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眼神瞬间亮了八个度!
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裴永德和朱颜,脸上写满了想要吃瓜。
他们看到朱颜拉着裴谦奕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裴谦奕穿得那么体面,这女人却浑身破破烂烂,跟个乞丐似的。
一看就有问题!
原来一个是陈世美,一个是乡下糟糠妻。
难怪这女会大声嚷嚷,骂裴谦奕不孝。
肯定是痛恨裴谦奕抛弃她这个糟糠,想要报复!
众人兴奋坏了,裴永德却是气得想吐血。
他没有想到,朱颜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裴谦奕想要休妻另娶!
她怎么敢这样败坏裴谦奕的名声!
难道她不知道,一旦毁了裴谦奕的前程,她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
裴永德不能眼睁睁看着朱颜毁了裴谦奕的名声,他急忙替儿子辩解:“那些不过是芊芊胡说八道,谦奕可从来没这样想过!”
说完他咬咬牙,突然狠狠甩了裴芊芊一巴掌!
“啪!”
“啊!”
裴芊芊痛得惨叫一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裴永德:“爹!你打我干什么?”
她招谁惹谁了?
“要不是你胡说八道吓唬你嫂子,她又怎么会误会你哥?”
裴永德一边怒斥,一边用眼神警告裴芊芊,“以后不许再跟你嫂子胡闹了,记住了吗?你哥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害他!”
裴芊芊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她真是憋屈极了,裴永德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脸!
明明是朱颜胡说八道,败坏她哥的名声,为什么不打朱颜,反而打她?
她又没说错,朱颜一个乡下长大的童养媳,哪里配得上她哥?
她哥长得那么好看,又是研究生,沪城的名门千金怎么可能不喜欢?
爹娘明明也是想让哥哥娶名门千金,现在却说她胡说八道,还打她的脸!
裴芊芊简直要气死了!
可她哪里知道裴永德此时的憋屈?
他倒是想打朱颜,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个当公公的,打儿媳妇像什么样子?
当然只能打裴芊芊,让朱颜出了这口恶气,免得她再继续闹腾。
等回了住处,没了外人,他自然会让钱金花好好给朱颜立规矩!
裴永德心里恨朱颜恨得要死,面上却还装出一副温和慈爱的模样:“颜颜你放心,谦奕绝不可能负你,我和你娘也绝不会答应!”
朱颜哪里会信他的鬼话?
她毫不客气地问:“那他要是负了我,爹娘会如何?”
裴永德瞬间噎住。
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给了裴芊芊一巴掌,替朱颜出气,这丫头居然还不肯见好就收!
她甚至得寸进尺!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呵斥朱颜,让人觉得他为人刻薄。
于是他咬牙说道:“谦奕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我亲自打断他的腿,收你当干女儿,以后再也不认他这个儿子!”
朱颜故意问:“那爹打算给我多少家产?”
裴永德再次噎住。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朱颜,像是在问:你怎么敢觊觎我裴家的家产?
朱颜嘲讽地笑起来:“爹果然是在骗我,你和娘只有谦奕一个儿子,芊芊一个女儿。
要是不认谦奕这个儿子,还收我当干女儿,那你就只有我们两个女儿。如此一来,你的家产不给我和芊芊,打算给谁?”
裴永德脸色铁青。
他的确是在撒谎,可他没想到,朱颜居然只用了“家产”两个字,就轻而易举拆穿了他的谎言!
果然他之前的感觉没错,这丫头以前一直在装乖!
现在她翅膀硬了,不装了!
他又狠狠瞪了裴芊芊一眼。
都怪这个死丫头!要不是她跟朱颜胡说八道,朱颜怎么会突然发疯?
裴芊芊被他瞪得打了个哆嗦,突然往旁边挪了几步,生怕裴永德又气得扇她巴掌。
裴永德险些让她给气死,只能再次看向朱颜,飞快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事糊弄过去。
朱颜突然开口:“爹不愿意将家产给我,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爹。毕竟那是裴家祖上传下来的,肯定要传给裴家人。”
说到这里,她叹息一声,“可爹这样骗我,实在叫我心寒。当年您重病在床,差点就要准备后事,娘逼着我嫁过来冲喜。
我才12岁,就做了谦奕的童养媳,天天给你熬药。
可谦奕不仅不体谅我的难处,还对我满心厌恶。你的病刚有好转,他就迫不及待抛下我回了学校。
我在老家等了他足足六年,现在他成了研究生,有了大出息,以后说不定还能当大官。
他这样前程远大,瞧不上我这个乡下长大的糟糠妻,想要娶沪城的名门千金,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他。
可你们为什么要骗我?还大老远带我来沪城,让我跟他圆房?
难道他在沪城当了豪门女婿,还要我这个糟糠妻在老家为他生儿育女,伺候爹娘?”
裴谦奕刚走过来,就听见朱颜这番诛心之语,当即脸色一黑,赶紧出言辩解:“朱颜,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从未这样想过!”
朱颜冷笑:“你还想迎娶豪门千金,当然不会承认。可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你爹娘你妹妹还有我身上穿的又是什么?要不是我说出来,谁会相信我是你妻子?他们是你爹娘和妹妹?”
顿了顿,她又突然说道,“裴谦奕,你怎么没背你娘?
她为了你吃糠咽菜,想方设法地给你汇钱,生怕你在外头吃苦受罪,你连背她几步路都不愿意?
难不成你是嫌她身上太臭,所以不肯背她?”
她这话一出,裴谦奕立刻想起不久前闻到的恶臭。
先前他被朱颜逼得去找钱金花,结果刚把钱金花背在身上,他就闻到一股恶臭。
因为实在受不住那股恶臭的突然冲击,他不由自主就丢下了钱金花,捂着肚子剧烈干呕。
钱金花因此摔在了地上,只能让裴忠来背。
裴谦奕好不容易才忘记那股恶臭,现在被朱颜一问,他又不受控制地想了起来。
“呕——”
他猛地弯下腰,捂着肚子一阵干呕。
看起来难受极了。
朱颜赶紧躲开了三步远:【系统,吃裴永德的瓜!】
裴谦奕的反应太大,她这时候继续说这货的不是,难免显得咄咄逼人。
她是消停了,周围众人却被她挑起了情绪。
他们嫌弃地看着裴谦奕,还议论纷纷。
“居然连亲娘都嫌弃!”
“真是太不孝了!”
“当儿子的穿得那么体面,老子娘却穿得像个叫花子,这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下裴永德可忍不住。
他赶紧替儿子解释:“大家别误会,我们是怕路上不安全才会穿成这样,不是真的叫花子。
我儿子其实很孝顺,这次就是他特地让我们来沪城过好日子。”
说着他解开外头的破棉袄,露出里头上好的缎面羊皮袄。
这是他珍藏的袄子,虽然有些年头,看着却很新。
所以众人一看到这袄子,立刻就信了他的说辞。
“原来是故意装穷啊。”
“心眼儿真多。”
“走走走,不关我们的事。”
眼看众人散去,裴永德赶紧扣好衣服,又深深看了朱颜一眼,对裴谦奕说道:“我们快走!”
裴谦奕阴沉着脸,走过去一把抓住朱颜的手臂:“走!”
他不会再给朱颜继续胡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