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中午宋美英又开始张罗起来。
姜澈也在姜海潮手下的通知下回到家里，满满的一桌菜已经上了一大半。
“这又是谁要来？”姜澈寒声问悠然自得坐着的姜海潮。
却不等他回答，就跑到厨房里帮宋美英打下手了。
姜海潮抬了抬眼皮，又合上。
“不识好歹的东西。”
宋美英替他解释道，“是你妹妹妹夫一家要来，听说还会把那小孩带来。”
姜澈看着这一对夫妻不复歇斯底里，平静得好像都接受了的样子。
心里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升起，“你们都……？”
宋美英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都结婚生子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做父母的苦心，你们这些人不会懂的！”
“是吗？”姜澈目光幽深，手里还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
“怎么不是呢？”宋美英停下来把手擦干，抓住姜澈的胳膊，逼他和自己对上视线。
“听你爸的话！知道吗？错不了的！”她的手上用了劲。
“他是你爸，还能害你吗？”
姜澈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径直略过。
环顾一周，绕开话题：“有鱼吗？小羊爱吃鱼。”
宋美英看着他提起谢小羊时脸上宠溺的笑，手上的力气松了。
但想到姜海潮和自己交代的话，还是给他找来了一条鱼。
看他细致地剔除鱼刺，和了面粉捏了做鱼丸，
宋美英心中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悲哀。
命运没有放过她，甚至要牵连她的儿子……
谢淮和姜澄提着东西上门，谢小羊也提着一把青菜。
姜海潮圆滑地暖场，“呵呵，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谢淮不亢不卑，“毕竟是上门做客。”
姜海潮和谢淮都在不动声色打量彼此。
不同于谢淮漫不经心的态度，姜海潮暗自心惊。
这个谢淮和他调查到的结果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一个小小运输公司的头目，怎么会有这种浸淫江湖的匪气野性？
姜澄没跟他打招呼，反正那一巴掌以后他们之间就是撕破脸皮了，没什么太平可以粉饰的了。
来的路上飘了点雪花，姜澄弯了身子仔细地扫落谢小羊头发上的零星雪花，怕他的头发湿了。
谢淮也伸手拂落姜澄头上肩上的雪花。
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突兀。
厨房里的宋美英循声出来，和谢淮对上目光。
谢淮除了点点头再没别的表示。
姜澄看向宋美英，她真的瘦了很多，脸颊的肉快速的削减了，头发似乎都花白了许多。
姜澄别过眼去，不再看她。
宋美英反而放下手里的锅铲上前了，她蹲下身来和谢小羊平视，“好孩子。”
谢小羊定睛看她几眼，想起了什么了似的，猛地摇头，扭身扑搂住谢淮的大腿。
“我不要我不要！你是欺负妈妈的坏人！”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姜澈端着最后的一盘菜走出来，招呼谢小羊：“小羊，今天来尝尝舅舅做的鱼丸好不好吃！”
饭桌上，姜澈又准备接过喂谢小羊吃饭的活计。
今天没想起给谢小羊带他专属的小勺子，谢淮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