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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跑了趟家居市场,采购了一批家居用品,又挑了些锅碗瓢盆,才拎着大包小包回到新房子。

他先里里外外把房子打扫了一遍,连角落都没放过。

看到几处墙皮已经斑驳脱落,他又特意去买了油漆,仔细地将墙面修补平整。

忙完这些时,时针已经指向正午。陆然决定去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打算下午去挑些电器。

想起家里那台早就罢工的旧电视,他不禁叹了口气。其实发第一个月工资时,特别就想买台新电视,可阿婆总说“凑合能用”,硬是没让她换。

陆然心里清楚,阿婆是心疼自己工作辛苦,舍不得她乱花钱。

如今手头宽裕了,他终于能买台新电视,这样阿婆在家也能解解闷。

刚准备下楼,他在楼梯间与一个抱着箱子的男人擦肩而过。

陆然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望去,那人浑身沾满灰尘,头发乱得像团杂草,低着头,看不见脸。

两人明明没撞上,那男人却突然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地,怀里的箱子轰然散开,手里的箱子也掉在地上。

男人似乎感受不到摔在地上的疼痛,匆匆爬起来后,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便手忙脚乱地抱起地上的箱子,随后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不能迟到…… 不能晚点,我必须早点去送外卖…… 送外卖……”

他碎碎念的语气,像极了陆然昨天和章信见过的刘勇,那个偏执地重复着 “要送外卖” 的男人。

刘勇也非要送外卖。

这个人是故意这样说的,还是有其他原因?

陆然看到了这个人已经上到了4楼,他想了想着转身跟了上去,他想要确定一下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正常人。

陆然走到四楼时,发现刚才的男人正站在一扇房门前。

房门敞开着,门口立着个赤裸上身的壮汉,满脸不耐:“老子说了多少遍!没点外卖!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男人垂着头沉默不语,壮汉骂了几句后愈发烦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物件,“砰”地甩上房门。

门板撞击声里,男人仍维持着递东西的姿势,指尖微微发抖。

他缓缓转身,与陆然撞了个正着。

此时陆然才看清他的模样——脸色灰败如死水,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胡茬杂乱地爬满下颌,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连眼神都透着股混沌的呆滞。

“送外卖……送外卖,我要送外卖……”他喃喃自语着,脚步虚浮地从陆然身边掠过,声音里带着某种机械的执拗,仿佛被按下了重复播放的按钮。

陆然越看越感觉到他不对劲,待人走到身旁时,一把将这个奇怪的人拉住,“喂,你等等。”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去送外卖,快要超时了,放开我。”男人不断的挣扎,但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所以很难挣脱出陆然。

“我是特殊中心特战队的队员,你叫什么名字?是真的外卖员吗?”

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一个外卖员,只是穿了一个外卖员的衣服,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放开我…… 送外卖……” 男人机械地重复着,脚尖仍拼命往楼梯方向蹭,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执拗,仿佛某个坏掉的提线木偶,在重复最后一段卡死的程序。

这种状态肯定不对,陆然怎么可能放开他,只是他现在身上没有在污染仪检测仪器,无法准确判断出这个人是否被污染,但是看这个人的状态应该与刘勇差不多。

就在陆然掏出通讯器,准备给章信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个事情的时候,楼梯内忽然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楼道出口的位置,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章信,白宇,宋赞与梅枚四人。

几人看到陆然在这里也是微微一愣。

“陆然,你怎么会在这里?”章信问。

“我新买的房子就在这个楼下。”陆然看到章信他们出现就明白了,眼前他抓住了这个人,绝对是已经被污染的人。

章信上前看了一眼被陆然抓住的人,陆然解释,“我刚下楼的时候遇见了,感觉他有些不正常就跟了上来。”

章信通掏出精神检测值,在这个人的身上测试了一下,一切很快就滴滴滴响起了红灯,这个人已经被污染。

宋赞掏出通讯器调出一张照片,与这个男人对比一下,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刘成。”

章信点点头,拿出特制的手铐拷在了刘成的手上。

白宇走过来,笑着调侃:“陆然,你休假的时候都能遇上污染事件,可以啊!”

陆然淡淡一笑:“只是碰巧罢了。”

梅枚也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原来你新买的房子就在这个小区啊。”

宋赞接话道:“这下算是真正找到家了。”

章信用拿出特制胶带,封住了刘成一直喋喋不休的嘴巴,然后笑道:“行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进执行任务,陆然你继续休假。”

陆然刚想说些什么,身后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陆然刚才看到的那个壮汉出现在门口,只不过他现在的状态与之前有了明显的不同。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盒子,有些像是外卖盒子,面无表情,像是根本看不到陆然这些人,嘴里断断续续的说,“送外卖,我要去送外卖。”

门口的几个人都有些愣住,陆然距离最近,在壮汉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忽然拦住了他,“站住,你要做什么去?”

“我要去送外卖,别拦着我,我要去送外卖。”

章信又拿出了精神探测仪,探测仪上瞬间亮起了红灯,上面的数值也升到了400以上。

又第一个被污染的人。

在场的几人脸色都变了变。

白宇忽然道:“刚才这个人不会就是给他送的外卖吧?”白宇指了指壮汉。

陆然点点头,“是他。”

刚才陆然听到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但是这个壮汉根本没有订外卖,为什么会被传染了。

传染的规律是什么?

这些人要去送外卖,送给谁?

“传染的速度变快了么?”宋赞皱眉,“刘勇不是有好几天的潜伏期?”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每个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要不要给清理部打电话?”梅枚问。

对于已经被污染的人或者物的处理,一般都是由清理部负责。

章信却摆了摆手:“先别急着联系清理部。把人带走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得从他们身上找出污染规律。”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

宋赞提议:“那不如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陆然忽然开口:“刚才被控制的那个人要给壮汉送外卖,之后壮汉就被污染了。污染很可能和外卖有关,如果我们现在放任他们行动,会不会增加新的受害者?”

章信犹豫了一下,“或许我们跟着他们,看他们要去哪,如果是给人送外卖的话,就阻止,防止污染的发生。”

正在这时,章信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时,章信的脸色一变,他快速接通了电话。

“嗯,我是,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挂断电话后,章信神色凝重,“又有两起污染事件发生,总部已经派了第三小队的人去处理其中一个,让我们去处理另外一个。”

“都是外卖污染事件么?”梅枚问。

章信点头,“是。”

宋赞指着被绑住了还在不断挣扎的人,“那这两个人呢?”

章信犹豫一下,“先给清理部打电话吧。”

陆然道:“加上我吧,我们可以分开两组,一组去处理刚刚接到的污染事件,另一组继续跟踪这两个人,或许能从他们的行动轨迹里找到更多线索。”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他。白宇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可以啊,陆然,休假期间主动申请加班?这觉悟够高的。”

陆然笑笑未作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在岛上看到的那篇帖子。

帖子称罗岗城即将遭遇大型污染事件,从目前情形来看,发帖人所言极有可能是真的。

“行,既然如此,宋赞,你跟着陆然去处理新的污染事件。”

“我和白宇、梅枚留在这里,盯着这两个人,但我们只需跟紧其中一人,另一人还是得让清理部带走。”

“好的,我这就联系清理部。”梅枚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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