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才解气地一拍桌子,“时妃,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说去法院把这群人渣给唬住,他们不定闹成什么样子!”
“看到没有,那些王八蛋一听咱们要把事情闹大,一个个跟吃了屎似的!”
“一群纸老虎!”
刚刚谢家人欺负她有多狠,此时叶纯就有多解气。
“还是咱们家小妃聪明,你没回来的时候我都快被他们欺负死了。你舅果然没白疼你。”
时妃远没有叶纯这么兴奋,见叶纯谢自己,也只是凄然一笑。
眼底晃动着丝丝缕缕的情绪,有些话说不出口,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如果不是她,凭着舅舅的本事,谢家也断然不敢踩时家。
错嫁一个顾殒,得到的何止是六年冷婚。
还连累了舅舅、舅妈和外婆。
叶纯见时妃闷闷不乐,大抵猜到她在想什么,宽慰地拍拍她的肩,“别多想,一切都与你无关,是那些人太狠毒!”
“当初你妈妈虽然喜欢那个男人,可从没逼过他,更不知道他跟什么谢家千金谈过。”
“要早知道,还知道他俩有孩子,绝对不会跟那个男人结婚!”
时妃不想提起那个人,转移话题,“不管怎样,只要外婆没事就好。”
“外婆呀,心心念念就是咱们几个儿孙,要咱们好,她才能好。”
叶纯的话意有所指。
时妃吭声不得。
“你和顾殒……”
“我们要离婚了!”
叶纯听到这话,本能反应,“顾殒逼你的?”
时妃摇头。
逼不逼,有什么区别?
谢南乔回来了,她再怎么当舔狗顾殒也不可能回头。
卑微的事儿,不想再做。
“这件事我只和顾殒通了气,舅妈您先别告诉舅舅和外婆,等离干净了再说。”
时家风雨飘摇的,时妃不想给他们再添加麻烦。
叶纯不想隐瞒,很想去找顾殒,狠狠骂他几声渣男。
更想叫时仲元去揍他,最好把渣男揍到脸上开花!
可这么做了又能怎样?
搞到最后顾殒报复起来,受苦的还是时妃。
再多怨气也只能深吸一口气。
“舅妈和舅舅真没用,连外甥女都护不住。”
“舅妈,快别这么说,要不是您和舅舅,我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时妃坚决不许叶纯自我贬低。
“你们和外婆,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
当初母亲突然亡故,她被留在那个家里。
那个男人很快和谢冰莹组建家庭。
谢冰莹表面对她这个继女客气温和,暗自里却一味纵容谢南乔不择手段欺负她。
两人本事都极度高明,整起人来不留丁点痕迹。
先是被霸凌,后来顾殒护着她,谢家母女便有意设计一些事端嫁祸给她。
那男人本就护着谢家母女,每次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她大打出手。
皮带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把她关黑屋子不给吃不给喝更是常态。
要不是舅舅回来,把她带走,她怕早就死在了这些人的毒手之下!
那么多年来,她一直跟随着舅舅生活,得到舅舅无条件的爱,外婆也疼她得紧。
叶纯无名无分,却从没有向她撒过气,而是和外婆舅舅一起对她好……
剩下的人生,她不会再去想别的,只求一心一意照顾好身边最亲的人。
时妃不放心外婆,很快回了医院。
走上五楼,一眼便望见了外婆病房外那道高大的身影。
顾殒!
他来看外婆了?
顾殒似乎来得匆忙,外套都没穿。
向来冷色的脸上尽是世家淬炼出来的贵族气息,鬓角微微汗湿,胸膛在起伏。
外婆要是看到他,一定会特别高兴!
时妃心头猛地一喜,大步朝他走去。
“顾……”
“顾殒!”
时妃还没叫出来,背后就响起另一道声音。
顾殒没看到叶妃,目光转向另一边。
谢冰莹和谢南乔相伴从一扇门里走出。
顾殒迎过去,“怎样?”
“心脏病,高血压!”谢冰莹的目光朝时妃瞥过来,怨气满满,“全是气出来的!”
顾殒这才回头,在看到时妃时,眉头微凝。
“去陪外婆吧。”谢南乔不看时妃,似乎怪谢冰莹说话太多,推着她往病房里走。
鞋底敲出的鞋音都是高冷的。
时妃这才搞明白,贺宝珍也来住院了。
所以,贺殒不是来看外婆的?
心头的雀跃咚一声跌碎在地上,时妃脸上的笑容跟着淡了下去。
外婆疼她,连带着疼顾殒。
她还以为顾殒多少能对老人有一分感情,过来露个脸。
到底是她妄想了。
顾殒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女人,惯赏清冷的眸底没有什么温度,“听说谢老太太是跟你们争吵才住进来的?”
“我们争吵,是因为谢家人……”
“无理取闹”四个字还没说出来,顾殒已打断,“时妃,去道个歉吧。”
时妃猛抬头,瞪紧了他的脸。
背光之下,男人眼底的阴影深邃冷酷,平日待她就冷,如今因为谢南乔的亲人受了委屈,越发冷得厉害。
顶上的中央空调像是被人突然调低了十几度,冰意刺骨扎心!
扎得时妃一阵哆嗦,却不肯认输地竖起肩膀,“我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顾殒额发下的眉头拧得更紧,“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考虑老人的身体。”
他的表情不似在跟大人说话,而是跟一个无理取闹又听不懂话的小孩子。
不耐烦又摆明了在教训!
“她的老人是老人,我的老人就不是了吗?”
时妃蜷在掌心的指头用力过度,指甲刺得掌心生痛!
“顾殒,我外婆也在住院!是他们……”
“我会代你道歉,这种事不要发生第二次!”顾殒依旧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抬步离开。
时妃跟进几步,被走来的贺兴拦住。
“夫人!”
嘴里叫着夫人,眼底却没有半点尊重。
时妃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殒横过外婆的病房,走进贺宝珍的病房。
经过时,他连看都不曾往外婆病房看上一眼。
“呵!”冷笑无法控制地溢出,时妃胸口闷得要炸开。
代她道歉?
在顾殒心里,做错事的永远是她!
六年前如此,一年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对她、一丝一毫的信任……都没有!
时妃用力闭眼,极力压制才没有爆发。
罢了。
对不信任的人多说何益?
“麻烦贺助理替我问下顾总,什么时候办手续。”
脏了的男人她不要,心不在的男人更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