰依旧,而物是人非了!

三人在那丁府门口徘徊了半晌,就像丢了魂儿,路过之人皆诧异的看着他们!

良久,王颜禾淡淡的说了一句:“叔父!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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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沿清化坊,经景行坊、立行坊,来到通远市坊,转角处一个客栈,唤作 临福客栈,严顺之前经常独自来这里吃酒!

这客栈二层楼,是洛阳城比较大的一家客栈,当他们迈进客栈大门的一刻,店小二便笑脸迎了上来问道:“三位客官!里边儿请……!”

“三位是吃酒?还是住店?”

严顺回复道:“既要吃酒,也要住店!”说完,他下意识的看向柜台,如今……!就连这客栈的掌柜也换了人!

邹道人环顾一圈,发现一楼二十几张桌已经坐满了人,问小二道:“你家的生意可是真好,这还未到饭口时辰,就已经坐满了?”

小二近身小声细语道:“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不瞒客官您说,我们这有个不得了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

“哦?怎么个不得了法?”

“据说,这厨子原本是大郑国皇帝-王世充的御厨,王世充兵败之后,这厨子就被李世民押着进了长安!

随后又给太上皇李渊又做了几年御厨,这些年过去了,这厨子也老了,就回了老家洛阳,前些日子,被我们老板高价请了过来,这不!城里的人都慕名而来!没到饭口的时辰,就都来等待了!”说完之后那小二沾沾自喜起来……!

严顺听罢之后,眼神一亮,对店小二说道:“可否请你们的名厨出来一见?”

“这……!?”店小二面露难色!

严顺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按在小二的手心道:“小二,我可是那厨子的故人!劳烦你通报一声……!”

小二攥着碎银,忙谄媚的道:“我懂!我懂!故人是要见见的!”说完笑呵呵的将三人引向二楼角落雅间之中!

“几位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后厨通报……!”

三人落座之后,邹道人忙问严顺道:“这小二说的厨子,你认得?”

严顺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厨子应该是姓仲,之前是郑王的家奴,我们都叫他仲伯!

仲伯年轻时被卖到郑王府,他做事认真得体,后得郑王赏识,安排他做起了后厨!你要知道,能做厨子的家奴是主人最放心的人,我跟随汉王经常出入郑王府,所以跟他见过几次面……!不算熟络,但也不生分……!”

王颜禾却摇摇头道:“我不认识……!”

“那是自然,那个时候你还小,你在郑王府吃过的饭菜,皆是出自他之手……!”

不多时,店小二领着一个老者上了楼,王颜禾回头望去,那老者两鬓斑白,穿着朴素,身体还算健壮,只是有些佝偻!

那老者被引进雅间,当他看到严顺的那一刻,眼神忽然明亮起来,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老者回头对店小二说道:“你去忙吧……!”

将店小二打发走后,老者忽然泪如泉涌,死死的攥住严顺的手激动的说道:“你……!你……!你可是?”

“汉王随从,严顺……!”

“对对对……!严顺兄弟……!严顺兄弟,你还活着……!?”

严顺点了点头,老者激动的抹起了眼泪,哽咽的说道:“严顺兄弟……!汉王他……!”

“仲伯,我知道!我奉汉王之命保护小主长桥,所以!在李世民破城之前,我便带小主离开洛阳城了……!”说完他便看向坐在一旁的王颜禾!

老者激动的指着王颜禾问道:“严顺兄弟……!难道……?这就是郑王之孙??”

王颜禾忙起身施礼道:“晚辈王颜禾见过仲老前辈!”

老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惊的他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小主!未曾想……!有生之年,还能让老朽再见到郑王的后人!上天待我不薄啊……!呜呜……!”

“前辈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您这是要折煞我了!”王颜禾忙扶起了仲伯!

三人好生劝说,仲伯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慢慢地坐在了凳子之上!

邹远景紧张的说道:“他们的身份万不能暴露了,还请仲伯能够守口如瓶!”

仲伯苦笑叹气道:“这位朋友!你多虑了,自郑王一家被歹人害了之后,李渊、李世民便不再追究了!如今……!他们李唐得了天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小主长桥今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也不必东躲西藏的!”

严顺忙问道:“仲伯是如何得知李家不再追究过往的?”

“唉……!说来惭愧,那年,我同郑王一同被押解至长安,李渊放了郑王一家,我却被留在了宫中,为了生存,我曾给李渊做过厨子!”

“郑王、汉王一家出事之后,我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李渊,李渊他也知道王家有后人存世,但他并不想追究下去!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严顺看了看邹远景,邹道人这才放下心来……!

仲伯拉着严顺的手,关切的问道:“严顺兄弟!如今你们在何处居住?就在洛阳城吗?”

严顺摇摇头道:“老哥哥!不瞒你说,我们在荆州,今天刚到洛阳!我是想……!”

严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汉王生前对我嘱托,让我保护小主长桥长大成人,如今小主已经长大,我这次回来只是想买回小主原来的家宅,以后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你是说?汉王府?”

“对……!但我刚才回去看见,那门头上写着丁府?看样子想买回祖宅,有些难度了……!”

仲伯点点头道:“那姓丁的本是长安的一个大户人家,在长安城有些名望,这边的宅子空下来后,便被他用高价买了!但他也不是经常住在这里!”

“严顺兄弟,老朽到是认得那姓丁的,不如我去问问,看他能否让出宅子,还给小主!?只是……!”

“仲伯?有何难处?请你直说……!”

仲伯摇头叹息道:“唉……!只是我怕我多年积攒下来的积蓄也不够买回那宅子……!?”

严顺诧异道:“仲伯!怎么能让你出钱赎回宅子呢?我们有钱的!”

仲伯起身施礼道:“小主!老朽一生都忘不了郑王的恩惠,按说!小主要买回宅子,老朽应尽全力为您赎回来,都怪老朽无能!忙碌一生也没攒下什么钱财!老朽无以为报,来生愿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家!”

王颜禾忙扶起仲伯说:“前辈的心意我领了,前辈一生都为了我们家劳心劳力,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我能顺利赎回宅子,我愿意接您回来,为您养老送终!”

仲伯听了之后感激涕零,竖起大拇指道:“小主真仁义也,老朽已经老了,不中用了,未能伺候左右,希望小主能够原谅老奴!”

“如今……!老朽已有家室,而且膝下有两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养老不愁了……!只要小主不怪罪老奴,我就无憾了!”

王颜禾笑着摆摆手道:“前辈,我如今已经是一介平民,怎能再敢奢望骄奢安逸的生活?况且!你为我们王家操劳一生,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仲伯紧紧握着王颜禾的手,感激的说不出话!良久……!

他缓缓的点头说道:“小主要赎回宅子,我当尽力而为!请小主放心!”

“那就有劳仲伯了……!”

就在这时,王颜禾肚子饿的咕咕叫!仲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对了!小主你们饿了吧?老奴这就去为你们做饭做菜!你们稍等我一下……!”

“嗯……!有劳了……!”

仲伯开心的像一个孩子,关了雅间的门,三步并做两步,哼着小曲下了楼……!

严顺开心的搓着手道:“看来……!要买回老宅,有门儿了!嘿嘿!”

王颜禾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买不买回老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就住在天虞山也挺好的!”

“那怎么行?天虞山上虽然生活安逸,但不比城里,那里生活困苦,将来你还要娶妻生子,还可以去考取功名,王家的香火在你这一辈不能就这么断了,不然我怎么去跟汉王交代?怎么跟郑王交代啊?”

王颜禾心里清楚,为他买回祖宅是严顺的一个心愿,如果能办成这件事,他也算是完成了父亲对他的嘱托!所以……!他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类吃食,有油泼鸡、烤鸭、蒸鲈鱼,水盆羊肉、干炸肉,洛阳牛肉、荷花饼等等十几道菜品!

仲伯满头大汗的上来为他们一一介绍,并眼泪汪汪的回忆道:“当年!我在郑王那里当厨子,小皇孙每次来都吵着要吃荷花饼,我每一次做这个点心的时候,都会想起长桥小时候,唉……!前些年不知小皇孙是生是死,老奴始终惦记着,我就发誓再也不做这个点心了!”

“如今太好了!小皇孙还活着,还能让老奴再次看见您!真是太好了……!我又可以做这荷花饼给你吃了!”

仲伯端起小盘子递到王颜禾面前哽咽的说道:“小皇孙!快来尝尝,还是以前你喜欢的那个味道吗?”

王颜禾被感动的眼窝通红,点点头吃了一口,扶起仲伯默默流泪!

这时店小二捧着一坛酒进来,大家为了避免尴尬,忙让仲伯坐下,喝两杯!

饭口时辰将到,仲伯要开始忙了,喝了两碗酒便下了楼!临走之时特意邀请三人晚上到他家居住!被三人委婉谢绝了!

仲伯见劝不动,便私自为三人定了店里最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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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颜禾终于将自己的肚子填饱,就在三人闲聊之际,忽闻雅间外面一阵打斗声音传来!

王颜禾推门出去一看,只见一个和尚被一个黑衣少年死死的压制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那和尚的脸被压的紧紧贴在桌面上不断的求饶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少侠误会了……!”

那黑衣少年轻蔑的骂道:“狗和尚,诱拐良家妇女,还巧舌如簧,跟我去见官……!”

那和尚旁边一个白嫩嫩的小和尚在嘤嘤哭泣道:“少侠,你快放了大师,真的是误会……!”

严顺、邹远景闻声也推门出来,见到如此场景好奇的很!那黑衣少年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很稚嫩的样子,为何能够轻易将一个成人大和尚制服呢?

那大和尚见到严顺的一瞬间忽然疾声呼救:“天虞山的英雄,救命……!”

严顺三人听到和尚大喊一愣,仔细看去那和尚样貌到是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王颜禾一听和尚竟能认出自己是天虞山的人,那必定是相识之人,严顺刚想要拦,王颜禾竟直接冲了过去,抱住那黑衣少年大喊道:“兄弟!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了他!”

当他抱住少年的一瞬间,一股清爽的体香钻进他的鼻腔,那一瞬间竟让他精神抖擞,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少年忽然尖叫一声怒骂道:“放开!你个混蛋……!”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王颜禾被按倒在地!那少年放开了大和尚,转身用膝盖顶住他的脖颈!王颜禾四肢被死死的困住动弹不得!

严顺大惊道:“八卦擒龙手?”

王颜禾一惊,这少年使了什么功夫?竟然瞬间将他制服?自己修行多年,竟被眼前一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轻易击倒?这怎么可能?

少年就是少年,他自己也是少年,如今自己轻易被擒,脸都丢光了,冲动之下自己竟瞬间显现玄阴之身,周身燃起不灭冥火……!

“呼……!”的一下,那少年吃痛,瞬间松开了困住他的手,向后空翻抽出腰间匕首亮在眼前……!

“火妖?”

周围的人见到如此怪异的人竟大惊失色,纷纷退让紧紧贴着墙边……!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道:“不好……!有妖怪啊!”

顷刻间,二楼食客惊慌失措,纷纷拥挤下楼,有的甚至连滚带爬,滚下楼梯……!

王颜禾见自己身体的火焰引起了恐慌,忙收起玄阴身,熄灭身上冥火!

他举起双手示意:“喂……!喂……!少侠,别误会,我不是妖,我只是来劝架的……!”

那黑衣少年看着自己烫红的手掌暴怒道:“大胆火妖,竟敢在洛阳城闹事?你可知我是谁……?”

严顺、邹道人扶起那个和尚仔细看去,和尚无奈的摇摇头道:“二位英雄,你们不认得我了?我是金家寨-金满仓啊!之前跟你们有过过节,都怪我当时年轻不懂事,二位千万别怪罪我……!”

严顺大吃一惊,金满仓?那个带着山匪上山抢劫的山匪头头?

无论他怎么回忆,也无法将那个曾经猖狂至极,风光无限的山匪头头与眼前这个破衣和尚联系在一起……!

但……!看来看去,除了眼前的和尚老了一点,瘦了一些,晒黑了一些,颓废了一些,模样还是那个山匪头头的模样,错不了……!

就在他惊讶之际,那黑衣少年又与王颜禾打了起来,严顺刚想上去阻拦,一个凳子便飞了过来,吓得他连忙躲闪……!

“喂!长桥……!不要打了……!都住手!”

严顺眼见二人缠斗在了一起,喊话是没什么作用了,他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侠士,只能亲自上手将二人分开!

“二位先住手,有话慢慢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那黑衣少年退了一步指着旁边白嫩嫩的小和尚说道:“有什么误会?那和尚诱拐良家妇女,今日要不擒了他报官,我就不是元成!”

众人看向小和尚,那小和尚嘤嘤哭泣道:“少侠!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你当我看不出你是女扮男装?扮成小和尚?”

众人大吃一惊,仔细看去,果然那白嫩嫩的小和尚一副女人的模样,脸上连一根胡须都没有……!

那小和尚愤恨回怼道:“那又怎样?你不也是女扮男装?”

众人更吃一惊,再转头看向黑衣少年,果然,这少年面相清秀,五官周正,身材相貌怎么看都不像个男孩子!

“你……!”

那少年气愤的将脚踏在板凳上,双臂叉在胸前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和尚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替他开脱?”

王颜禾也吃了一惊,长着嘴指着少年道:“你……!你!你是女人?”

严顺早已看出来她们两个不对,忙上前打圆场道:“少侠!你果然一身侠肝义胆,但不妨听这小和尚说出实情,再做打算也不迟!”

那少年觉得严顺说的有道理,便坐在凳子上道:“那好!小和尚!你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那白嫩嫩的小和尚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轻声说道:“少侠!你莫冲动,扮成和尚本是我自己的意思,与这高僧无关,我本是并州晋源县汝德村的村民,一年前我去并州极乐寺为我儿焚香祈福,归时天色已晚,我便打算借住寺庙一晚,但……!谁知那寺庙已被歹人占据,半夜的时候,便被那伙歹人拖入地下室囚禁起来!”

“我被囚禁了三个月,受尽了屈辱和虐待,有一天我趁那伙歹人喝醉,逃了出来!到了并州知府去报官!”

那少年听得云里雾里,忙打断她问道:“等等!你说你去寺院祈福?寺院被歹人占据?当晚被歹人占据?哪里来的歹人?”

这时掌柜的带了两个家丁冲了上来,一上来就到处问道:“在哪……?在哪?妖怪在哪?”

邹道人噗嗤笑了一声,忙掏出一锭银子交给掌柜的道:“掌柜的!哪来的妖怪?他们看错了!”

“这银子是赔给你的损失,一点误会,不用报官!报了官对你没什么好处!”

掌柜的和两个家丁被邹道人好说歹说劝下了楼!

这个叫元成的少年将小和尚扶起坐稳,示意她继续说!

那小和尚继续回话道:“并非当晚寺院进了歹人,是那群歹人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悄悄的混进极乐寺,杀了寺中僧人,拿着僧人僧籍,在那里做起了假和尚,当时我不知情!”

“哦……?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歹人?那伙是什么人?”

“后来我才知道,那伙歹人本是周围山中山匪,乱世时期坏事做尽,李唐得了天下之后,这群人怕官兵围剿他们,便血洗了山中隐寺,做起了假和尚。”

“白天的时候,他们学着僧人的模样,吃斋念经,享受着周围民众的香火供奉。到了晚上,他们便露出本性,吃肉喝酒,凌辱女性,在那寺庙地下室,至今还囚禁着十几个跟我一样命苦的姐妹!”

听到这里,少年和众人皆惊在原地,王颜禾愤恨的问道:“现在?那群山匪还在?”

小和尚点点头!

少年惊讶的问道:“竟有如此事?难道并州的官府不知道吗?”

小和尚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怎会不知?我曾逃脱出来去并州报官,并州刺史带兵来到寺院,我以为官兵能够讨伐极乐寺,救出受苦受难的姐妹们,未曾想刺史竟与那破戒僧兄弟相称,我又被骗回到寺中!”

“啊……?好啊……!好大的胆子!”

“我再次被囚禁起来,这次他们折磨我折磨的更凶了,好几次我都被他们打到晕死过去,有几次我想自行了断,却被他们及时发现并制止!”

“唉……!要不是我放心不下我可怜的儿,我早就不想活了……!”

那少年拍案而起,怒喝道:“你说的可属实?”

小和尚抹去眼泪点头道:“如有半点虚言,不得好死!”

严顺在一旁问道:“那你和金……!不……!你和这位大和尚是怎么回事?”

小和尚看了看金满仓道:“前几日,我再次逃了出来,下山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子觉大师,我以为他也是极乐寺的破戒僧。原来,他是荆州大罗汉寺的僧人,是要去极乐寺拜佛祖的!”

“是子觉大师救了我!”

“那你们为何在洛阳?”

金满仓答道:“诸位!正如刚才她所说,那并州刺史与极乐寺的破戒僧乃一丘之貉,我们为了躲避追杀,无奈才将她剃发,穿着我的僧袍,走水路从并州来到洛阳!

我本想明日去洛阳崇善寺求助,将极乐寺被占的情况告诉给崇善寺的住持,让他动用僧人和官方的力量,共同讨伐那伙杀僧占寺的山匪!”

金满仓继续说道:“我们刚刚到达洛阳城,本想吃点东西再动身,便被这少年识破她的装扮,引起了刚才的骚乱!我真的不是诱拐良家妇女,也是没的办法啊……!”

经二人解释之后,真相大白,众人听了小和尚的遭遇皆愤恨不已,那少年将手中匕首插进桌子,力道之大令人惊奇,并愤恨说道:“简直欺人太甚!敢问姐姐?那极乐寺有多少歹人?”

“他们为首的人送绰号‘陆屠夫’,手下有十八紫衣罗汉,他们各个武功高强,还有数十红袍僧人,也都是身强力壮,不好对付!”

“那首领手持双剑,我见过他练功,剑刃可燃起熊熊烈火,很是吓人!”

严顺吃了一惊道:“难道是……?烈火剑法?那首领莫非与太极门有瓜葛?”

金满仓点点头道:“那太极门门主也姓陆,估计是有关系!”

那少年抽出插在桌子上的匕首道:“管他什么门?既然让我遇见,这事我管定了!”

严顺摇头叹息道:“少年果然无畏,简直跟长桥一模一样的脾气!”

王颜禾看了看严顺说:“叔父,我想去一趟极乐寺,搭救那些被囚禁的女人!”

严顺无奈的摇摇头心想,果然,意料之中……!

那少年指着王颜禾道:“火妖!这事跟你没关系!少多管闲事,你赶紧走吧!不然……!我抓你去见官!”

王颜禾哪受过这气?从来没人骂他是妖,一想眼前这少年是个女人,他便怒不起来!

“不要胡说八道,我不是什么火妖,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非废了你不可……!”

“呵呵!就你……?大言不惭……!”

“怎么?你不信……?”

严顺见二人又针尖对麦芒,忙上前劝说道:“二位少侠!你们都侠义之士,都有一颗正义之心,如今不联起手来对付那些破戒僧,却要在这里内讧,太不理智了!”

王颜禾一甩袖子道:“算了!不跟你计较!那极乐寺我去定了!”

少年冷笑一声道:“也罢!我也不与你计较,回头灭了那群破戒僧,我再擒你也不迟!”

“哎呀……!你没完了是吧?”

“二位!二位!少说两句,咱们进雅间说,我在叫些酒菜,听小和尚细细道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来……!来!”

还是严顺懂得江湖规矩,能结交朋友,尽量不与人结仇!

少年摆摆手,罢了!不去计较,便随众人一起进了雅间……!

邹远景又下楼叫了些酒菜,与众人边吃边聊……!

黑衣少年-元成落座之后,就开始大吃起来,完全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王颜禾仔细观察她,见她骨骼纤细,皮肤白嫩,他不理解,为何一个弱小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力量和爆发力?近身缠斗的本领一流!

“喂……!你几天没吃饭了?”

元成看了看他,答道:“三天!”

严顺上前施礼问道:“少侠!你来自何处?师从何人?为何会这 八卦擒龙手?”

元成掂起一只鸡腿,撕下一口道:“我劝你别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

“你……?”

王颜禾见她对严顺不敬,刚要与其理论,便被严顺拦下,按在座位上……!

严顺微微一笑又问:“那少侠!?你准备如何管这事儿?”

元成喝了一碗酒道:“小和尚姐姐跟我走,跟着你们这群大男人多有不便!我带她回并州!”

“你自己要去极乐寺?”

“哼……!那并州刺史不是不管吗?我倒要看看,他不管一个试试?”

“怎么?你认得那刺史?”

“不认得!”

小和尚听了之后忙摆手哭道:“不行!不行!妹妹!我不回去,那刺史与极乐寺破戒僧相互勾结,如果你惊动了他们,他们跑了怎么办?”

王颜禾冷笑道:“就是!你如此冲动会坏了大事!长点脑子行不?”

元成一脸不屑的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王颜禾轻蔑的说道:“喂!火妖!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笨?我自然不会打草惊蛇!”

“我先带姐姐回去,等大和尚去崇善寺求来援兵,我自有办法让并州刺史出兵协助!”

王颜禾第一次被如此轻视,气愤的夸下海口道:“区区数十破戒僧,还用援兵?我以为少侠敢孤身搭救那些妇女,没想到还是要求助官府?既然这样,就不必了,我们三人去就行了,你就带这位姐姐在并州歇着吧!”

元成被王颜禾刺激的脸上青筋暴起,她吐掉口中的鸡骨站起来道:“你敢孤身犯险?如果你有这本事?我……!”

“你怎样?说啊……!?”

“如果你能救出那里的女人,我敬你是条汉子,暂且放你一马!”

“哎呦!我谢谢你!口口声声说要擒我见官?等我救下那群妇女,我跟你再打过……!看到底谁擒谁?”

元成微微一笑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你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不要以为你会些妖术,就没人治得了你!?你还太嫩了……!”

“切……!”

元成见他不屑,又非常认真的说道:“既然你有勇气敢孤身犯险,那我便陪你去一趟,到时候你可别拖后腿……!”

“你一个女流之辈,安心看护好这位姐姐,你就不要去送死了!”

“哼……!你以为我是去帮你?我是不想看你被擒,降妖除魔是我的工作,要擒你也是我擒你,轮不到那群臭和尚!”

“你……?降妖除魔?哈哈……!笑死人了!年少轻狂本没有错,但不能年少无知啊……!”

面对王颜禾的冷嘲热讽,元成不屑一顾道:“呵呵!也不知是谁年少无知!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亲自擒了你!押回伏魔司!”

严顺吃了一惊?“伏魔司?是什么衙门?”

元成摆摆手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像他这种妖,留在人间就是祸害,早晚得除掉……!”

王颜禾又道:“想除掉我?你还嫩点……!我之所以现在不与你争斗,一是看你是个女子,我不能欺负你,二是我有要事在身,不想与你过多纠缠,你逞口舌之勇也就罢了,我不与你计较!”

严顺、邹道人见两个少年相互叫嚣,一脸生无可恋,严顺说道:“二位!不可意气用事啊,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出被困的女子,你们二人无冤无仇,何必针锋相对呢?”

金满仓点点头忙说道:“少侠!你带她先回去可以,援兵还是要求的,毕竟这是我们佛家的事情,崇善寺不可能不管!”

元成冷笑道:“是他说不用援兵,我倒要看看他如何面对那近百破戒僧?难道放火烧寺?呵呵!”

王颜禾苦笑摇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颜禾心中之所以有底,是因为他可以召唤异界的猪妖大军,区区几十破戒僧定不是达驮山武威军的对手!

元成吃罢之后,擦了擦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去救那些被困的女人!?”说完站起身来!

“走吧!和尚姐姐,随我到街上,给你买身衣服,晚上咱们住一个房间!”

那小和尚站起身来,对着众人深深鞠躬行礼,便随着元成走了……!

见二人下楼走远后,严顺严肃的对王颜禾说道:“长桥!你刚才夸下海口,要如何做?初出江湖,要随时懂得收敛!万一……?”

“严顺叔父!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邹道人摇摇头说:“你严顺叔父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如今天下易主,你做事不可过于冒进,虽说你去修炼小有成就,但是过于高调恐怕会引来祸事!就像刚才那女孩子说什么的伏魔司?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衙门?万一真引起官方的注意,会很麻烦……!”

严顺点点头道:“正是……!你我都在天虞山那个世外桃源生活太久,外面的变化很大,如果你行事过于激进,我就怕会引来祸事!”

“你初出茅庐,不懂得江湖险恶,万一被歹人盯上,会很麻烦!”

王颜禾刚才确实被那少年气昏了头,也感觉自己刚才确实有点忘乎所以,忙点点头道:“二位叔父请放心,我知错了,以后我会小心行事的!”

严顺见他知错,便也不再深究,他又转头问金满仓:“你为何去当了和尚?自那日天虞山的轩辕上仙和雷君将你们打晕之后,我们便将你们三人抬到山下!我以为你们回了金家寨,为何却当了和尚?”

金满仓摇头叹息道:“唉……!说来话长了,我如今能改过自新,还真要谢谢你们!”

严顺、邹远景满心诧异,金满仓继续道:“我永远忘不了那日,我率金家寨的兄弟去天虞山为难诸位,轩辕上仙将我打入炼狱,我与哥哥在那炼狱……!受尽折磨……!我也深知自己之前所做所为上天难容,在炼狱中,我成了被我加害的人,那份痛苦令我刻骨难忘!”

良久他又继续说道:“我至今无法原谅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在炼狱里我就决心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后经高僧指点,我才摆脱炼狱的痛苦,醒来之后,我便背着哥哥去了荆州的大罗仙寺,皈依了佛门,为了尽量洗去我之前的罪过而受戒、受苦!”

“我之前做了太多的错事,伤害了太多的人,种下了恶因,最终……!我也会死在那申源之手!不过……!我不后悔,我要在有生之年多做善事,尽量弥补我之前犯下的罪过!”

邹道人诧异道:“你说啥……?你会死在申源之手?你为何如此说?”

金满仓笑了笑答曰:“一切皆是因果,我逃脱不掉的!”

严顺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崇善寺搬救兵??”

“明日一早,明日一早我就走!如今已到了未时,今日怕来不及了!”

“那不如这样吧!我们三个先去并州探探那极乐寺,待你们一到,我们便动手!”

金满仓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感谢道:“阿弥陀佛!这事本是佛家的事,多谢你们能够仗义出手,等我率各位师兄弟赶到,由你们帮忙就很感谢了,我不希望你们以身犯险,万一伤了你们,我如何对得起你们?”

邹远景摆摆手道:“大师!今日遇到你也是缘分使然,我们既然要管,就管到底!你们佛家不是讲因果吗?既然让我们遇到了,那必然也牵扯了我们的因果,即使有人受伤或怎样?也是因果轮回,大师不必自责!”

“阿弥陀佛!感谢这位道兄!我替那被困的十几个百姓,谢谢你们三位了……!”

吃过饭后,众人便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严顺、邹道人一间房,王颜禾自己一间房,两间房紧挨着,都在这客栈后院的二楼!

到了酉时,客栈却传来不好的消息,原来,仲伯在下午的时候便找到了丁府,还想着跟丁府的话事人研究一下转让宅子的事宜。结果,却被丁府的人打伤了,还被人扔在了外面……!

严顺、邹道人和王颜禾三人听到消息后,忙让店小二领着来到仲伯的家里看望他!

一进家门,便看见仲伯的两个儿子在争吵着,上前一问才知,两个儿子一个要去与丁府拼命,另一个却拼命拦着,两兄弟差点打起来……!

看见仲伯受伤躺在床上,三人于心不忍,王颜禾问道:“仲伯!那丁家不卖便不卖,为何动手将你打伤?”

仲伯想艰难起身,有被三人劝下,他躺在床上老泪纵横道:“我本以为我与丁家话事人相识,将情况与他说了,没成想那丁家的儿子以为我欺负他们,要强买他们家的宅子,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还招呼家丁将我扔了出来!”

“哎呦!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那经得起那些年轻人折腾?”

说完又失落的对王颜禾说道:“小主!都怪我无能,未能为小主分忧,求小主原谅~!”

王颜禾气不过,也要去丁家讨说法,却被严顺按住!

“刚跟你说完,行事不可鲁莽,你又忘了……!”

王颜禾气愤的道:“那咋办?就这么看着仲伯被打?我宁愿不要那宅子……!也要给仲伯讨个说法!”

严顺按住他道:“无论在何朝何代,擅入人家被打,打人者也不犯法!你要是打上门去,万一被官府抓了,怎么办?”

“仲伯受的委屈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此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邹道人点点头,表示赞同,仲伯也劝他道:“算了!小主!我无大碍,你千万别为了我而动气,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以前,且不可多生事端!”

“他们见我一把老骨头,也没下重手,我这些都是皮外伤,养两天便好了……!”

王颜禾冷静下来后,对仲伯说道:“仲伯!你放心!这事儿决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回去自然会想办法替你讨回公道!”

说完便气得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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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王颜禾在自己单独一个房间正准备休息,突然严顺和邹远景闯了进来!

“长桥……!我打听到了……!”

“什么?”

“那少年说的伏魔司!”

“什么伏魔司?”

严顺急切的说道:“哎呀!就是那少年说的伏魔司,是朝廷新建立的衙门,据说是刑部尚书-李道宗所管辖,专门降服各地的妖魔鬼怪!那少年应该就是伏魔司的人!”

“跟我有什么关系?”

邹道人道:“怎么没关系?那少年把你当成妖了!你小心点!”

王颜禾不屑的道:“切!我会怕她?一个女娃娃!?”

严顺说:“你可千万别小看那个女娃娃,小小年纪就会【八卦擒龙手】这种上层武功,你觉得她简单吗?”

“我还会【乾坤八卦五行拳法】呢!也是上层武功,我还不止会一个上层武功呢!?”

严顺摇摇头叹息道:“长桥!江湖险恶,你以后不可冒失行事,她的【八卦擒龙手】正克你的【乾坤八卦五行拳法】!那擒龙手贴身近战,招招反关节制敌,一旦被她擒住,想挣脱很难的!要不是你显出玄阴之身,她只要不肯放了你,你绝对挣脱不开!”

邹道人说道:“而且我听说,那伏魔司尽是世间各式能人,每个人都有特殊技能,如今这小姑娘还未施展全部本事,我劝你不要招惹她!免得惹祸上身!”

王颜禾睁大眼睛道:“是她要与我比试!可不是我惹她!”

严顺道:“我知道你此去修行又精进了修为,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还是小心为好!你可知那-李道宗,是半神之人,就连江湖上的各大门派的首领都敬他三分,普天之下的妖魔哪有善类?李世民让他组建伏魔司必定是看他有这个能力!如果他把你当成了妖,与整个伏魔司为敌,那会很麻烦的!”

“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我躲着那女娃娃还不行吗?”

“嗯……!”

就在这时,王颜禾突然感觉到周围有阴气流动,他知道是三鬼跟来了!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四下看了看,然后将门紧锁,转身道:“三鬼现身吧!”

室内残烛随着阴冷的寒气摇曳,三鬼现身!

“小主!三鬼来晚了……!”

严顺施礼道:“严顺见过三鬼!”

邹远景对老鬼行大礼道:“见过老祖宗!”

老鬼点了点头,便问道:“如今到了洛阳,你们回家看看没?”

严顺叹了一声道:“唉……!老祖宗别提了,王家老宅现在已经被人占了去,是长安一个姓丁的富户,以前在郑王府做饭的仲伯,下午的时候去找那姓丁的商议,看能不能高价将老宅买回来,结果被丁家打了一顿,扔了出来!”

“唉……!可怜仲伯一把年纪,还遭到如此对待!”

王颜禾一拍桌子愤恨道:“哼……!这个姓丁的太过分,只是找他商议,不同意就算了,居然动手伤人?此仇不报,我就不姓王……!”

“哈哈……!哈哈!小主长桥,莫生气,这点小事儿犯不着你动气……!”小鬼突然大笑起来,笑的众人莫名其妙!

“石头哥!你这……!?”

小鬼裂开嘴大笑道:“小主!你该办你的事就去办你的事儿,找丁家报仇交给我,我要让他们住不安分!”

邹远景一拍大腿笑道:“哈哈!我明白了,有小鬼在,那丁家晚上定睡不好觉!说不定,还得回头找咱们,低价处理那闹鬼的老宅!哈哈!”

一语点醒梦中人,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小鬼的主意虽然有点缺德,但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邹道人一甩拂尘,坏笑道:“严顺兄弟,你和长桥自去那并州,我留下来,等着小鬼闹腾够了,我帮你们顺利将老宅买回来!你们放心,保证会低于市场价!嘿嘿!”

严顺哈哈大笑道:“好!好!甚好!我将钱财留于你,你将事情办妥后,就在老宅等我们回来!”

邹远景眼珠一转,又道:“丁府闹鬼,他们必定找道士捉鬼,到时候我和小鬼里应外合,事情就好办多了!”

“哈哈!好!”

老鬼突然诧异的问道:“咦?你们刚才说?去并州?不是要去泰州吗?怎么……?”

老鬼话音刚落,“哐啷”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众人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一个少女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是你……?”

只见这少女一身长裙,肌肤如雪,发如蚕丝,五官精致,百媚丛生。有道是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壹颗点樱桃,共道幽香传十里,行动似娇水照花!

那少女道:“好啊!怪不得我远远的就感觉到了阴气,原来有鬼藏在你这里?还说你不是妖孽?”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中午与王颜禾缠斗的女扮男装的少年-元成!

这一番话差点没把王颜禾的鼻子气歪!

“你……!你说什么?谁是妖孽?”

“你……!你是妖孽,小小火妖,如此嚣张,居然暗通阴鬼?你当洛阳城没人了是吧?”

王颜禾尽量克制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

“哼哼?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承认你是妖孽了吧?遇魔伏魔,遇鬼降鬼,是我的职责!我可不是多管闲事……!”

老鬼苦笑道:“小小娃娃,口气还不小!”

少女元成抽出腰间匕首,做攻击姿态道:“少说废话!今天遇到我,说明你们气数已尽!”

说时迟,那时快,哑鬼突然抽出腰间大刀,朝着元成的头顶便砍了过去!

那少女倒也不慌,后退一步,那燃着烈火的大刀正砸在她的脚下!

老鬼化作一团黑气,向着元成便冲撞过去,准备让她感受一下至寒至冷的阴气……!

谁想那元成浑身突然闪出一道金光,硬生生的将老鬼弹了回去……!

老鬼化回人形惊讶道:“哎呀?小小娃娃竟有天神护体?你是什么来头?”

“呵呵!算你识相!在我体内的天神可是你惹不起的人物!我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囊,打开盖子对着老鬼他们喊道:“你们这几个阴鬼,乖乖进来吧!”

王颜禾看着水囊越看越熟悉,虽然破旧了一些,但他很笃定,那就是他用辟邪胃囊做的水囊:“咦?这不是我的水囊吗?怎么在你那里?”

“笑话?这水囊乃是古物,是专门猎魂的宝物!大言不惭的说是你的?”

“你哪里得到的水囊?”

“我师父从师祖那里一脉传下来的!”

王颜禾努力回忆,原来,在灵界与妖龙搏斗之前,那水囊一直在多宝道人手中!

“是从多宝道人那里传下来的吧?”

元成刚要念咒语,听到‘多宝道人’四个字,先是一惊,而后又故作镇静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王颜禾微微一笑道:“这水囊是我借给多宝师兄的!”

“呸!小小火妖,满嘴胡言,还师兄?你如此亵渎我的师祖!我就替师祖废了你……!”

说罢便大声念道:“灵宝天尊无量光洞照万邪,诸邪魂归宝囊炼化归尘!收……!!”

王颜禾迅速显露金身,挡在三鬼面前,顷刻间客房内金光万丈,三鬼见不得那强光,迅速遁去身形,化作三缕黑气破窗而出……!

元成手中的宝囊哑了火,没有丝毫反应!

数秒之后,金光褪去,王颜禾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见到真正的主人,它就不中用了吧……!?”

元成被金光照的闭着眼低下头去,等她再次抬头,三鬼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与你说过了,我是灵宝天尊-通天教主的弟子……!是你不信……!”

“你觉得我会信吗?”

严顺、邹远景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惊的不知所措!

元成依旧不信,怒骂道:“大言不惭,不仅辱我师门,还妄称自己是灵宝天尊的弟子,看我不撕裂你的嘴,割掉你的舌头!?”

说完手持寒光匕首便冲了过来,王颜禾左躲右闪,知道她近战厉害,尽量躲避与她拉开距离!

二人激战数招,严顺、邹道人这才从惊愕中惊醒过来,忙上前将二人分开!

元成气得不行,她第一次见到与自己势均力敌之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侮辱,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今日必要做个了断!

她指着王颜禾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来与我单挑!敢不敢?”

王颜禾也是年轻气盛,自然受不了这一激,立刻回复道:“单挑就单挑!我还怕你不成?”

“有种出来……!”

严顺拉住王颜禾示意他不要冲动,王颜禾甩开他道:“不去我就不是男人……!哼……!”说完抓起桌上的炎魔宝剑便随元成出了门……!

就在二人准备寻个宽敞地方大打出手时,小和尚身穿一身女装突然跪在元成面前哭道:“元成妹妹!求求你!别跟他打了!你们还要共同对付那些破戒僧,万一你们受伤了,谁去解救我的那群姐妹啊?”

“梨花姐!你快起来!”

“我不……!”小和尚死死的抱住元成的腿,哭道:“妹妹!听姐姐的!不要内讧!这少年也是好人,你为何老是针对他?”

元成想扶起小和尚,但她不肯起身,无奈叹气道:“唉……!姐姐啊……!他是妖啊……!你见过正常人会浑身着火的吗?”

王颜禾气愤回怼道:“你才是妖!我身体里有火灵,才会燃起不灭冥火,你懂个屁……?”

元成对小和尚说:“你看看!不仅是妖,还会口出诳语,这种人不揍他一顿,我寝食难安……!”

“切……!”

小和尚苦苦哀求道:“妹妹!这少年是个好人,虽然爱吹嘘自己,但本质不坏!你何必为难于他?”

王颜禾被说的无奈,元成拗不过,只好作罢!她警告王颜禾道:“小小火妖,今日暂且先放过你,终有一日,我必将亲自擒你!”

王颜禾无奈的摇摇头心想:“罢了!罢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执意要跟女人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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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颜禾和严顺二人次日一早便来到城中的船垺附近,寻了一只通往并州的船只,这里商船客船很多,一派繁荣景象……!

由于洛阳到并州是逆流,所以行船三天三夜才到达!二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极乐寺,此时已经入夜了!

王颜禾和严顺商量,准备自己送上门去,晚上便在寺中借宿!

他们二人来到极乐寺门前,敲开了寺院大门,一个红衣和尚开了门将他们引入寺中!

这山中珈蓝夜晚清幽安静,远处那七层浮屠塔矗立在寺庙的东北方,显得庄严而宏伟!

王颜禾看了看严顺,心中很是诧异,这寺院看起来与其他寺院无异,并不像那梨花所说的是悍匪的老巢!

这引路的小僧人慈眉善目,穿着也很是朴素,对于他们也是恭恭敬敬,无论从穿着打扮和行为上来看,都是一个佛家弟子无疑!

严顺看出了他的疑惑,只是微笑的点点头!

红衣小和尚将二人引入客房,双手合十施礼道:“二位就委屈在这住一晚吧,这里虽然略显简陋,但已经是我们最好的客房了!”

严顺将随身包袱往桌上一放,故意露出金银元宝出来,小和尚只是浅浅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转身又施礼道:“二位请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会叫二位起来用早饭!”说罢便退了出去!

待小和尚走远,王颜禾指着桌上金银不解的问:“严顺叔父?你这是……?”

严顺小心翼翼的查看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他插上房门,转身说道:“如果真如那金满仓和梨花所说,这里是盗匪的老巢,那么今晚他们必将要加害我们!”

“如果没有呢?”

“如果没有?那就是梨花撒谎!”

说完严顺便坐在床榻之上,仔细琢磨着……!

片刻,严顺问道:“长桥!我觉得我们应该等着金满仓带人来,就咱们两个贸然前来,太过冒险了!”

此时屋内烛火忽明忽暗,王颜禾感觉到一阵阵阴气在屋内徘徊,他知道,这是老鬼和哑鬼跟来了!

“二位前辈请现身吧!”

严顺见到二鬼一惊,诧异道:“这里是寺庙,二位怎么跟进来了?”

老鬼屡着胡须说道:“这寺庙十分诡异,按说我们是无法靠近的,但这珈蓝似乎已经不再受佛陀的庇护了,反而我感觉到了那大殿方向有一股阴邪之气!”

“阴邪之气?是来自冥界吗?”王颜禾诧异的问道

“不是……!我感受到的并不是冥界的阴邪之气,而是另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那我看这寺庙与其他寺庙无异?那个引路的小和尚好像也不是坏人!”

严顺则说道:“你江湖资历尚浅,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人心是无法从表面看破的!”

“如果真如梨花所说,这里的破戒僧有近百个,今晚我们恐怕凶多吉少啊……!”

老鬼看了看王颜禾,微微一笑,对严顺说道:“严顺你不必担心,你们到达并州之前,我已经通过这里的城隍庙捎信儿给冥界了,五道将军的温元帅已经答应借阴兵给我,协助你们!”

“你跟长桥早就商量好了?”

王颜禾看着严顺笑了笑,点了点头!

“嘿……!你们两个……!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担心一路!怪不得长桥一点儿也不担心?”

王颜禾站起身来嘿嘿的笑道:“不仅如此,我还要召唤异界的军队前来助我……!”

“异界?什么军队!?”

王颜禾抽出藏在腿上的匕首,划破掌心,将鲜血涂在额头,双手一拍喝道:“异界达驮山,武威军百桓 现身!”

“嘭”的一声,狭小的屋内,突然出现一个身穿银鳞铠甲的猪妖!

这猪妖身高九尺余,头顶已经顶到了屋顶,它银发银须,手持一杆赤金狼牙棒,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但依旧威风凛凛!!

哑鬼、老鬼和严顺被突然出现的猪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百桓见到王颜禾立即下跪施礼道:“主人!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王颜禾哈哈大笑,拍着百桓的肩铠道:“还好!还好!百桓将军,你怎么变老了?”

百桓说道:“主人,我们已经几十年未见了,我怎会不老?”

王颜禾这才想起,自己脱离了玄妙境,距今已经几千年了!

“百桓!你们的老祖宗还好吗?”

百桓单膝跪在地上,眼泪突然夺眶而出,他哽咽道:“主人!老祖宗她!她……!她已经不在了!”

王颜禾一惊,愣在原地,良久说不出话来……!

“老祖宗她……!她在临走之前,还念叨着您的名字!”

“老祖宗叮嘱我们,无论主人您什么时候需要我们,我们都当竭尽全力为您效力!”

王颜禾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心头一酸,流下眼泪来……!

百桓正了正身体,整理好情绪,深深的跪拜道:“主人!此次唤我过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良久,王颜禾擦去眼角的泪水,点点头道:“今晚我需要你们武威军的帮助!所以提前叫你来……!”

百桓施礼道:“好!主人,如今武威军由曾茂统领,你直接召唤就好!我虽老了,退出了武威军,但保护主人你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严顺指着猪妖说不出话,老鬼面对如此强悍的猪妖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王颜禾扶起百桓向众人介绍道:“这是异界达驮山的百桓将军,你们放心,他是自己人!”

王颜禾对百桓说道:“今日之敌是一群山匪,他们杀了这寺中的和尚,当起了假和尚,还抢劫过路民众,强抢民间妇女,今日我们便要将这些山匪全部除掉!”

百桓问道:“他们多少人?”

“近百人吧!”

“都是普通人?”

“嗯!都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有些功夫在身!”

百桓轻蔑的笑道:“主人!既然只有区区百人,你就不必耗费灵力召唤武威军了!我自己便可以宰了他们!”

王颜禾欣慰的问道:“百桓将军!你可有把握?”

“呵呵!我虽然老了,但对付普通的人族,还是没问题的!如果你觉得不把握,再将曾茂唤来即可!”

“您说吧!主人!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我这手已经开始痒痒了!”

王颜禾摆摆手道:“稍安勿躁,我们先休息,估计半夜会有人偷袭,到时候我们便有借口与他们开战!”

百桓将手中赤金狼牙棒一横道:“主人!你安心休息,我守在这里,如果他们偷袭,我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严顺看了看王颜禾,也不敢有过多的疑问,眼前这个健壮的猪妖将军,看着就让人生畏!

老鬼拜了拜众人道:“长桥!你们休息吧!我和哑鬼先去山下附近转转!温元帅的阴兵也应该快到了!我去迎一迎!”

“嗯!好……!”

说完,二鬼隐去身形,王颜禾和严顺熄了蜡烛,安心的躺在床榻上!

百桓隐入暗处,一直守着房间门口……!

王颜禾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他想起“公主”小的时候,又想起公主拼死去熔火之野救他,想起公主驮着他奔驰在山野之间,不禁泪流雨下!

他躺在床上不停的叹息,泪水已经浸湿枕头,没想到公主居然已经不在了!

不知不觉中,他竟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跟着刘掌柜再次来到了异界,梦里的公主变成了小的时候,恍惚中分不清是公主还是小肆?

他很开心,因为小猪妖就围着他玩耍,时而骑着它驰骋在荒野之地,时而与它躺在草地上看无尽的苍穹!

就在他们欢乐玩耍的时候,那天边的烛龙突然睁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让他恐惧不已!

“长桥……!快醒醒!长桥!?”

梦里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召唤他,仔细听去,原来是巫女的声音!

“长桥!快醒醒!”

“哐啷”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王颜禾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刚刚坐起身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只感觉天地都在眼前不停的旋转!

恍惚中,他看见两个蒙面的黑影站在他面前,一个说:“咦?这迷香不管用?”

“用量少了吧?”

“我就说让你多带点……!你个笨蛋!”

王颜禾感觉头疼欲裂,体内的巫女这时说道:“长桥!你中了迷香毒,切勿运气,我这就将你体内的毒排出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旁边的严顺,此时正在昏睡之中!

那两个蒙面的黑影抽出腰间的刀,一道寒光闪过,王颜禾心中惊道:“不好……!中了埋伏了!”

眼看刀尖就要剐到他的喉咙,两个黑影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下子将两人提到半空之中!

“嗯……?百桓!?”

那两个人双脚悬空,惊恐的看着身后,未曾想回头一看,一张恐怖的猪妖脸出现在他们身后,惊的二人想喊却喊不出来!惊恐的张嘴看着那张让他们永世不能遗忘的脸!

百桓揪着二人的衣领,用力一磕,二人头头相撞在一起,当即晕了过去……!

“嘭!”的一声!百桓将军将二人扔出了窗外!

王颜禾勉强站起身来,却觉得头晕目眩,天地倒转!百桓忙上前问道:“主人!没事儿吧?!”

两个人被扔出去后,外面突然群贼炸起,发了疯似的朝屋里杀来!

百桓手持赤金大棒,闪到门口,一棒打向三个正要冲进来的红衣破戒僧,连人带门,一起击飞了出去,惹得外面群贼惊恐尖叫……!

不多时,远处的钟声鸣起,一时间房子周围火光闪闪!

百桓担心王颜禾,始终不敢轻易出去,巫女将他体内的毒素排了出去,片刻他的身体便恢复了正常……!

外面这时叫嚷道:“大胆妖物,佛门重地还敢造次?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王颜禾背上炎魔宝剑,腰间系着半月残魂,手持海妖长戟笑着对百桓说道:“老将军!咱们出去会会他们!”

百桓道:“主人,你可唤达驮山卫戍军前来支援,德昌将军虽然老了,但也许久没有杀个痛快!我想他也非常喜欢这个场面!哈哈!”

王颜禾微微一笑道:“好!今天咱们就出去杀个痛快!”

二人踏出房门那一刻,众僧人见到身高九尺余的猪妖皆吓的后退数步不敢乱动,到是这个小小少年,看着文文弱弱,不像是个能战的主儿……!

其中一个紫衣破戒僧指着猪妖斥道:“大胆妖物!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王颜禾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淡淡的问道:“你们也敢自称佛家弟子?一群山匪……!呸!”

“主人,跟他们废什么话?灭了他们!”说完便抡起手中大棒朝紫衣僧人扫去!

这一棒带着呼啸的风声,力道奇大无比,众僧皆纷纷惊恐散开,只见那两个紫衣破戒僧横起手中背星棍,全力抵挡!

“哐!”的一声,两个破戒僧被大棒打的后退几步,竟合力将百桓的招数挡下!

二人硬抗百桓这一击,四只手的虎口都被震裂,心里暗暗惊道,这猪妖力道非比寻常,不可再正面硬抗!

王颜禾见房屋前聚集大量僧侣,深知自己寡不敌众,随即划破手掌,双手一拍道:“异界达驮山卫戍军,达驮山德昌大将军,现……!”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周围显出十数个装备精良的猪妖甲士,一个手提赤金狼牙棒的金甲将军出现在他面前!

这金甲将军正是异界达驮山卫戍军的统领-德昌将军!

“主人?”

“是我……!”

“德昌老将军,跟我一起灭了他们!”

“遵命……!”

“嗷……!嗷……!”

众僧眼见那小厮竟凭空召唤出这么多的猪妖?被惊的目瞪口呆,眼前这一个猪妖都难以对付,怎么面对一众猪妖甲士?

红衣破戒僧想跑,却被紫衣僧人呵止,他们大骂道:“慌什么慌?给我上……!”

一时间,门前不大的空地上,数十破戒僧与十几个猪妖厮杀起来,德昌老将军兴奋的不得了,单手持棒左右开攻,红衣破戒僧被的打尸体横飞,血溅当场!

卫戍军果然是达驮山最精锐的存在,虽然人数较少,但各个都是身强体壮,能征善战!

冲在前面的红衣假和尚被打的鬼哭狼嚎,尸首乱飞,他们惊恐的边打边退!

数十人被十几个猪妖压着打,毫无招架之力!

王颜禾手持海妖长戟与百桓冲在最前面,他们追出数十步,将众僧压制在了宽阔的大殿前院落内!

正当双方对峙之时,大殿内又出现十几个紫衣和尚,身后跟着一个手持双剑,身高八尺的男人!

那男人十分健硕,头发茂密而杂乱,胡子长了满脸,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猪妖们!

“哪来的猪妖?”

“首领!是这小厮召唤来的!”那两个硬抗百桓大棒的紫衣和尚指着王颜禾回道

王颜禾指着那首领骂道:“你就是那畜生不如陆屠夫?速速把藏在地下的女人们放了!”

那陆屠夫听罢一惊,搞不清楚为何这小厮知道自己的秘密?但如今也无需解释了,他抹了一把脸,醒了醒自己的睡眼,抽出双剑大喝一声:“别他妈废话,受死吧小崽子!”

说完跳下台阶直奔王颜禾而来……!

那十几个紫衣高僧也冲了过来,与众猪妖打在一起……!

一时间,大殿前的院落里乱成一团,厮杀声、叫喊声、痛哭声此起彼伏……!那如凄如泣的惨叫声回荡在山野之间……!

老鬼在山下听到山上的喊杀声声,心急的不得了,他们等的阴兵还未到,哑鬼更是急的团团转,他扛起大刀,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跑去……!

王颜禾挥动手中海妖长戟,面对那陆屠夫烈火剑法,奋力抵挡,火光在他身边肆意狂舞,晃的他眼睛里全是一道道转而即逝的红弧……!

那十几个紫衣高僧身手各个不俗,三三两两的围着一个个猪妖甲士对战,竟也不落下风!

陆屠夫的招式狠毒,力大无穷,王颜禾边打边退,心里不断评估着对手的武力,眼前这厮耍的一手好剑法,但武力与山北四圣相比还差一些!

十几个回合下来,陆屠夫竟没占到一点便宜,他不由纳闷这小厮到底是哪里来的?

面对陆屠夫的火行剑法,王颜禾的【潜龙升渊枪法】正好克制他,他被逼到墙角,墙角处恰好有一水缸,王颜禾舞动手中海妖,一击将水缸打破,将里面的水引出,那一团水在他枪尖游动,好似一条潜龙不停游走一般……!

陆屠夫的几次烈火都被他用水熄灭,气得他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双剑,边砍边问:“你是哪里来的小厮?居然跑来坏我好事?”

王颜禾则嘲讽道:“你爷爷我天虞山来的,今天专门来收了你这畜生!”

“哈哈哈哈!想杀我的人还真不少,但还轮不到你……!”

就在众人激战正酣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从那大殿之中,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紫衣老僧,他手持一根拐杖,面目狰狞,奇丑无比,他步履蹒跚的走到大殿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眼前众僧与猪妖甲士奋力厮杀,嘴角微微扬起……!

那佝偻老僧仰面朝天,目视黑暗的苍穹,口中念念有词,不停的挥舞手中的拐杖,仿佛在跳着某种奇怪的舞蹈……!

片刻之后,天空忽然电闪雷鸣,风云交错之间逐渐的出现一个巨大的紫色光晕……!

众猪妖越战越感觉到无力,德昌首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他向台阶望去,那佝偻老僧仿佛在召唤某种法门,在天穹紫色光晕之下的所有猪妖,动作逐渐缓慢,逐渐无力起来!

德昌大叫一声:“那老僧有鬼……!”话音刚落,便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狂风吹起了老僧的长袍,他咧开嘴巴兴奋的大叫道:“哈哈哈!异界的妖物还敢在人间作乱?你当人间是你们说来就来的吗?”

王颜禾奋力一枪将陆屠夫击退数步,那陆屠夫回头看着老僧大笑道:“哈哈!老法师……!你终于出现了!”

佝偻老僧哈哈大笑道:“我的【异界法劫】终于成功了!这些猪妖都得滚回去……!”

就在所有猪妖被定在原地的时候,三个紫衣和尚手持钢刀伺机扑向德昌,他们踩着德昌的大腿用刀狠狠的插入金甲的缝隙,一刀插入德昌的心脏位置,一刀插入德昌后背,一刀插入他的腹部!

定在原地的德昌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逐渐失去平衡,缓慢的倒在地上……!

其他猪妖却被头顶的紫色光晕所吸引,身体逐渐飞升,好似一个巨大的无形旋风,将它们全部卷起,飞向那紫色光晕之中!

王颜禾大喊:“德昌……!”

德昌用最后的力气指着台阶上的老僧道:“主人……!快……!那老和尚……!”

王颜禾上前击退三个紫衣和尚,低下身看向德昌,此时它已经七窍流血,双眼紧闭,不省人事了!

“德昌将军!”王颜禾看到倒在地上的德昌瞬间泪崩,拼命摇晃德昌的身体,但却无济于事!

三个紫衣和尚手持钢刀又要杀来,跪在地上崩溃的王颜禾已无心再战,趴在德昌身上嚎啕大哭!

就当三个明晃晃的利刃朝他劈来之际,一把钢刀挡下三人的攻击!

“长桥……!镇静点……!快起来……!”

王颜禾泪眼婆娑的抬头,只见严顺出刀替他挡下了三人的攻击!

“严顺叔父……!德昌……!德昌它……!”

“现在不是哭丧的时候,还不快起来……?”说完便跳出去与三个紫衣和尚打在一起!

王颜禾抬眼望去,周围的猪妖甲士包括百桓,德昌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了,整个大殿广场上,只剩他和严顺二人!

那大殿台阶上,佝偻的老和尚诡异的看着他笑,陆屠夫手持双剑站在旁边,也冲他嘿嘿的笑着!

一众红衣和尚朝他狂奔而来,他怒了,心中无尽的怒火升腾而起!

体内的蛇女悠悠说道:“长桥!这次我不拦你,借助我的能力,去杀吧!”

“呼……!”的一声,王颜禾周身燃起了幽冥之火,将周围照的通亮,在场的所有人皆大吃一惊!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从身体里窜出无数条阴气,那阴气自己寻找周围的红衣僧侣,穿进他们的身体,冲过来的红衣僧人纷纷倒地呻吟起来……!

站在台阶上的陆屠夫看见眼前的小厮突然变了一副面孔,周身燃起了火焰,惊恐的拉着老和尚问道:“法师!这……!这……!这小厮……?”

说时迟,那时快,数条阴气朝他们这边袭来,佝偻老僧迅速施展法术,凭空施放一道屏障,将阴气挡下……!

一众紫衣罗汉手持钢刀朝王颜禾杀来,王颜禾突然身形一变,如同无骨之人,又似黑暗之蛇,疾风般伏地盘旋,身体迅速缠住一个紫衣和尚,由下而上,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开那和尚的脖颈,顿时鲜血四溅,倒在地上,身体燃烧起来,那和尚的灵魂在火中挣扎,好似正经受无尽的痛苦,顷刻之间,灵魂便燃烧殆尽,死状凄惨无比!!

其余的紫衣罗汉看到如此情景心中大惊,迟疑之中,又一个红衣和尚被他撕开脖子,倒在冥火之中,惨死当场……!

王颜禾越撕咬越兴奋,嘴里发出“嘶嘶……!嘿嘿!”的怪声!

如此恐怖残忍的家伙,这伙山匪还是第一次见,被惊的不敢再上前送死……!

站在台阶上观战的陆屠夫和老和尚此时被吓得语无伦次,互相推搡着想要跑!

显出玄阴之身的王颜禾瞪着血红的双眼,呲着獠牙恶狠狠的看向这边,一阵疾风过后,睁眼之间,陆屠夫已经看见这赤目獠牙的家伙竟到了眼前……!?

广场上的紫衣罗汉和红衣破戒僧已经傻掉了,眼看着陆屠夫将老僧推到了王颜禾的面前,自己后退数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怪物……!

佝偻老和尚在临死之前将一把未知粉末撒向陆屠夫,且大骂道:“你个天杀的罗刹,还不现出原形?”

陆屠夫被这突如其来的粉末撒了一身,惊恐的想抖落身上的东西,一阵阵青烟升起,随着他一阵怪叫,身体上的皮肉层层脱落,陆屠夫竟化作一个浑身青黑,赤发獠牙的恶鬼!

那恶鬼头生双角,眼珠碧绿,瞳孔便是一条竖缝,关节生刺,背生鳞片,活脱脱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

“哈哈……!到底还是让我现出了原形,你这该死的老头!”

王颜禾扔掉手中老僧的尸体,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恶魔!

严顺在远处看见陆屠夫化作一只恶鬼,惊叹道:“这世间真有罗刹鬼?”

他随即大喊一声:“长桥小心……!”

他这一喊,喊醒了眼前正与他对战的三个紫衣罗汉,不由分说的提刀朝他杀了过来……!

罗刹鬼突然腾空而起,手持双剑急速下落,刺向正呆住的王颜禾!

“嘭……!”的一声,双剑插入地砖之中,地砖被击的粉碎,王颜禾只后退一步便躲过了罗刹的一击!

“太慢了……!”说完一拳打在罗刹鬼的脸上,这一拳力道非凡,竟将那恶鬼打出数丈开外……!

那罗刹又起身急速飞来,双剑朝王颜禾砍杀过来,玄阴身的他速度极快,两个身法极快的人打在一起,犹如两道光亮的闪电相互碰撞,相互抵挡,那兵器相互撞击的“呯!呯”声好似龙吟虎啸,震人心魄!

王颜禾抓住空档,一个肘击将罗刹再次打飞出去,撞碎了院中的七宝舍利塔!

烟尘散去,那青黑的罗刹鬼竟毫发无伤的站起身来,他嘿嘿的笑着,突然身上又长出两个身体,四条胳膊和四条腿!

三个身体皆手持双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废墟之上!

这罗刹鬼竟然也能化身三头六臂?

玄阴身王颜禾看见三头六臂的恶魔更加兴奋了,随即也显出三身,三头六臂……!

严顺扫了一眼,心里惊道:“未曾想长桥竟真是三身之人,此去修行竟已经可以显现三头六臂了?”

就在他分神之际,三个紫衣罗汉将他击倒,正要了结他时,一把带着火焰的大刀将三个罗汉挡下!

严顺定睛一看,鬼将军来援,心中不禁长舒一口气……!

罗刹鬼看着眼前显出三头六臂的王颜禾不禁大吃一惊:“你……?难道是修罗之体?怪不得……!?”

只见王颜禾本体手持半月残魂,玄阴之体手握炎魔宝剑,那金身则双手握着海妖长戟,威风凛凛,好生霸气……!

“呵呵!这回有趣了……!你竟也会三头六臂?”罗刹鬼嘴上说着不屑的话,但其实内心早已慌了心神,故作镇静罢了!

广场上的破戒僧看见自己的首领化身罗刹鬼,都吃了一惊,未曾想自己跟随多年的首领竟是地狱恶魔?

让他们更加吃惊的是,那个不起眼的少年竟是一个修罗?也可以化身三头六臂?

今天真的是开了眼了……!

罗刹鬼化身三头六臂之后,武力成倍增长,他轮圆了手中的双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圈疯狂的进攻王颜禾!

而这边三头六臂的修罗也是武力爆棚,二人打在一起就像两道光影相互碰撞,只听得金属碰撞的声音,只见得二人飞身的轨迹却不见人!

话说将军鬼与严顺面对数十破戒僧,且战且退,严顺只觉得身体逐渐虚弱,冷汗直流,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机!

就在二人被逼入绝境之时,高墙之外突然传出战马的嘶鸣声和喊杀声!

众破戒僧寻声而望,竟从墙壁中窜出无数身穿铠甲,骑着战马的阴兵!

众僧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晰的鬼魂,都被吓破了胆,刚想回头逃散,那伙阴兵却如疾风骤雨般扑来,所到之处如风卷残云,数十僧人顷刻间倒在了这群亡魂刀下……!

正在压制严顺和鬼将军的几个紫衣罗汉看此情景纷纷四处逃散,却被阴兵大军从背后砍死,刺死……!

严顺长舒了一口气,呆在原地,看到那些破戒僧如洪水决堤般一溃千里,心中甚是欣慰!

还未等他笑出声来,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衣服湿漉漉的!

严顺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张开手掌一看,手心已经满是鲜血!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被捅了一刀?他低头看去,自己腹部竟有个三寸左右的刀口,鲜血正不断的从伤口涌出……!

“长桥……!长……!长桥……!”

“轰”的一声巨响,一个人从空中被击落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严顺看去,长舒一口气,只见那罗刹鬼满身是血的躺在坑中,三头六臂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残肢断臂瘫软在那!看样子已经活不成了……!

王颜禾收了三身,走到坑中,用手中海妖直接刺穿那罗刹的心脏……!

“长桥……!”

王颜禾回头看去,偌大的广场尸横遍野,阴兵四处追杀溃败的破戒僧……!

他看见严顺正在呼唤着他,便朝严顺走去!

顺手捉了一个紫衣罗汉问道:“说!那些良家妇女被你们关到哪去了?”

那紫衣罗汉此时已经没了嚣张的气焰,颤抖的说道:“在……!在……!地下室……!”

王颜禾抓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他,那紫衣罗汉忙回道:“地下室在……!大殿,佛像下面……!好汉饶命!”

王颜禾不由分说,一刀结果了那假和尚……!直奔严顺走去……!

刚走到严顺的身边,严顺便一把抓住王颜禾的衣领说道:“长桥……!现在……!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江湖险恶,今后你独自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切不可冒失,不要什么事都管,不要轻易暴露你的底细和能力,咳!”

话没说完,严顺便咳了一口鲜血,王颜禾被吓的呆住了,不知所措,眼前这从小到大陪伴他的侍卫,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严顺叔父……!?你……!?”

严顺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道:“别管我……!你……!你听我说完……!”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虽然已是半神,但……!有些时候你也要学会隐藏自己……!不为别的,就算为了天虞山,为了村民,你也不能……!四处惹事,四处结仇……!你懂吗?”

王颜禾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一直保护他,给他安全感的严顺居然……!?

“咳咳……!长桥……!你记住……!在这个世上,你不是一个人,你有你的牵挂,你也有你要保护的人……!”

话音刚落,严顺便体力不支,坐在了地上……!他捂着伤口,鲜血不断的从他伤口中涌出……!

王颜禾跪在严顺面前,拼命的点头应允,此刻他竟痛到无法动弹,眼泪情不自禁的奔涌而出……!

“长……!长桥……!我死后……!不要招我的魂!”

“我要回去……!回天虞山,看看你的婶婶,我还要看看严妙春!”

说到严妙春,严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伤的太重了,交代了所有的事后,紧紧抓着王颜禾衣领的手,也缓缓的松开了……!

“严顺叔父……!”王颜禾仰天长啸,痛不欲生,仿佛天瞬间塌了下来!

远在天虞山家中的华宁此时正在缝补衣服,突然钢针扎破手指,她看了看正在熟睡之中的严妙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王颜禾看着怀中的严顺,和满院子的破戒僧尸体,他嚎啕大哭!

都是因为自己好勇斗狠,多管闲事。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可以管尽天下不平事,才让德昌将军和严顺叔父死于山匪的刀下!

王颜禾后悔不已,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严顺一直嘱咐他的话是多么的正确!

他死死的抱着严顺不肯松手,他又翻遍身上所有的地方,希望能再找到一颗鱼人的眼泪,让严顺起死回生……!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彻底绝望了,失声痛哭,引得周围一切的亡魂全部聚集在他的周围……!

老鬼遣散了阴兵,和将军鬼默默守在他的旁边,他们了解此时长桥的内心是多么的悲伤,多么的无助,他们也只能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不知该怎么帮助他……!

苍穹一剑破挽歌,何处繁华笙箫落?

若有知己伴身旁,何惧天下尽妖魔?

但此时的王颜禾怕了,他怕自己再无知下去,会如严顺所说,牵连天虞山和一众村民,他害怕自己身边的人都会被他的无知无畏所连累,甚至被害死……!

他抱着严顺的尸体,时而发疯的大笑,时而低声哭诉,时而失声痛哭,时而沉默不语!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让老鬼、哑鬼担心不已……!

良久良久,直到苍穹渐渐露出一抹红晕,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叔父!今后我会把自己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不再招摇过市,不再愤世嫉俗,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会……!”说道这里他又忍不住泪崩……!

“我会……!照顾好华宁婶子,我会照顾好严妙春的,你放心!……!”

“我……!我不会让天虞山受到我的牵连……!我不会……!让村民受到我的连累……!我答应你……!”

天将亮了,他也哭累了,那德昌的尸体应该也随那紫色的光晕回到了异界,他对不起德昌,对不起达驮山,他暗暗发誓,今后不再召唤猪妖来到人间,自己的事就应该自己解决,不能动不动就让别人来承担自己命运的磨难……!

这一夜,他仿佛一下子成熟起来,他背起严顺的尸体,默默的走到寺庙旁的密林之中,用寺中的铁锨,挖了一个深坑,将严顺下葬,并把怀中的残魂剑,也随严顺一同埋进土里!

他又回到寺中寻了一块表面光滑的石板,用匕首凿刻碑文,上面写道‘恩师慈父严顺之墓’!

葬了严顺之后,他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寺中,走进大殿之内,将那石板机关打开!

往里看去,地下室黑暗深邃,隐约的看见,数十名蓬头垢面的女子被锁在铁笼之中……!她们纷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并不打算去打开铁笼放她们出来,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长相和样貌……!

他晃晃荡荡的走出大殿,看见老鬼和哑鬼正在门口徘徊,此时天色已经亮了,他对老鬼说道:“带我去酆都城,我要见严顺叔父最后一面……!”

老鬼点点头,和哑鬼一起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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