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她质问他为什么帮着别人欺负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说得冠冕堂皇:“我听说那孩子从小没有爸爸,你成天在学校炫耀自己爸爸有多好,小孩子家家难免嫉妒。”
“人家已经够可怜,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把她给毁了吧。”
为了堵住她的嘴,事后又不断做一些让她感动的事。
江潮惯常长着一张能哄人的嘴,连妈妈那样的女强人都被他哄得团团转,她一个孩子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就这样被谢南乔欺负了一整个学期。
她也从老师眼里的乖孩子变成了顽劣不堪的捣乱分子。
后来,江潮甚至带着谢南乔住家里来,对妈妈谎称只是想给她找个伴。
谢南乔成绩好,妈妈信以为真。
谢南乔进门就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毁掉,嚣张得不是一星半点。
可每次江潮都同以往一样,只帮谢南乔。
她去找妈妈。
江潮颠倒黑白说是她看不起谢南乔有意挑刺,妈妈信以为真,反而骂她小肚鸡肠。
甚至在得知谢南乔是单亲家庭出生的后,每次买礼物都要给谢南乔买一份。
妈妈很爱很爱江潮,舍不得他吃苦,把公司财政大权交给他管,自己去跑最难的业务。
从早到晚没日没夜,忙到脚不沾地。
江潮却每天锦衣玉食,翘着二郎腿享受生活。
她以为给足了江潮生活保障,江潮就会对她死心塌地,哪知江潮自己享受还不够,拉着谢冰莹一起。
拿她的钱和谢冰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谢冰莹的公司经营不善,他大把大把砸钱。
公司的账被他砸空了,就做假账。
妈妈对他深信不疑,还以为自己挣的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直到公司的账目再也兜不住,又亲眼看到江潮在她送的几百万豪车上搂着谢冰莹亲得难舍难分。
她的世界轰然崩塌。
好强的妈妈选择了一条她最不该走的路,开车撞向两人。
江潮紧急躲过,妈妈被迎面驶来的大货车压在轮底……
丑事曝光,江潮不仅没有内疚羞耻,反而联合谢冰莹颠倒黑白。
说是妈妈拆散的他们。
江潮对着镜头泪流满面地讲述他和谢冰莹的伟大爱情,还有妈妈怎样逼着他离开谢冰莹,哪怕谢冰宝怀孕都不管。
他弄出来一大堆人证物证,成功将母亲变成一个恶毒女人,人人唾骂。
他自己则和谢冰莹“破镜重圆”,一起经营用妈妈的血汗钱盘活的谢家公司。
哪怕数年不见江潮,时妃依旧恨得牙根紧咬。
江潮对时妃的态度很不满。
“你承认不承认,我都是你爸,这是改变不了的!”
时妃不想理,抬腿就走。
江潮拦过来,“时妃,差不多得了啊。就算当初你受了点委屈,不也从乔乔手里抢走了顾殒吗?”
“你看你顶着顾太太的光环过得多风光。”
“风光?”
“原来你管老公和孩子被别的女人抢走叫风光。”
江潮被呛得一脸尴尬,嘴上却没停,
“顾殒的结婚证上不还写着你的名字吗?”
“你看,连徐凌峰都跟你好。”
“本城两大优质男被你占尽了。”
“有屁快放!”时妃从来不在人前说粗鲁话,但面对江潮就是忍不住。
江潮绷了绷脸,知道时妃不会给他脸,快速道:“不管怎样,你和乔乔都是姐妹,日后能撑你的只有她。”
“时妃,就算为了自己,也别太为难乔乔。”
“我听说了,徐凌峰不肯松口跟乔乔合作,就是因为你拦着。”
“如今乔乔名声这么大,你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徐凌峰迟早还会找上她。不如现在就卖乔乔一个人情,将来有她帮衬,你的日子肯定不会难过。”
谢南乔的帮衬她哪里敢要。
才回来多久,她就已经痛不欲生了无数次。
要不是决定和顾殒、顾承泽一刀两断,现在还不知道陷在什么水深火热里。
“说完了就滚!”
时妃油盐不进,江潮恼火极了,“你以为徐凌峰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想拿你压乔乔风头罢了!”
“你跟你妈一样,就是个蠢货!”
“再说一遍?”时妃猛地瞪眼,眼底的泪痣都有了杀气。
江潮说什么她都可以不理,唯独不能说她的亲妈!
她这模样凶狠可怕,仿佛随时会跳过来咬一口咬断他的脖子,江潮吓得往后退几步。
“保安,这个人形迹可疑,要赶不走就送警察局去!”时妃转头命令。
背后江潮的怒吼声不断。
时妃闭眼走得飞快。
转个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流下来。
脑海里浮起的是母亲死前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道歉的画面。
好强一生的她没想到自己看似完美的家庭内里如此肮脏破败,唯一的女儿因为她的疏忽受了那么多委屈。
不是没人提醒过,是她太相信那个男人。
性格刚烈的她哪怕做好了与江潮和谢冰莹一起去死的准备,在最后一刻还是犹豫了。
那一刻的犹豫给了江潮和谢冰莹逃跑的机会,却也因此送了她自己的命。
母亲的婚姻给她留下了极深的阴影,要不是当初阴差阳错碰上了顾殒,她多半不会结婚。
顾殒是母亲死后她世界里唯一的光,光太温暖,以至于念念难忘。
却忘了,光也能伤人。
抹掉眼泪,时妃走进办公室,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接下来又连轴转了好几天。
期间顾承泽给她打过两通电话,她没接。
直到把老师交给的任务做得差不多,时妃才抽空回了一趟家看小团子。
几天不见,小团子又长大了许多。
连张姐都开玩笑,“再不回来,小团子都快不记得你了。”
“对不起呀。”
时妃挺内疚的。
顾承泽是她一手带大的,小团子却只能插空陪一陪。
“过两天我专门腾时间出来带小团子一整天。”
时妃匆匆又回了公司。
走向办公室,却见过道里站了人。
“你就是时妃?”
那人居高临下将她扫视了一遍,目光很不礼貌。
时妃点头,“对,你是……宇文阳?”
领飞除了高盛宇,还有另一位副总叫宇文阳。
时妃入职的时候他在国外,所以一直没见上。
“幸会。”
时妃伸出手。
叭!
宇文阳看都没看,转头把一箱东西丢在她脚边,“拿着这些,麻溜滚!”
箱子里的东西被撞得东倒西歪,是时妃的办公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