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sir,这个苏天义也太猖狂了吧!”回去的路上,黄俊德满腔愤懑地抱怨道。
“我现在就回去带人把他抓到警署去,我就不信他不说,要是不说我就逼他说!”想到刚才的屈辱,黄俊德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付诸行动。
此仇不报,他恐怕连饭都咽不下。
“住嘴!”李贤猛地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黄俊德,严肃道:“苏天义可不是普通的角色,没有证据你就别乱来,听明白了吗?”
如果苏天义只是个小混混,哪里还用等到今天?早就抓起来了。
但正因为苏天义身份特殊,才不能草率行事。
“是,李sir。”尽管心里极不痛快,黄俊德还是强压下不满,毕竟李sir是他的顶头上司。
“行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李贤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冷冷地下达了指令。
“是,李sir。”黄俊德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李sir,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还搞得这么神秘,特意跑到西贡来见面。”在西贡某栋大厦的天台上,华生望着眼前的李贤,笑着开口问道。
“你可能已经暴露了。”
李贤盯着华生,直截了当地说道。
“什么意思?”
“李sir,这种话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啊。”华生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震。
作为一名卧底,一旦暴露,结果只有一个——死。
“我没跟你开玩笑。”李贤神色严肃地看着他:“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前两天阿渣那帮人去见了苏天义,还收了他一千万。
结果没过多久,他们就跑到澳岛杀了法兰克一家,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干的,对吧?而且你还说,那天法兰克被杀的时候,阿渣三兄弟根本就没离开过港岛,是不是?”
“没错。”华生点了点头:“这些确实是我告诉你的,但这些跟我暴露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吗?就在法兰克被杀的同一天,洪兴也派人去了澳岛,因为丧彪的事情。
去的人是陈浩南。
结果他刚到,法兰克就被杀了,紧接着发生了你说的那些事情。
之后,陈浩南就被洪兴以‘犯家法’为由开除了。
对外的理由是他勾搭二嫂,你觉得这可信吗?把所有这些巧合放在一起看,我有九成把握断定,这件事一定是洪兴干的,而他们花钱让阿渣三兄弟背了黑锅。”
李贤顿了顿,继续分析道:“别怪我想太多,这一系列事件实在太巧了。
作为湾仔反黑组的组长,我对陈浩南这个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是个讲义气的人,要说别人勾搭二嫂我信,但要说陈浩南做这种事并且被人抓住……打死我都不信。”
“李sir,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华生忍不住打断,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这跟我暴露有什么关系?”
尽管他承认李sir的推理令人震撼,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危问题。
毕竟,性命攸关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有关。”李贤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华生:“刚才我去见过苏天义了,把我的推测都告诉了他。
他没有承认,不过这也在我意料之中。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抓住他的把柄。”
这样一来,我们扫黑小组在铜锣湾的行动就会更有主动权了。
不过,我万万没料到,苏天义竟然察觉到内部有叛徒,并且笃定阿渣他们身边藏了个卧底。”
李贤也不清楚,苏天义是推测出来的,还是早就心知肚明。
毕竟,他说话时的那种笃定语气,仿佛已经锁定了卧底一般。
“你、你在说什么?”
华生一听,整个人当场愣住,眼神呆滞地盯着李贤。
“你怎么能这么做?谁让你去问他的?”华生几乎带着绝望的表情看向李贤。
“你也别太担心。”李贤试图安抚华生:“现在还不一定暴露,就算真的被发现了,苏天义也只是知道阿渣那边有卧底,未必会猜到是你。”
“不担心?”华生猛地站起身,朝李贤吼道:“阿渣三兄弟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提到这三个人,华生的心情愈发沉重。
自从当年他们从越湳来到港岛后,就对任何人都充满戒备,只信任彼此亲如手足的关系。
同时,他们的残忍手段也是出了名的。
华生很清楚,如果自己的身份一旦曝光,落入他们手中,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死,而最坏的结果则是生不如死。
这种可能性,怎能不让华生焦虑万分?
“我也知道问题严重。”李贤看着华生,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如果今天他没有去找苏天义,更没有提起这些事,或许就不会让华生的身份陷入危险之中。
“不行!我不能继续当卧底了,我要立刻恢复身份!”华生忍不住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继续隐藏下去,生怕下一秒就会丢掉性命。
“绝对不行!”李贤果断摇头否决。
“凭什么不行?”华生质问道:“情报我已经交给你们了,结果因为你的疏忽导致我的身份可能泄露,现在连让我回归警队都不允许,你到底想怎样?”
“华生,冷静点,听我说。”李贤语重心长地看着他:“你现在绝不能回警队。
阿渣三兄弟的性格,你比我更了解。
如果我们不把他们彻底抓起来,即便你回警队,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
李贤并非故意吓唬华生,而是基于他对阿渣三兄弟行事风格的深刻认识,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华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沮丧。
他也承认,李sir的话确实有道理——这不是可能的问题,而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只有将阿渣三兄弟绳之以法,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相信我。”李贤拍了拍华生的肩膀,认真说道:“目前你的身份还没有完全暴露,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会暂时不再联系你。”
这段时间,你务必要精心塑造自己的角色,争取比黑道分子还像那么回事,懂吗?”
眼下,唯有让华生的身份坐实,他才可能安然渡过此劫。
基于此,李贤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暂不与华生接触。
目的是为了降低华生被暴露的可能性。
“也只能这样了。”
华生紧咬牙关。
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除非他们三兄弟落网,否则华生始终无法真正安全。
“另外,我打算向上头申请,调派两名身手矫健的人手。
等这边的风险解除后,我会安排其中一人与你搭档,顺便也能保护你的安全。”李贤拍拍华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李sir,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得挑几个厉害点的啊。”华生望着李贤,郑重其事地回应。
这样一来,他的安全保障又多了一层。
“放心吧,我说话算话。”
……
“华生,刚才去哪儿了?”
华生刚到家门口,就听到楼梯间传来一个声音。
“托尼哥?”
华生回头一看,原来是托尼。
心里虽一阵紧张,但表面却波澜不惊。
他轻轻提了提手中的菜篮子,笑容满面地答道:“我去超市买点菜回来。”
“托尼哥还没吃饭吧?正好一起吃,顺便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说罢,华生顺手开门,热情邀请托尼入内。
“好啊。”
托尼听后,满脸笑意地说道:“正巧我现在有点饿了,正好试试你的厨艺怎么样。”
“我的手艺跟专业大厨没法比,不过做几道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华生笑着解释。
“华生,家里就你一个人住吗?”托尼起身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华生心中一颤,但仍强作镇定。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改天帮你留意一下。”托尼从华生卧室走出来后随口说道。
“那就麻烦托尼哥了。”华生笑着应和。
“对了,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托尼突然正色道。
“三天后,港口会有一批货到,价值一千多万,这几天你就别乱跑了,随时等我电话,明白了吗?”托尼看着华生,神情严肃地说。
“好的,托尼哥,我明白了。”华生听后心中一震,但脸上仍保持平静无波。
“那我就先走了。”
托尼说完便起身朝门口走去。
“托尼哥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顿饭吗?”华生在后面挽留道。
“你自己吃吧,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托尼说完,开门径直离去。
门关上的瞬间,华生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
真是太棒了!要是这次能把阿渣三兄弟一网打尽,人赃俱获,那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到那时候,他就能告别卧底的身份,重新成为警察,并且极有可能直接晋升为见习督察。
按照警方的规定,只要活着完成任务并成功抓捕罪犯,卧底恢复身份后最低也能当上警署警长,而大多数情况下会直接升为见习督察。
但如果案件规模巨大、影响力深远,说不定还能跳过见习督察这一级,直接成为正式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