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云依言走近龙榻边缘,动作不见局促。
一股冰冷刺骨,带有强烈侵蚀性的九幽煞气,果然如毒蛇般再次从女帝身上弥漫出来,精准地缠绕上他的经脉。
然而,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经过文运浩瀚滋养与武道刚猛真元日夜不息的双重淬炼,他体内那混沌本源的吞噬之力更为精纯强大。
就在煞气触及他身体的瞬间,那混沌气息无需催动,便如同饿极的饕餮遇见美馔,自主疯狂旋转起来!
比之上次更加庞大而精纯的煞气,瞬间被这股沛然的吞噬之力包裹、切割,继而鲸吞海吸般地纳入丹田深处的小天地中!
“嗯?!”
武霓裳微微挺直了身躯,口中逸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轻哼,慵懒的双眸中瞬间溢满了震惊。
这股抽离煞气的速度和效率,远超她的想象!
就在女帝因体内力量骤然流失而心神震动之际,萧凌云眼眸深处精光一闪,竟不退反进。
身形如鬼魅般陡然欺近龙榻深处,一个翻身,瞬间将武霓裳反压于身下。
龙涎香的馥郁气息与女帝身上独特的幽然冷香猝不及防地涌入鼻腔。
这还是萧凌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咫尺之遥的女帝容颜。
即便那足以倾国的面庞之上覆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轻纱,那朦胧线条勾勒出的惊心动魄之美,依旧足以夺人心魄。
就在萧凌云因这刹那的直视而心神微滞之时,身下的武霓裳却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而奇异的汹涌热流,伴随着体内煞气被急速剥离的刺激感,如滔天巨浪般瞬间将她吞没。
久居人极,掌控一切的女帝,身体竟在这一刻完全脱离了意志的掌控,难以抑制地微微痉挛起来,细腻的皮肤下泛起层层红晕。
与此同时,萧凌云体内那股混沌本源气息运转骤然加剧,化作无数道无形的精密刀锋,将侵袭而来的九幽煞气切割、炼化。
旋即,这些被驯服的纯净能量又如百川归海,源源不绝地被他的身体彻底吸收吞噬。
这股抽吸之力磅礴而稳定,似乎永无止境。
然而,更让武霓裳感到难以置信,乃至灵魂微颤的变化发生在之后。
在那精纯的混沌本源气息剥离,转化了致命的煞气之后,一丝丝蕴含着勃勃生机,如同初春细雨的奇异力量,开始随之散发出来。
这力量极其温和,却带着滋养万物的造化之意,如同最上等的灵药,悄然无声地渗透进她常年被煞气腐蚀得千疮百孔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中,抚平那些深入骨髓的刺痛与裂痕。
几乎同步,萧凌云本能的反应,也被身下女帝的异状所引导,动作骤然变得如同疾风骤雨般激烈起来。
那股原始的力量互相牵引所带来的本能快意汹涌而至。
“不可!”
这两个字几乎是瞬间从武霓裳的樱唇中脱口而出,仿佛是她身为帝王的尊严在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她那具已被奇异舒适感,以及久违的轻松感彻底俘获的身体,反应却比帝王的意志要诚实得多。
只见她原本试图推拒的纤手,竟鬼使神差地攀上了萧凌云结实的脖颈,十指微蜷,随即如同水草般缠绕收紧。
整个身躯亦在混沌力量的引导下,开始无意识地,热烈迎合着对方更激烈的动作。
仿佛灵魂深处长久禁锢的一只笼鸟,骤然挣开了无形的枷锁。
“不可什么?陛下。”
萧凌云的声音低沉而略微沙哑地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揶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女帝武霓裳娇躯猛地一僵,绝美的面庞上瞬间飞起更深的霞色,眼中羞恼交加。
沉默,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纱幔被风吹拂的细微声响在殿内纠缠。
心中天人交战半晌,那汹涌的解脱感和身体的渴求,最终压倒了帝王的矜持,她紧咬的下唇松开,齿缝间终于艰难地挤出两个滚烫无比的字:
“继续!”
武霓裳在心中强令自己平静。
左右不过是换了一种更快的疗伤方式……
只要能根除这跗骨之蛆般的煞毒,些许旁枝末节,又何必在意?!
然而,那宛如攀登云端的奇妙感觉,却一次次将她卷入无法抗拒的风暴顶端,抛上令人窒息的巅峰。
身心皆沉沦其中,无力自控。
一夜无声缠绵,唯有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源而生的至强力量在幽深的太玄殿内反复流转、碰撞、交融。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穿透厚重的殿门缝隙,柔柔地洒落在龙榻边缘时,萧凌云缓缓睁开了双眼。
内视之下,昨夜涌入的九幽煞气已被悉数炼化为最精纯的元气,汇入那方小天地,与文运、武道真元融为一体,令其整个人的气息愈发沉凝厚重。
身边的武霓裳也徐徐坐起身来,自行整理着散乱如墨的云鬓。
她惊异地察觉到周身从未有过的轻松畅快,原本因煞毒缠绕而时常气机紊乱的心脏此刻跳动得沉稳有力。
长期受损,如针砭刀刺的经脉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养和抚慰。
红润的面色更是透着一股健康的活力。
“你倒是每每都能给朕一些意外之喜。”
武霓裳目光复杂地瞥了萧凌云一眼,似乎想在那张年轻的脸上找到些什么,却终究移开视线。
她抬手,一个温润的羊脂白玉瓶凌空抛向萧凌云。
“接着,此乃逆命丹,能在身死道消的紧要关头逆转一线生机。”
“萧天赐那小子,融合武神血脉日久,裂空枪亦非凡品,真正交起手来,决不可掉以轻心。你……好自为之!”
萧凌云稳稳接住玉瓶,指尖传来瓶中丹药蕴藏的磅礴如海的澎湃生机,如一颗微缩的生命星辰在掌心跳动。
“谢陛下厚赐。”
萧凌云躬身一礼,随即抬起头,眼神清亮,一种发自骨髓的自信透目而出。
“陛下不必忧心。萧天赐窃去的所谓力量,本就是无根之木,镜中之花。”
“草民会在登龙台上,亲手将他偷来的东西……连本带利地夺回来。”
“属于草民的东西,旁人拿再久,终究也沾不上半分神髓。”
萧凌云的身影消失在渐亮的晨光中,步出太玄殿朱门。
他握紧手中那枚沉甸甸的逆命丹,心底只剩下一个炽热如熔岩、冷硬如磐石的念头:
萧天赐、裂空枪、偷来的武神血脉……你们所有以为能依仗的东西,都将在登龙台之上,碎裂成我萧凌云通往武道真正巅峰的踏脚基石。
武试开启那日,即是清算所有恩怨之时!
镇北侯府深处,萧天赐一遍遍抚摸着幽光流淌的裂空枪身,眼底的杀意凝如实质,似要将眼前虚空都冻结撕裂。
太玄殿空寂的龙榻上,武霓裳凝望着萧凌云离去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将一缕发丝缠绕收紧。
黛眉微蹙,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帝国北疆的铁血要塞瀚海关外,阴云密布,一场新的腥风血雨正在阴影中悄然酝酿,汇聚……
登龙大考这柄悬在玄胤王朝头顶的利剑,终于彻底搅动了整个帝都乃至整个帝国深不可测的暗流与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