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嗫嚅了一下:“我家老爷为官中正,哪有什么仇人?”
“哼,一刀枭首,看来武功极高,但却饶过了你们三人的性命,若不是你们贼喊捉贼,那便是来报私仇的!”
刘开与李勇赶紧辩白:“大人明鉴,绝不是我二人所为,实不相瞒,我二人看过老爷的尸体,我二人的功夫都做不到如此地步。”
萧离冷哼一声:“刚来之时,我便看过你二人被绑在身后的手,你二人都是惯用右手兵器,而你家老爷却是死于一个惯用左手的高手之下,而且你二人的兵器,应当都做不到将其头颅如此利落的切下。”
一席话说的两人都面有愧色。
“你们再仔细的回忆一下,那和尚的长相穿着,画成影图,粘贴在城中,以便寻凶。”
说完又将目光转向老马,一双眼睛利剑一般。
“你若想杀死你家老爷的真凶,就此逍遥法外,你大可继续隐瞒下去。”
老马犹豫了片刻,“大人,我可以告知于你,但我要见到报国寺净远大师,当着他的面说。”
萧离怒斥一声:“我是让你如实交代的,不是让你跟我讲条件的!”
老马压低了声音,对萧离说道:“大人,不是小的不配合,而是我家老爷身份特殊!”
萧离摈退了左右,压下满心的不耐烦问道:“有话就说!”
“我家大人乃是前任兵部尚书,此次入京,他随身带了一个东西,我怀疑凶徒便是为了那东西而来。”
萧离看了一眼马车:“马车上的包袱还在,金银细软都在,你所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放在何处?”
老马苦着一张脸说道:“实不相瞒,我也并不知晓,但我在老爷身边的日子久了,此事也是我猜测的?”
“说!”萧离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老爷之前接到慧明大师的书信,便有些兴奋,然后就一个人进了书房。”说完他顿了一下:“老爷书房里有个暗格,用于收藏一些机密的文书,打开的方式只有他自己和大公子知道。”
岳兆钰的大公子岳林川如今乃是一洲知府,也算是一方大员。
“小的猜测,老爷寻找的乃是一封文书,而根据老爷的习惯,他应当是随身携带在身上,至于那东西有没有丢,小的也不知晓。”
他苦着脸说道:“我醒来时,便被官兵看住了。”
萧离上了马车,面对面的盯着那无头的老人尸体,岳兆钰已经年过花甲,但身体还算健朗,坐在那也没有坍腰塌背,萧离将手伸进怀中,摸出一个钱袋,还有一封书信,书信乃是慧明所写,钱袋里装的都是大额的银票,然而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他又将手贴着岳兆钰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摸去,裤腿上也没有可以藏东西的暗袋,他的视线落到了鞋子上,上好的牛皮做成的软靴,却在靠近脚踝的地方被割开了一道缝隙。萧离眼神一变,伸手仔细的摸索着,却空无一物,若真的将重要的东西藏在此处,那么必定是极其轻薄之物。
萧离眼神一变,交代了云初两句,便直接上马飞驰而去。走到报国寺山脚的时候,照例被那些小和尚拦了下来。
萧离将剑扔给他们,目不斜视的往山上奔去,“我要见慧明。”
“萧施主,找老衲何事?”慧明在大殿门口迎了出来,对着萧离打了个招呼。
“这信是你写给岳兆钰的?”萧离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慧明打开看了一眼。“不错,正是老衲所写。”
萧离冷眼看着他,“你写信给他所为何事?说实话,我没工夫听你编瞎话。”
慧明愣了片刻,又盯着那封书信,低下头,目中露出悲悯的神色:“阿弥陀佛,岳施主可是出了意外?”
萧离点了点头:“死了!”
慧明长长的叹了口气,“萧施主请随我来。”说着便领着他往通天塔的方向走去?
“你不问他怎么死的?”萧离的语气更加透着冰冷。
“书信既然在萧施主手上,想必并非寿终正寝,更何况,死便是死了,如何死法又有何分别呢!”
萧离跟在他身后,这次却没有上塔,而是在门口便遇到了净远与慧觉一前一后的的走了出来。
“怎么?你算到了岳兆钰死了?”萧离的眉眼皆是嘲讽与挑衅,
净远看了他一眼,没有计较他的无礼,倒是身后的慧觉,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
“没错,是老衲写信给了岳兆钰,让他前来报国寺,参加法会也是幌子,背后的确另有目的。”
四人在通天塔一楼坐下,三个和尚的面容都变得有些严肃。
“前因师父已经告知过萧施主,二十五年前,边嵘边将军被人构陷谋逆,师父曾经亲自去了西北边境,萧施主应当还记得。”
净远叹了口气,“人力之所难及的事情太多,此事便是老衲的毕生遗憾。”
“边将军死后,师父便开始了闭关,而那岳施主,是当时的兵部尚书,曾多次求见师父未果,老衲曾答应他,师父出关,便通知他,所以才会去了这封信。”
萧离冷哼一声:“那他真是等的起!”
“他所为何事?”忽然他面色一变。
“岳兆钰乃大宁的兵部尚书,他掌管着当时大宁所有的将领调动、出兵计划乃至防务。”慧明接着说道。
“边将军的死,跟他有关系?”
净远望着西北方向:“边将军的死,是当时的朝中上下,心照不宣的谋划!自然也有兵部的影子。”
萧离冷哼一声,还不是你个臭和尚一句话,给的别人理由。
“西北边关动荡将近三十年,在边将军的带领下逐步的收回失地,并且巩固了防线,后来边境渐渐的稳固了,他便在岳兆钰的建议下,将西北大小关卡、暗哨、以及一些秘道汇成了一张舆图!”慧明看着萧离,“这就是当年慧明急着找我师父的原因。”
电光火石间萧离明白了过来:“他知道大师去了西北,他以为大师拿到了那张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