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怎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季尘低声喃喃,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站在玄关处环顾四周。
温馨的两居室,整洁的沙发,液晶电视,甚至餐桌上还摆着半杯没喝完的水。
但客厅那面占据整面墙的巨大镜子却显得格格不入,镜面泛着冷光,像是某种实验室的观察窗。
“等等……”季尘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电流般击中他,“这不是和李大山的疗愈室一模一样吗?”
创生基因的蚀诡试验场,怎么会和收容中心的设计如出一辙?
合作?渗透?还是更可怕的……
季尘小心的在房子里走动,周围完全没有任何蚀诡的痕迹。
没有血手印,没有血脚印,就连本来他进来的红门,也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入户门。
最终,他站在那面镜子面前。
镜中的自己面色凝重,但更让他在意的是——
有人在窥视。
按理来说这里应该属于移动诡墟,即使安装了监控设备,也无法将信息传输出去。
楚临渊团队不可能这么愚蠢。
那探查感是从何而来?
从楚临渊的记忆中并没有获得相关信息,很多工作他都是直接交给手底下的助手去完成。
“深蓝,这里有监控么?”
【报告主人,这里没有监控,但有微弱的讯号类波动!深蓝正在解析……】
【解析成功,这是种类生物电波,将这里的情况以口述或文字的形式,报告给另一端。】
“类生物……难道是「窥窃着眼眸」?”
这里既然布局上和收容中心疗愈室很像,说不定,收容中心利用的诡具窥窃着眼眸,创生公司也在使用!
镜子的另一端,说不定正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在贪婪地窥视着这里的一切。
“深蓝,能不能干扰生物信号,”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镜面,“或是想办法篡改?”
深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沉默十几秒后说道:
【深蓝想出解决方案,深蓝的分布式服务器侵入创生公司附近的信号设备,检测到同频段类生物信号信息。】
【深蓝可以在信号输送至创生公司之前,对信号进行修改,伪装成血门正在吞噬目标体的结论。】
季尘嘴角露出微笑,有深蓝在,一切都变得更加简单了啊!
他走向窗前,“唰”地拉开窗帘。
窗外是再普通不过的聚集城夜景,只是远处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雾气,像是被刻意模糊的游戏贴图。
他又回到入户门那里,打开门,门外是安静的走廊。
抬脚迈出,下一秒又重新出现在玄关。
“有意思,空间螺旋?看来我被困在这里了?”
回到客厅中央,季尘像个真正的房主般坦然坐在沙发上。
没有蚀诡的低语,没有血腥味,这个诡墟安静得令人发指。
那些失踪的住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仿佛被整个空间消化殆尽。
“等等……”他突然坐直身体,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所有死亡事件都发生在卧室?”
主卧的门无声滑开,一张铺着鹅绒被的大床静静等待着。
季尘毫不犹豫地躺了上去,甚至舒服地蹭了蹭枕头。
五分钟后,他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若是被外人看到,一定会认为这家伙可太心大了!
明知自己身在诡墟,还能睡得着?
……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几根手臂粗细的血管状触须从门缝中蜿蜒而出。
这些黏腻的触须贴着地毯爬行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它们像嗅探猎物的毒蛇般环绕床铺,末梢微微翘起,如同毒蛇昂首,直指季尘安详的睡颜。
八条猩红触须在卧室内交织成诡异的网络,一端连接着不断渗出血液的门框,另一端则诡异地“注视”着床上毫无防备的猎物。
季尘的胸膛规律起伏,对周遭危机浑然不觉。
约莫半小时后,触须终于确认猎物陷入深眠。
它们缓缓缠上季尘的手腕脚踝,动作轻柔得如同情人的爱抚。
随着触须收缩,季尘的身体被平稳拖向血门,床单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当季尘半个身子没入门内时,血门突然兴奋地颤动。
门框边缘渗出更多鲜血,仿佛嗜血的猛兽正在品尝美味。
最终,血门如同巨兽合拢的血盆大口,将季尘完全吞没。
……
创生基因公司观察室内,惨白的灯光下,监控屏幕泛着冷光。
“报告,诡血试验场02号,代号血门,已成功吞噬目标刘悦。”观察员的声音干涩机械。
楚临渊的助手淡定回答:“继续监测,记录血门寻找下一目标的完整过程。”
“明白!”
……
治安局休息室。
治安局休息室里,刘悦蜷缩在墙角,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连睡眠的勇气都没有,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忽然,她看到休息室的墙壁上出现血门的痕迹!
那扇古老的木门若隐若现,好像要突破某种限制,带来死亡的气息。
她发疯般扑向房门,指甲在金属门板上抓出刺耳声响。
“救命啊!救命啊!门!门出现了!”
值班室内,两名治安官脸色煞白。年轻的那个不停吞咽口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配枪。
他们也只是普通人,不像收容中心那些人专门对抗蚀诡。他们的内心也同样充满恐惧。
“老刘,怎,怎么办?”
老刘狠狠抹了把脸,突然起身,“我去放人。”
“你疯了!放出来,万一蚀诡也跟着出来了怎么办?都帮她启动辐射场发生器了,真要是出事儿,那也是她倒霉!”
“可……”老刘眼看着同事向外面走去,这明显是要跑!
“你,你干什么去?!”
“干啥?我出去巡逻!你去不去?我可告诉你,蚀诡真要是出来了,咱的配枪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老刘沉默片刻,沉声道:“抱歉,我虽然杀不死蚀诡,但我也不想临阵脱逃,最起码,我要把人放出来。”
老刘走向最深处的休息室,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拧开门把手。
“跑吧,跑吧!至于能不能活下去,我就不知道了……”
刘悦呼喊着就要冲出房间。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年轻的猎诡师,如果我选择呆在他身边,会不会好一点?
这个念头刚浮现,她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
原本普通的铁门,此刻竟变成了一扇滴血的红门!
“啊——”
老刘眼睁睁看着刘悦在冲出门槛的瞬间凭空消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人……人呢?!”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回答他的只有远处同事仓皇逃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