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着再次泣不成声。
陆然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轻轻递到她手中。
女人颤抖着接过,哽咽着说了句:\"谢谢。\"她用纸巾擦拭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抬起头时,目光中满是惶恐与无助,直直望向章信与陆然。
\"我丈夫是不是碰到什么怪事了?他、他会不会是……变异了?\"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尽管音量极低,章信等人还是清晰捕捉到了这个令人心悸的词汇。
章信向前微微倾身,语气尽量温和地安抚道:\"王女士,您先别太紧张。通常情况下,普通人如果没有进行过基因改造,或者经历长时间的精神重创,发生变异的概率是非常低的。\"
他特意强调了\"概率极低\",而非完全否定,作为特战队员,他必须保留所有可能性。
王女士却像被点燃的爆竹般急切辩解起来:\"我们家绝对没有那种东西!我丈夫从来没碰过什么基因药剂,出事前一直好好的,连感冒都很少得,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章信轻轻颔首,温和问道:\"除了您刚才提到的这些情况,您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细节吗?\"
王女士神情黯然地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无奈:\"没有了,现在我只能暂时把他绑在房间里,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她忽然睁大眼睛,目光急切地在章信等人脸上逡巡,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问道:\"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章信保持着职业性的温和语调:\"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助您的丈夫恢复正常,不过......\"
他的目光投向依旧被缚在凳子上的刘勇,\"但长期把刘先生绑在凳子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王女士连声应和:\"我明白,可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要一松开绳子,他就吵着要去送外卖。\"
章信轻轻点头,随即起身走到被束缚的男人身旁。
从外表看,这人并无明显异常,只是因用力挣扎绳索,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神情略显扭曲。
章信又拿出刚才的探测仪,只是刚刚开机,仪器就发出了警报。
这是超出临界值的声音,陆然与章信对视一眼,这个东西是污染探测仪,眼前这个人确实已经被污染了,而且很可能是精神污染。
章信的脸色凝重起来,仪器上的数值在320与350之间跳动,大概是一个初级污染源的数值。
陆然也站在一旁,他在看着眼前的系统面板,面板上出现了几个大字,“发现污染物。”
陆然有些奇怪,怎么刚才系统没有反应?探测仪也没有测出来,现在却测出来了。
难道污染还分时间爆发么?
章信视线转移到客厅墙上的钟表,时间是下午五点整。
这个时候一般是外卖的高峰期。
刘勇挣扎的更厉害了,椅子几乎困不住他。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老公啊!” 王女士眼眶通红,近乎哀求地望着章信与陆然。
章信沉声道:“我们会尽力。”
章信掏出手机,拨打了后勤部的电话,既然已经确定是污染物,那么就不能再放任在外面了,必须交由特处中心管理。
后勤部的人来的很快,开了专门放置污染物的车辆,王女士见状,却不管不顾的阻拦起来,她不想让别人将他的老公带走。
被特处中心带走,基本上已经定性这是污染事件,而罗岗城对于污染事件的处理方式一直很暴力。
被特处中心带走的人基本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一般只要被污染的人,也就没有了恢复的可能。
即使王女士百般哀求,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只能泪眼婆娑的看着一些穿着防护服的人将他的老公带走。
后勤部的人将人带走之后,陆然与章信并没有离开。
因为刘勇绝对不是最初的污染源,他只是一个被污染的人。
章信又查询了刘勇之前一直订外卖的地方,发现他订的外卖基本都是同一家饭店,而且点的都是相同的餐点。
根据平台上显示,刘勇最多的一天,点了100多份的外卖,每隔几分钟就会点一份。
而之后,刘勇虽然不点外卖了,但是却辞职了,注册成了一名外卖员,开始送外卖。
这一转变是从5天前开始的。
他送外卖非常的卖力,从早到晚基本上不停歇,而且他送的外卖也很奇怪,基本上是他订外卖的几个饭店。
陆然与章信记下了这几个饭店的名字。
从王女士家里出来,已经下午六点多钟,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章信与陆然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家外卖店。
这是刘勇以前经常点餐的一家外卖店。
也是专门依靠外卖生存的店铺,他的门口聚集了大量的送餐员,这些送餐员都看着自己的通讯器,随时等待着配送的任务。
陆然与章信走进了店里,店里并没有坐几个人,店铺的主人非常的忙碌,以至于章信想要询问一些事情也没有空闲。
在店铺里待了一会,章信用仪器测试了一下店里的污染指数,只是在正常的范围没有超标。
他们也没有多待,又直接去了下一个地点。
用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几乎将刘勇点外卖的店铺都转了一个遍,但是这些店铺都很正常,没有污染。
这让陆然与章信有些奇怪了。
如果刘勇被污染的话,那必然存在一个污染过程,他究竟是怎么被污染的呢?
难道不是因为吃了这些外卖?
但从饭店的忙碌程度来看,这些外卖一天能卖出上百份,不可能只有刘勇一个人出现问题。
“队长,污染可能是定点传播,问题应该不在外卖或饭店,肯定是其他特殊的点。”
章信点点头,当下关键是要找到这个特殊的点”。
刘勇在外部平台上的信息少之又少,因为他刚决定去送外卖,就被王女士“禁足”了。
平台上查不到刘勇送外卖的订单记录,但王女士坚称他连续两天外出送外卖,甚至深夜未归。
为何平台系统毫无相关记录?
章信与陆然赶到外卖平台分部时,工作人员已下班,但章信亮明身份后,很快有负责人出面接待。
章信说明来意:调查一名叫刘勇的外卖员。
然而负责人查阅后台记录后表示,团队中从未登记过这个名字。
这虽在陆然意料之内,但矛盾点随之而来,若他并非平台注册送餐员,每天声称“送外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