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26楼，陆然有些傻眼。
这一层的整体布局和17楼颇为相似，长长的走廊两侧分布着许多房间。
作为各部门负责人的办公区，每个房间门口却都没挂牌子，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来过26楼，让他一时有些难找。
就在陆然琢磨着该进哪个房间询问时，其中一扇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穿黑色套装的干练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然没想到，才过了不到半小时，竟又遇上了秦曼。
“秦部长您好，请问唐部长的办公室在哪个房间？”陆然先开了口。
秦曼微微一怔，随即嘴角牵起一丝淡笑：“往前走，第三个门就是。”
“谢谢。”陆然点头道谢，转身正要离开，却被秦曼叫住了。
“等等。”
陆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等着她往下说。
秦曼问道：“你和臻臻认识很久了么？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陆然有些迟疑，斟酌几秒后才说，“认识的时间不算长，是因为一次意外才认识的……具体情况您可以问宁臻。”
“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你是她第一个带回家的男性。”秦曼看着他，语气更直白了些，“我想问问，你们俩……”
“不是的。”陆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解释，
“秦部长您别误会，我和宁臻只是普通朋友。”
秦曼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哦？”
陆然语气恳切：“是真的。”
秦曼轻轻点头，缓声道：“那就好。宁臻这孩子从小就叛逆，我和她虽是亲姐妹，却因为我早早就去中心城上学，聚少离多。后来家里出了些变故，等我回来时，她已经加入了那个协会。”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担忧：“当然，这是她的自由，我不想过多干涉。可我实在放心不下她的安危，她看着成熟，其实心思单纯得很。”
陆然认同地点头：“宁臻确实很好。”
“既然你是她的朋友，能不能帮我个忙？”秦曼的语气柔和了些。
“您请说。”
“很多事宁臻都不肯跟我说，我根本不知道她每天在忙些什么。但我知道，她总在跟那些污染物打交道。这孩子从小就好强，我希望你能劝劝她，别总做那么危险的事。”
秦曼的话句句透着亲人的关切，可他没把握自己的劝说能起作用。
没等他回应，秦曼又补充道：“还有，以后我想问问宁臻的具体动向时，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让我不用整天悬着心。”
“我……”陆然有些迟疑。
这种事他本应先问过宁臻，若是擅自透露她的行踪，未免太不尊重人，甚至像在欺骗。
他定了定神，认真回道：“对不起，秦部长。关于宁臻的行踪，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部分，但必须先征得她的同意。”
他补充道：“宁臻帮过我很多次，于情于理，我也不希望她有什么危险。”
秦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漾开一抹淡笑：“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坦诚。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去找唐部长吧。”
陆然点头道谢，转身朝着她所说的第三个房门走去。
“咚、咚、咚”，他敲了三下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陆然第一次进唐海的办公室。
房间不算大，和楼下小队办公室的面积差不多，布置得十分简洁。
里侧靠墙的位置立着一排书柜，里面满满当当塞着各种资料文件。
办公桌宽大厚重，上面放着一台电脑，旁边摞着一叠待处理的资料。
特战部每处理一起污染事件，都要撰写报告。
每个事件会根据发生时间赋予不同编号，这些报告最终都会汇总到唐海的办公桌上。
经他审核完毕后，还要递交到罗区长那里，最后才会交由后勤部归档收纳。
办公桌正前方是会客区，摆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
“陆然，你来了，快坐。”唐海抬眼看向门口。
陆然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与唐海会面。
“身体好些了吗？”唐海率先开口。
陆然点头：“好多了。”
“不舒服就去医疗部做个全面检查，身体最重要。”
“嗯，我知道好。”
“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是关于第五小队队长的事？”陆然反问。
唐海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件。我们可以先谈谈这个。”
陆然点头。
“章信的意外死亡，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是一个好队长，也是一名优秀的特战队员。”
“虽然章信不在了，但是污染还在，我们的工作不能停滞，罗岗城几十万居民的安全还需要我们去守护。”
陆然沉默只是点点头。
“关于你们第五小队的队长新人选，小队的其他人员都推荐你。”
“你虽是新人，但能力已不逊于队里干了好几年的老队员，甚至更为出色。”
“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陆然沉默片刻，问道：“如果我不担任队长，第五小队是不是就要解散，成员分配到其他队伍？”
唐海颔首：“对，部里确实有这个打算。你们小队少了一人，第一小队也缺人，我在考虑，平时分这么多小队作用未必显着，不如整合人员，编为三个小队。”
他话锋一转，“一个小队能否高效执行任务，队长的作用至关重要。”
“其实在考虑你之前，我们本想从其他队调人来当队长，人选都定了几个。但这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你们小队的人竟集体来找我，说非你当队长不可，不然就集体辞职。”
“你也知道，现在特战小队招一名队员有多不容易，每一位都是中心的宝贵财富。”
唐海看着陆然，语气郑重，“结合你加入以来的表现，让你担任第五小队队长并非不可行，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他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队长和队员是完全不同的角色。当队长，更多意味着责任，你不仅要对执行的任务负责，更要对队里每一个人的安危负责。”
“章信当队长时，执行的任务不算多，但他带队期间，小队的折损率和受伤率是全特战部最低的。”
陆然心里清楚唐海的意思。
正因为如此，第五小队才成了整个特战部，甚至特殊中心的笑柄，“废物小队”的名号也由此而来。
可他们谁也不知道，章信究竟是怎样的人，更不知道他背负着怎样的精神重压。
唐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队长都有一个月的试用期，你也可以先试着当一段时间，后续感觉不行再告诉我。”
陆然想了想，还是点头，“好吧。”
“行。”唐海点头，那就先这样定了。”
他话锋一转：“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件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神色凝重几分，问道：“对于几天前你们小队参与的第一医院污染事件，你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