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捏着烟盒的手指僵在半空，金丝眼镜后的眼角微微抽动。
敢情这位是专门出来帮我缓解尴尬的？
“季尘先生，”老管家轻咳一声，重新整理好表情，“请允许我再次为少爷的事向您致谢。”
季尘随意地摆摆手，头盔下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碰巧而已。那么个小不点，看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殷离的白手套轻轻摩挲着烟盒，斟酌着词句：“想必您能猜出来，李天霸不是他的名字……”
“名字不重要。”季尘打断道，目光透过面具直视对方，“我对豪门秘辛没兴趣。”
老管家微微颔首：“那今日之事……”季尘转身望向远处，“其他的一概不知，也一概不问。”
殷离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再次表示感谢。”
夜风拂过，老管家突然话锋一转：“冒昧问一句，您和大小姐？”
季尘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口的传感器，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同事、邻居、外加……”他轻笑一声，“我还是她的研究对象。”
“懂了。”殷离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没再多问。
……
十分钟后，大厅的门被猛地推开。
艾莉安娜牵着安迪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垂头丧气的安保，活像打了败仗的士兵。
少年的左耳红得发亮，眼眶还泛着水光，嘴角却快咧到耳根，小手死死攥着姐姐的衣角不肯放开。
熊武凑到殷离耳边，压低声音：“大小姐放了狠话...要是我们再教少爷射击格斗，或者看不住人……就主动去小姐那里讨打。”
老管家刚想开口，壮汉又补充道：
“她还特意说……希望殷管家别当……老顽童……”
“嘶——”殷离倒吸一口凉气，白手套差点捏皱了烟盒。少爷这就把我卖了！
艾莉安娜将安迪推到殷离身边，笑着说到：“殷管家带安迪回去吧。”
殷离不死心地做最后尝试：“大小姐真的不回？”
“殷叔，”艾莉安娜摇摇头，声音轻柔却坚定，“您知道的。”
“唉……”殷离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好吧……”
殷离带着安迪离开，安迪心中不舍，但他知道姐姐的决定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笑着说道：“姐姐再见，未来姐夫再见！”
“唉？！”季尘诧异，“不是啊……”
艾莉安娜也是一惊，但她看着季尘惊慌失措的神态，嘴角勾起笑容。
她把手搭在季尘的肩膀，季尘清晰的感受到惊人的弹性。
“怎么？觉得吃亏了？”艾莉安娜再次恢复魅魔本色。
季尘连忙摇头，“怎么会，你这可说笑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
科赛机械公司外围。
三道人影蛰伏在黑暗中，比收容中心的队伍来得更早、更隐秘。
“目标人物是否离开？”
暗巷深处传来骨骼摩擦的咔咔声。
一个身高近两米的怪物从阴影中浮现，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黑色作战服下，苍白的骨骼如盔甲般凸起，每一处关节都异常粗大。
最骇人的是他的面部，惨白的头骨几乎刺破皮肤，眼窝深陷处跳动着两点猩红。
他的天赋必然是和骨骼有关。
创生基因公司东苍城分公司，武装部c3组组长，绰号「骸骨」。
“没有。”通讯器里传来机械合成的电子音。
“收容中心的人离开了，然后是科赛机械公司股东山佩，有趣……”
三百米外的烂尾楼顶，月光照在一具诡异的“雕塑”上。
不远处还有两具瘦弱佝偻的死尸，全都是被利刃斩首死亡的，鲜血流了满地。
一架人形狙击枪以祈祷般的姿态跪立着。
它的“双腿”是两根液压支架，深深插入混凝土中。
“躯干”是精密校准的枪膛。
而“头颅”是一颗泛着冷光的机械体，正以30公分长的光学镜筒扫视远方。
整架狙击枪赫然是一位人类赛博格！
并且是将全身更换成机械体，将意识传至云端的类型。
创生基因公司东苍城分公司，武装部c3组狙击手，代号「长管」。
机械头颅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还有克劳馥家族的人，有意思……他们的小少爷参与其中，被接走了，有点可惜。”
“呼——呼噜——”
下水道口传来湿黏的喘息声。
破毡布下，一双泛着磷光的竖瞳突然睁开。
那生物有着人类的身形，却像犬科动物般四肢着地。
它脖颈上顶着的头颅像是把人类与杜宾犬粗暴缝合的产物。
稀疏的毛发间裸露着溃烂的头皮，裂至耳根的嘴里垂落腐臭的涎水。
更可怕的是它的爪子，那些本该是手指的部位，此刻正生长出弯曲的黑色钩甲。
创生基因公司东苍城分公司，武装部c3组追踪专家，代号「鬣犬」。
“噜——要不要……跟上去？”
鬣犬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反正……只是个初中级超凡的猎诡师，研发部那些家伙就喜欢大材小用。”
“咱们去把小家伙绑来交给公关部，说不定那些妞……嘶溜……”
鬣狗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紧紧盯着车辆离开的方向。
“闭嘴！”骸骨的下颌骨发出危险的脆响，“任务优先！”
c3组得到科研部委托，无论谁带走了投放到科赛机械公司内的试验品，杀人，取货。
通过观察，他们已经锁定季尘，只等他离开之后执行任务。
长管的机械眼闪过一串数据流：
“我说鬣狗，你那玩意儿都快进化成狗家伙了，咱公关部的小妖精们能看的上你？再说了，就那帮妖精，不得把你骨髓都吸出来！”
“总比你那根铁管强！”毡布下传来利齿摩擦的声响。
“操！”说到痛点，长管正准备骂回去，但他观察到季尘和艾莉安娜准备离开，立刻报告：
“目标移动！带着个混血女人……啧啧，这曲线……”
“桀桀，这妞可正，组长，完事之后是不是咱们可以爽爽？”
骸骨眼眶中的红光骤然炽烈：
“准备收网。记住……”
森白的指骨做出撕裂的动作，“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