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每次她来点小动作,都是有所目的,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受了什么刺激?横竖不会平白给他糖吃,毕竟他的小阿枳心里有个小算盘,有事没事拨弄得劈啪作响。
瞧着容九喑陡然握住她不安稳的手,温枳的眉心突突跳,“阿哥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到手就不珍惜,吃到嘴里便不稀罕了?”
“是吗?”容九喑与她额头相抵,“不打算说实话?那待会可别求饶,小阿枳明白的,阿哥的手段和力气,那……”
“停!”不等容九喑把话说完,温枳略显不屑的撇撇嘴,“阿哥世事洞明,以后谁还敢靠近你?什么都被看穿了,可真是没意思。”
容九喑在她唇上轻啄一口,“这哪儿是看穿的,分明是小阿枳的算盘珠子,都蹦到了阿哥的脸上。”
温枳:“……”
“是四皇子府的事儿吧!”容九喑还不知道她,指尖缠着她的发,一圈又一圈,“羡慕了?还是又存着别的心思?想借着四皇子的通天梯,让温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温枳抿唇,哼哼唧唧的别开头,佯装不理他,“阿哥什么都知道,还要故意戏耍我?真是坏得很!”
“温家的银子足够你此生无忧,何须如此?”容九喑就不明白,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老往钱眼里钻,温家的银子那么多,造个金屋都绰绰有余,不够她花的?
温枳白了他一眼,“这天底下,谁还会嫌金子、银子多?”
话是没错,但这丫头的心思肯定不止于此。
许是被容九喑看得心虚,温枳兀自皱起了眉头,“我就说嘛,身边人不能太聪明,要不然什么心思都藏不住,阿哥有时候可否不要太聪明,弄得我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什么都被猜到了,不好吗?”容九喑问,“还是说,小阿枳喜欢木讷无趣的,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
温枳:“……”
这么一想,还是聪明点为好,至少一点就通,能省不少事。
“放心吧,东辑事不会出事。”容九喑叹口气,转身将她压在了床榻上,“阿哥还得留着这条命,陪着小阿枳白头到老,儿女绕膝呢!”
温枳面上一红,心头微暖,“阿哥确定?”
“很快,小阿枳就知道阿哥是否确定?”容九喑俯身吻上她的唇,“东辑事,亡不了。”
哪怕皇帝不在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将东辑事铲得干干净净,这天底下的事儿,不是光想想就能……心想事成的!
林不寒是谁?
容九喑能想到的,旁人能想到的,林不寒自然也想得到,这老怪物比谁都不怕死,也比谁都怕死,所以他也在寻找合适的储君。
“阿哥,要平安……”
攀上巅峰的时候,她断断续续的吐出,这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容九喑发了狠,撞得她的声音四散,却将这一句话牢牢刻在心里,自是要平安,连同她一道平安顺遂,一道来日方长。
夜色漫长,温柔四溢。
晨曦微光落进屋内的时候,容九喑已经走了,眼见到了最后的收尾之时,他总是这样行色匆匆,只能与她偶尔聚一聚。
“主子?”见着温枳醒转,叶子赶紧上前。
四月转身去打水准备早饭,与叶子各司其职。
“阿哥走的时候,可有什么交代?”温枳伸个懒腰。
叶子回答,“说是照着主子自个的意思办就成了。”
“知道了。”温枳点点头。
待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饭,温枳便去了一趟库房,挑挑拣拣好一番,这才列出了一份礼单,要去四皇子府贺喜,自然不能寒碜,要比往日送礼的规格更高一些才算妥当。
收拾妥当之后,温枳先让人去递了拜帖,今时不同往日,四皇子与洛时节到底是有区别的,一个代表皇家,一个是平民朋友。
收到拜帖的时候,洛时节都愣了,“这么客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免得让人议论阿枳不懂规矩,反而对她没好处。”洛母叹口气,“等着进了府,关起门来咱就便不管这些。”
表面功夫是做给外人看的,关起门来便是自己人,当然无需这些所谓的规矩……
不过,最让人烦躁的,当属丞相府那位。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花厅。
“娘?”洛时节无奈,“丞相大人这一遍遍的来,实在是让人头疼得很!”
洛母起身,“你忙你的去,阿枳还没来,我且去应付这老匹夫。”
上次什么都没问出来,又因着人多,所以长孙拾不得不铩羽而归,今儿人不多,和这老匹夫的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
关于长孙拾的来意,洛母心知肚明,但她可不想给长孙拾好脸色看。
底下人奉茶,其后纷纷退守在外头。
“你怎么又来了?”洛母没好声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昨儿个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长孙拾起身,毕恭毕敬的揖礼。
“丞相大人客气,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洛母拂袖落座,“不过是个奴婢,现如今母凭子贵而已,不值得您这样。”
长孙拾看着她,“你知道我的来意。”
“无可奉告。”洛母端起杯盏饮茶,“无情无义之人,不配做有情义的事儿,让人瞧着汗毛直立,您还是当您的丞相,做您的百官之首,端着您那冷面心肠的架子吧!”
长孙拾垂下眼帘,“我知道,你是怪我在她失踪以后,就送了庶妹入宫,成为帝王的继后。”
“丞相大人说笑了,这是你们长孙家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可怪的?毕竟我不姓长孙。”洛母嗤冷。
长孙拾自嘲般笑了笑,“那是长孙一族推出来的法子,后位必须是长孙家的。”
“一年都不到,你们几乎就料定她回不来了,直接送了长孙家的庶女入宫为后,国丧都有三年,你们的手足之情却连一年都挨不到!”洛母只觉得遍体生寒,这就是至亲手足。
长孙拾说不出话来,只是握紧了手中杯盏,“所以她……生气了?”
所以不回来了?
“如你们所愿,她回不来了。”洛母重重的将杯盏掼碎在地,“这个答案满意吗?”
长孙拾偏头看她,这个答案其实早在心中,但……只要没寻回她的尸体,便当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