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法精妙,就算站在闫从寿最近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一军主将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劫持。
那人身着白衣,眉眼含笑,语气轻松的说道:“你们若再进一步,我便杀了他。”
说完望着萧离,笑了起来:“怎样,我比你快了一步。”
闫从寿又惊又怒,还很没面子,偏偏性命被人拿捏,实在说不出硬气的话。
“你想干什么?”他低声问道。
身后的人轻声笑道:“是你想干什么?”他用上了内力,声音传的极远,周围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分青红皂白诛杀军中将领,还买一送二想斩杀朝中御史,梅花卫呢?还不赶紧将信送出去。”
“哦,忘了告诉你,你面前智勇双全的美男子正是梅花令的令主。”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凑近闫从寿耳边低语,但眼神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萧离,目光直白的让萧离面红耳赤。
“消息估计早就传回了京城,你杀了他不过是坐实了你们的罪证而已。”
就算闫从寿不在京中,但梅花卫的大名却一样的如雷贯耳,天子耳目,先斩后奏,就连朝中一品大员的儿子犯事了他都敢直接拿下,后台硬脾气硬拳头也硬,最关键的是,既然此人跟黑风一起出现,很有可能早已知道永宁成丢失的内情,并且将密信送回了京城。
天寒地冻的,闫从寿却硬生生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本以为边疆天高皇帝远,薛家一手遮住了天,可是这天却西戎人给捅了一个要命的窟窿,薛家想要找人补上,却不料撞在了梅花卫的手上。这两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这两者无论谁占了上风,他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你不如想想该如何活命?”耳边又响起那道戏谑的声音,天啊,居然将身后这个瘟神给忘记了。
“放了他们,请黑风将军及主将入城,安顿永宁残军。”身后的男人手上加大了力道,闫从寿脖子上的血印又深了几分。
“啧,手都给我举酸了!”身后的白衣男人有些不耐烦了,身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匕首不知何时滑入了他的袖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咽下了一颗药丸。
“此毒发时会肠穿肚烂,恶臭难当,每月可给你一颗解药,你最好乖乖听话!”
那人说完便松了一口气,站在他身边。
闫从寿性命被人捏在手上,沉着脸说道:“迎黑风将军带来的将领入城。”只有将领没有兵,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但黑风将军显然比他性子要急,一入城便议事。
“ 西戎此番犯境,来势汹汹,竟悉数派出其精锐之师。这些士兵皆是久经沙场、骁勇善战之辈,他们怀着势在必得的野心,一路疾驰,力求速战速决,妄图以雷霆之势击垮我方防线。我方经过深思熟虑,制定了周密的战略。此次选择从博州发兵,意在出其不意,直插西戎后方。切断他们的粮草补给线,扰乱其指挥系统,让他们在前线陷入混乱,首尾不能相顾,如此便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一举扭转战局。”
“但如今大帅还未传军令,我等不能擅动。”闫从寿虽入行伍多年 ,却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事,为人保守有余机智不足,并不主张冒进。
而除开他的嫡系,以雷霆为首,都主张快速整军,一部分人切入西戎后部,一部分守住博州。
“如今甘州、孜洲还未见动静,博州最多可出四万兵马,在西戎几十万大军面前,就是以卵击石啊,”
“谁说只有博州的一半兵马,如今我们除开伤兵,足足可以凑出十万兵马。”黑风一拍桌子笑道。
其余的将领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他们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兵马,若再加上甘、孜的兵马,能逼近二十万,就算在减去负责押送粮草的,能作战的至少也有十万,足以切断西戎人的后路,再与牧洲的军队一举夹击,西戎绝对损失惨重。
若此战胜了,西戎至少十年,没有能力再集结军队进行犯边。
“你只要坐镇博州,保证粮道通畅,粮草无虞即可。”边望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着警告,“我自然也是跟着他们一同上战场,大将军可千万保证我别死!”
闫从寿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并不想将手上的兵马分出去,这伙人来到博州后虽然提议支援牧洲,但却将他撇在了博州,更何况薛怀义已经写信来了,一定要诛杀了黑风,他不仅没有杀掉他,还将手上的兵马拱手送出,到时候,薛怀义那边一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他瞥了一眼萧离,此人虽然是天子近臣,但到底势力只在京中,但薛怀义却统管着这边境的兵马,一旦西戎兵败,这西北一带还是他说了算。看他目光犹疑不定,边望冷笑道:“闫将军,若再拖下去,等西戎破了牧洲,余下的地区一马平川,北境将会彻底陷入战火之中,到时候朝廷若起了换帅的心思。”他看了一眼萧离,萧离目光平静的看着闫从寿。
“好!”闫从寿艰难的下定了决心,“我坐镇博州,继续抗击西戎的其他势力,二来保证军需,但主将不能是黑风。”
“一则他军衔不够,二来他身上背负着争议,不能服众。”
黑风虽不想争这个主将之名,闻言却怒目而视:“放你娘的屁,老子绝对没有通敌西戎。”
边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费口舌。
“你可以指定主将,率领大军。”
闫从寿的目光依次从自己的嫡系面前扫过,指着一名中年将领说道:“成锋为主将,雷霆为副将。”
“末将幸不辱命。”成锋乃是闫从寿嫡系,闻言立即明白他的心思。
而雷霆素来与闫从寿意见不合,见他派自己出去,面上带着几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