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锋率援军自博州疾驰赶至牧洲时,牧洲城已遭围困五日。敌军连日猛攻,城上矢石如雨,守军虽奋力抵抗,却已显疲态。城门处累累箭痕,城墙砖石亦有破损,可见战况之激烈。成锋立于高处远眺,但见敌营连绵,旌旗蔽空,而城中烟火未绝,尚有守卒往来穿梭。他眉头紧锁,深知若再晚到半日,牧洲恐已陷落。
成锋与众将商议过后,见敌军主力皆在前方攻城,后方营垒必然空虚,当即拍案决断:\"彼辈倾巢而出,营中必虚!\"遂令精锐骑兵衔枚疾走,自侧翼迂回,直插西戎大营后方。
西戎人正全力攻城,忽闻后方金鼓齐鸣,烟尘蔽天,慌忙调头回援。成锋早已埋伏妥当,见敌军阵型未稳,立即挥军突击。一时间刀光如雪,杀声震野,西戎后卫顿时溃乱。
西戎人腹背受敌,前锋来不及掉转马头,后卫又被成锋的骑兵冲得人仰马翻。一时间,营中号角急鸣,战马嘶吼,原本整齐的阵型彻底溃散。西戎人腹背受敌,阵型大乱。成锋横刀立马,正欲挥军前行,忽觉蹊跷——城中守军竟无一人出城追击,甚至连鼓号声都未响起。他眉头紧锁,挥手止住骑兵,凝神远眺城头。
只见牧洲城门紧闭如故,城垛上虽有守卒身影,却个个按兵不动,成锋心中一沉,厉声喝道:\"速派斥候入城探查!\"
但西戎很快便调整了阵型,全力进攻他们这支援军,气的成锋直骂娘:“我率军截断西戎后卫,正是大好时机,牧洲出城迎战,咱们前后夹击,西戎必定损失惨重。”
但如今牧洲不开城门,便是他们一支军队在牧洲城外与西戎军正面交锋,西戎兵强马壮,又正是士气大盛的时候,很快便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萧离跟在成锋身边,边望他们则入了黑风战营,此刻都陷入了厮杀之中。
“他娘的,眼见援军到了,守军却闭门不出是什么意思,老子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黑风一边杀敌一边怒骂道。
“快撤,等西戎人全部围上来,我们就走不掉了。”边望皱眉说道。
鸣金的声音在战场响起,这支从博州赶来支援的援军在士气汹涌的时候只得仓皇的退了三十里,折损了一万人马。
“牧洲城内肯定出了什么事。”萧离百思不得其解。
成锋本以为此次作为主将,是自己的大好机会,却没想到刚出门便是一盆冷水将他浇的透心凉。
“但如今,牧洲已被团团围住,我们根本进不去,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言语间尽是挫败。
“我进去看看!”萧离心中涌上许多猜测,但没有眼见,不可凭空做出揣测。
“老衲随你一起!”
“我也去!”边望看了眼萧离说道。
“不,你在外面接应。”萧离看了一眼他和身边的关照。
边望还想再说,但一想到若是他也跟着走了,萧离虽然多一分胜算但出来的时候,若是陷入敌军的包围,便是羊入虎口。
白若瑄看着眼前的沙盘,“东北角乃是西戎最薄弱的地方,可以从此处突围。届时黑叔带着人马进攻,牵制住西戎右翼的兵力,你们再已轻功入城,出来的时候可发射信号烟火,我们再接应你们。”
萧离点了点头,成锋眼下别无他法,只能答应,唯有雷霆,看着边望目光露出一丝疑惑,这个年轻人功夫高强,而且比起黑风,更像是这一伙人的
夜色如墨,西戎右翼营寨突然杀入一支诡异的队伍。不过千余人的规模,却如利刃般撕裂敌阵——这些人影快似鬼魅,刀光如电,竟不似寻常士兵,倒像是武林高手组成的杀手之师。西戎人阵脚大乱,刀盾手尚未结阵,便被斩断数排。
就在两军激战最烈之时,两道黑影如鹞鹰般凌空而起!他们脚踏营帐绳索借力,转瞬便掠至丈余高的城墙下,足尖在砖石上一蹬,身形如壁虎般贴壁而上。城头守卒惊呼未起,黑影已翻上墙头。
萧离懒得跟这些守城的小兵浪费口舌,上了城墙,打昏两人便径直朝着城中而去。城墙下面,边望见萧离成功上了墙头,便挥手示意撤退。
这拨人萧离并未问过来历但显然已经猜测到乃是出自影宗的高手,只是平日低调的混在几万大军中。
领着追来的西戎人跑了大半个晚上,歼灭了两支小队,终于将人远远甩下。
而萧离此时在牧洲城内一家客栈里,寻到了梅花令安插在此处的暗桩。
那人见了萧离的令牌,一改平素里八面玲珑迎来送往的神色,面色凝重的对萧离说道:“牧洲守军不敢再开城门。”
“为何?”
“前日从甘州来了援军,也是从后方冲击西戎大营,牧洲军出城迎战,一番激战后迎了援军入城,但夜里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援军入城后,就驻扎在城北,我们这些客栈都用作安置他们的伤兵,但午夜时分,那些伤兵纷纷丧失了神志,开始攻击身边人,各个力大无穷,不惧疼痛,需要好几个人才能降服,随行的副将也受了伤,暴起之时砍死了前来支援的主将,军中大乱,半夜才将此事平息下来,据说死了四五千的兵士。”
此梅花卫叹了口气:“最后这些人的尸体全部被拉到南边,一把火给烧了,在下也跟着搬运尸体去了的,那些人就像是地狱中的恶鬼一般,双目赤红,力大无穷,就算被砍断了手脚用嘴也要咬人,除非将其脑袋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萧离心中一惊,想起了当日在平洲城内,那些中毒军士,也是如此的情形,但当日都是已死之人复活,这些却都还是活人。这也难怪薛怀义不敢打开城门了,一旦城内类似的情况再起,士兵不仅得提防西戎人,还得防备自己人,若事情得不到控制,必定军心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