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最中间,一张黄金位置的圆桌一直空着。
没人敢坐。
没人敢问。
因为他们知道一那是留给徐邵泽的。
哪怕龙飞再狂,也不敢让别人坐。
哪怕徐邵泽再狠,也不会不来。
就在众人私下议论时,大门猛然打开。
四辆黑色商务车稳稳停下,车门打开。
阿积第一个下车,身后一排黑衣手下分列两侧。
随后是雷耀阳、虎大咪、司徒浩南、横眉,各带着自己的亲信,神情肃穆地站在门口。
最后,徐邵泽下车,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神情淡漠,目光一扫,全场安静。
原本嘈杂的场子,瞬间鸦雀无声。
龙飞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但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泽哥,大驾光临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接您!”
徐邵泽站定,语气平淡。
“你请了全港岛的人吃饭,就我没收到请帖!”
“我怕你忘了我是谁!”
龙飞尴尬一笑。
“怎么会,泽哥的面子,我哪敢不给!”
“我这不……就是留了一张主位,一直等您!”
徐邵泽点点头,眼神扫过厅内的四个服务员。
他走向主桌,缓缓坐下,所有人这才敢动筷.
大厅内的气氛,仿佛多了一把刀子悬在头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说话,不敢提及“风声”“龙头”这些字眼。
徐邵泽只是慢慢喝着茶,什么都不说。
突然,他放下杯子,淡淡开口。
“龙飞!”
龙飞一怔。
“在!”
“今晚的酒,挺好喝!”
“菜也不错!”
“可惜”。
他站起身,环视全场。
“杀气太重!”
“我吃不下了!”
一瞬间,四个服务员几乎同时摸向腰间。
“砰!”
一声巨响,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猛然碎裂,炸成无数碎片。
紧接着,四个身影刚要动,被早已埋伏的阿尔法队员一—击倒。
场内顿时乱成一团。
阿积一脚踹翻一张桌子,抢过一名杀手的手臂反折,干脆利落。
雷耀阳如猛虎下山,直接将另一个扑向徐邵泽的杀手掀翻在地,脚跟狠踩其喉咙,一声闷响,断裂声清晰可闻。
“全场封锁!”
司徒浩南已经带人冲出大厅,封死所有出入口。
徐邵泽站在原地,神情未变。
“龙飞!”
“你请我来吃饭!”
“还请人来送我命!”
“你说,我该不该送你一程?”
龙飞脸色煞白,直接跪了下去。
“泽哥!泽哥!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来杀你的!”
“这不是我安排的,我发誓!”
“我被人利用了,是东条山支,是松井,是他们”
“闭嘴!”
徐邵泽冷冷吐出两个字,眼神里没有半点怜悯。
“你是狗!”
“你咬了主人的手!”
“你现在求饶,是不是觉得我还会再喂你一口骨头?”
龙飞磕头,额头砰砰直响。
徐邵泽看了他几秒,转身对虎大咪说了一句。
“把他带回去!”
“我亲自审!”
“其他人,留一张纸,写上‘背叛东星者,不得好死'!”
“挂在门口!”
虎大咪咧嘴一笑。
“得令!”
夜色中,龙飞被拖上车,脸上的血和泪混在一起,早已说不出一句话。
凌晨两点,徐邵泽回到了东星总堂。
会议室的灯仍然亮着,洪文通、何细鬼、王建军已经等在那儿,桌上摆着几份新的名单和资料。
徐邵泽坐下,随手掀开最上面那一份,看也不看。
“说!”
洪文通起身,声音低沉。
“这是刚刚收上来的资料!”
“天龙社还有三个资金账户没被冻结,但其中两个已经在今天上午开始紧急转移资金,是用海外地下钱庄的方式走的,目标是泰南和南洋那边的外链!”
“还有一个账户,是假账,目前在赌船生意里藏着!”
徐邵泽点点头,面无表情。
“一个不放!”
“赌船那边我亲自出面!”
“你通知濠江的那边联系人,让他们今晚清场,我明天上船!”
洪文通应下。
“明白,已经安排好了,船上的楼层只留东星的人,外围清得干干净净!”
何细鬼开口了。
“泽哥,有个新情况!”
“松井联系了一个叫‘宋干’的南洋背景商人,这个人不是帮派出身,但在南亚地下钱庄里名声不小!”
“现在这笔从天龙社转出去的洗钱账,很可能就是他在操作!”
“宋干这个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做了不少黑钱生意!”
“他跟泰南一带几个边境毒商也有关系!”
徐邵泽听完,只淡淡开口.
“干脆点!”
“宋干,谁去?”
阿积站起身。
“我去!”
徐邵泽看着他。
“你不能露面!”
“你一出面,松井就知道我们查到他的人了!”
“这次要用新面孔!”
“从濠江调两个人过去,一文一武!”
“先谈,看他接不接受!”
“如果他识趣,就让他帮我们洗回来!”
“要是不识趣……”
“送他去做水鬼!”
何细鬼冷笑。
“这人不是第一次玩黑账,但他肯定没想到,我们会查得这么快!”
“他敢不听话,我这边有他老婆的照片!”
“濠江住着呢!”
徐邵泽不再说话,抽起桌上的烟,神情依旧冷淡。
“把刘永兴的审讯资料给我!”
王建军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徐邵泽面前。
“泽哥,他一开始不说,后来把自己知道的全抖了!”
“现在龙飞一跪,他就彻底崩了!”
“那些他帮松井搭的账目、走的渠道、对接的中间人,全写得清清楚楚!”
“甚至连松井这半年在港岛的落脚点、行动路线、联系人,都交代了!”
徐邵泽翻了几页,点点头。
“很好!”
“他还有点利用价值!”
“但别让他以为他能靠出卖人换命!”
“盯着他!”
“这是对狗的惩罚!”
王建军点头。
“我亲自去做!”
徐邵泽站起身,把资料一摞。
“松井以为他在背后布的线能遮住天!”
“但他不知道,我徐邵泽最擅长的,就是顺着蛛丝,把整个蜘蛛窝点燃!”
“给我十天!”
“我要他在港岛一个落脚点都没有!”
天亮前,东星帮已经启动一项清洗计划。
他们不是以杀人、动手、火拼的方式出击,而是悄无声息地切割、锁账、断供、封账,像一把刀,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插进心脏。
清晨,东区一处高级写字楼。
“裕华资产管理有限公司”门口,八名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刚到楼下,就被东星的人拦住。
“公司今天停业,清盘!”
“所有员工请回家休假!”
没有通知,没有预警,只有一纸律所文件,封死了整栋楼的财务室。
这家公司,是松井安插在港岛的资金洗白中心之一,由刘永兴协助设立,账目藏得极深。
但现在,徐邵泽一个电话,让它彻底关门。
与此同时,西环,三家小型当铺被连夜洗劫,原本用于兑换现金的金条、珠宝、典当品全数消失。
这些地方,表面属于本地私人投资,但背后都是松井洗钱的节点。
接下来的四天里,松井名下涉及的十三处业务点接连出事。
物流延误、海关清查、货物腐烂、人员消失、客户投诉,甚至连一笔港口的手续费都被东星的人给拖住了。
就像洪文通说的一不是不给你动,是让你动不成。
东条山支在收到消息后,暴怒不已,一脚踹翻了会议室的茶几。
“徐邵泽这是逼我动手!”
“我要是现在不干他,他就会变本加厉!”
松井却很冷静。
“你不能动!”
“他现在就是等你先出手,好把战线正大光明地拉开!”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撑住这个局!”
“我那边还有一条后路!”
“只要那批货能顺利运到港岛,徐邵泽再狠也不敢动!”
“那是三口组的东西!”
东条山支怒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了!”
“可现在我们像条死狗,他呢?走到哪,别人都喊泽哥!”
“我要是再不出面,连本地帮派都要跟着倒戈了!”
松井眼神冷了几分。
“你要是真想动,就准备好整个虎派跟你一起被扫出港岛!”
“他不是以前的徐邵泽了!”
“现在的他,有阿尔法特种部队,有自己的产业,有清洗路线!”
“你要是跟他正面开战,你根本输不起!”
“你输一次,三口组也会抛弃你!”
东条山支狠狠吸了口气,咬牙低吼。
“那你说怎么办?”
松井语气平静。
“等那批货进港之后,我就会安排一次意外!”
“让他的物流、资金、品牌同时出问题!”
“他打别人都狠,但要是别人打他的商业,他也撑不住!”
“到时候,我们从里往外推,他就会崩!”
东条山支冷冷点头。
“这一次,必须成功!”
“我不想再听到‘徐邵泽’这两个字!”
松井点头。
“放心!”
“这一次,我不会失手!”
“就算杀不了他,也要让他名声尽毁!”
“东星,要从内裂开!”
港岛的风,越来越紧。
而此时,徐邵泽坐在总堂的后院茶室,一杯清茶在手,身边只有阿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