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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的话,请用。”

樱井奈奈将煮好的茶水递到对方手边,看着再次出现在武风道馆的“清水凉”,心中不免涌现出物是人非之感。

祂看也未看手边冒着热气的茶水,淡淡出声。

【你想说什么?】

对方的冷淡并没有给樱井奈奈带来什么影响,只听她不紧不慢的为其介绍道:“我和小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呢,那时候的小凉…样子虽然稍微有些狼狈,但我知道,她是一个内心温柔的好孩子。”

祂浅浅的抬了抬眼皮,像是在说:你邀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事吗?

樱井奈奈毫无所觉,继续讲着小凉和自己之间发生过的事。

【吾见过你】

祂忽然开口,打断道。

“欸?”

樱井奈奈吃惊的睁大眼睛,“什么时候…”

祂垂眸看了一眼杯中漂浮在水面的茶梗,缓缓道。

【你是吾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难不成是在那个时候…”

樱井奈奈终于反应过来,“初次相遇时,你就在小凉的身体里吗?”

祂默认了。

不过在那之后不久,在清水凉选择成为假面骑士LYNx时,祂就陷入了短暂的沉睡,直到祂的心核…一步一步占据了她的心脏。

但无法否认的是,樱井奈奈这个人的确给祂留下了些许印象,足以让她第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毕竟和那个人类很像。

狸花猫窝在樱井奈奈跪坐的腿边,一双竖起来的眸子紧紧盯着祂的方向。

祂迎着视线看了完好无损的猫一眼。

【她去找过你】

樱井奈奈毫不意外的点头,轻柔的摸了摸狸花猫的脑袋:“是,即便当时的小凉并不想见到我,但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她还是妥协,和我见了一面,那也是我见到小凉的最后一面。”

“那时候,我能感觉到小凉一直在试图隐瞒什么,我没有点破,因为我明白,即便问了,从小凉口中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与其问出口给她增添压力,倒不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毕竟…我什么都做不了。”

樱井奈奈并没有掩盖心底的那一丝失落,但更多的却是面对现实的坦然。

【有时,无为,胜于有为。】

祂的话中似是涵盖了一丝讽刺,但樱井奈奈仔细辨听着,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吾知道,你想让她回来,有很多人想要她回来】

祂用手指抵住下巴,懒懒道。

【可你要明白,没有吾,这具身体就是一具尘封的尸体】

【吾不是没有给过她共生的机会,可她自愿去死,既然如此,吾也没有非要拯救她的理由】

樱井奈奈抓住了重点,语气略急:“难不成、小凉她已经…”

祂没有为她解答,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心口轻轻划了一下,被划过的空间泛起了涟漪,下一秒,一道手指长的金色裂缝就此浮现,裂缝在樱井奈奈震惊的目光下缓缓张开,露出了一颗并不柔软、反而十分闪耀的金色水晶。

“那是…”

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心核,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算是吾的心脏】

直到这一刻,樱井奈奈才彻底见证了对方不是人类的具象化。

【看在你是吾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吾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祂伸手,一根匕首大小的金色棱刺凭空出现,递向了樱井奈奈的方向,樱井奈奈下意识抓住握把,看着上面锋利的尖刺,嘴里发出了疑惑的惊呼:“…欸?”

祂没有丝毫防备,将弱点暴露在持有武器的人类面前,有束缚在,祂不能对人类出手,这也就意味着,祂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一个人类。

哪怕樱井奈奈再傻也知道这所谓的选择究竟是什么,她仓促摇头,手中的利器微微颤动:“我、我不能…”

“而且,就算我真的这么做了,小凉也不会回来!”

【或许?】

祂低嗤一笑。

【吾有再来一次的底气,她却没有】

金眸一闪,祂一把握住了樱井奈奈握着的手腕,语气冰冷刺骨。

“不要…”

樱井奈奈拼命收力,却始终动摇不了那根朝着心核逐渐靠近的利刺,“别这样!你会死的!”

【死?】

听着这可笑而又弱小的提醒,祂忍不住低笑出声,这次,是实打实的讽刺。

【人类失去心脏会死,吾可不会】

【你这一刺,倒在这里的也不会是吾】

……

利刺没入血肉的过程,没有一丝声响,樱井奈奈苍白着脸,任由棱刺刺穿自己柔软的手掌。

祂看着从她手掌中不断流失的血液,一瞬间,丧失了所有表情,也收回了手上力道。

樱井奈奈强忍着疼痛,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既然是选择,总该有第二个选项吧。”

【你会后悔,人类】

祂冷漠道。

【吾的心核代替了她的心脏,维持着这具身躯的正常运转,刚刚若是你刺下去,她的确会死,吾却不会,可吾也不会好过】

【你丧失了一个机会】

祂的判断如此绝对,心口的裂痕已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不会再有机会能够伤害到吾】

祂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没有再给负伤的人类一个眼神。

【同样,吾也不会再给她重生的机会,等到这具身躯再次出现时,她将彻底泯灭】

“请等一下!!”

樱井奈奈不顾手上的伤势,用尽全力,才勉强捉住了祂的衣角,压下喘息,用着恳求的目光、将想说的一切全都脱口而出,即便是要否认自己,“总之…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全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最起码…哪怕是维持现状也好、请不要伤害她!”

【……】

恍惚间,樱井奈奈好像听到了一声悲悯的叹息,直到脸上多出来的温度将她彻底惊醒。

祂垂着眸子,细长的手指若有若无的轻抚着对方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脸颊,耐心的动作饱含温柔,眼神却是割裂至极…

祂,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

【可悲的生物】

见惯了人类的各种伎俩、纷争,乃至丑态的祂,如此定义。

【吾之所言即为真理】

从一开始,祂说的就是“一个选择”。是对方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是选择,就真的有的选。

如此任性,如此傲慢。

纵使身处一具人类的躯壳里,也不会掩盖分毫属于…祂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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