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港岛的东星总堂依旧如常运转,各产业调度、分堂事务、外围生意,全都在节奏内。
没人知道,徐邵泽这两天没出声,是在默默将港岛与外海的那条新线彻底拿下。
那条线,不在地图上,也不在合同里,但它是真正属于东星的。
再往后,谁想碰,就得先问一句一他徐邵泽答不答应。
第三天下午,横眉带着从外海那边回来的兄弟,直接进了总堂地下会议室。
身上还带着一股海腥味,鞋底溅着泥水都没擦干净。
他没换衣服,也没说废话,进屋后只把一份文件递给洪文通,然后站到角落,等下一步安排。
洪文通翻了两页,扫了一眼上面的货运记录和现场照片,低声开口。
“顺海那边人已经退了三分,他们现在还没意识到我们盯的是整条线。
接下来要不要让阿积那边,顺势从他们的人脉里撕个口子?”
“别急!”徐邵泽坐在椅子上,语气平稳。
“顺海被我们断了一半通道,他们接下来一定会选择回防资金。
这时候我们贸然出手,容易打草惊蛇!”
法官坐在一旁,推了推眼镜。
“他们账上留有一笔隐藏资金,一直没用来做流通,我估计是他们留着给港岛某个项目输血的!”
“查出来了吗?”
“正在追,我让人先查顺海这边对接的两家中介,一家是太国那边的本地企业,另一家通过新加坡转线,已经确认跟卢成志有关!”
“接下来,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是在针对运输通道!”徐邵泽说完,手指轻敲了一下椅背。
“这几天,别再堵他们货。
调我们自己物流的人,把节奏放慢一点。
别真的让顺海崩得太快,拖着他们,让他们的资金在我们眼皮底下转一圈!”
洪文通听明白了,点点头。
“那边一旦开始往外调资金,我们这边配合控一下报税环节,制造点‘误差’,逼他们把钱从账面上挪出来!”
“对。
等他们手一动,就能看清那笔钱的走向!”
阿积的人已经开始行动,跟着卢成志手下的司机转了一晚,在中环的一家私人银行外面蹲了半夜,最终拍到一个穿蓝色外套的男子把两个皮包送进了银行后门。
这名男子身份暂未明确,但根据他在银行的记录,很可能是顺海在港岛的实际操作人,外界根本不知此人存在。。
徐邵泽盯着那张模糊照片看了一会儿。
“查这个人!”
“人脸已经交给我们自己的人做比对了,很快能有结果!”
当天晚上,整个东星的外围情报网络几乎是连夜调动。
外围的物流公司、地产公司、甚至是几个旅游中介,也被调来作为掩护层。
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在忙自己的工作,实则背后都绕进了顺海的转账流线中。
法官坐在办公室里,一页一页地核对从银行传回来的交易记录。
整整四小时,他没离开桌子。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终于在一份调账表中找到一条“异常入”
账”,金额不大,时间却极其精准,刚好卡在顺海被截货后的第三个小时。
“他们把钱转进了港岛一家叫‘裕明科技’的公司!”
“那公司什么背景?”
“查了,是空壳,法人叫吴一南,账面资金流出几乎都是海外线路!”
“跟东条山支那边有关系?”
“有,之前众明的其中一条短期资金,是经由这家公司走出去的!”
“你是说,这家‘裕明科技,是顺海帮东条山支转账的通道?”
“可以这么理解!”
徐邵泽靠在沙发里,手搭着椅扶边,没说话。
过了片刻,他才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天刚亮,港岛的街头车流稀薄,偶尔有几辆货车驶过。
“通知建军,把这家公司的人查清。
表面不动,暗地里,一个个摸过去!”
“好!”
洪文通收拾好材料,准备出门的时候,法官忽然开口。
“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该清算港岛内部那些还在观望的社团?”
“我已经安排好了!”
“从哪一家开始?”
“从双龙会!”
“李大牙那边最近收缩明显,应该是受了前段时间我们动耀辰的影响!”
“所以他更怕死!”徐邵泽语气淡。
“就从他那条洗钱的线动起!”
“你想动他们的钱庄?”
““不是动,是让他们交!”
“用什么方式?”
“让雷耀阳的人带一队,白天进他们门口,把我们之前查到的账单复印一份贴上去。
上面只写两个字一‘我们知道’!”
“他们会怕!”
“就等他们怕!”
与此同时,在西湾的一家地下钱庄里,李大牙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眼神焦躁。
自从耀辰垮了,他就一直不敢出声。
铜锣湾那边的货已经不走他这边的通道,顺海一连几天不打款,他心里就越来越慌顶。
“东星最近没动作了,是不是盯别家去了?”
“别急,先撑几天,等松井那边再输一次血!”
“你疯了?现在谁敢接松井的钱?”
“那我们怎么办?”
“等他们上门!”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手下慌张跑进来。
“外头.……来了十几个人,全是东星的!”
“谁带头?”
“雷耀阳!”
“他们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就贴了一张纸在门口!”
李大牙一听,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纸?”
“你自己看吧!”
他起身出了门,刚走到钱庄门口,远远就看到那张纸贴在铁门上,上面只印着四个黑字。
“我们知道!”
他整个人怔在原地,半天没动,额角一滴冷汗顺着鬓边滑了下来。
身边小弟没人敢吭声,气氛一时凝住。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东星没动刀,也没要命,他们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你自己崩溃。
因为这招,比一枪爆头,更让人绝望。
李大牙脸色发白,站在门口不说话。
他身后的小弟低着头,不敢出声。
街上人来人往,没人敢凑近看,但那张贴在门口的纸,像一块沉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短短四个字,足以让他心里生出无数后果。
他知道,这不是警告,这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