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哈兰的手下从侧门冲进来,子弹擦着霍弋肩膀飞过。
“小心!”她发出颤抖的短促尖叫。
霍弋边开枪边往她这边移动。
“麻烦精。”他骂骂咧咧地开枪打断江甯的铁链锁扣,拽起人按在怀里:“抱紧。”
江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带着翻滚到掩体后,子弹打在水泥柱上溅起火星,霍弋单手换弹夹的动作行云流水。
她吓得不敢睁开眼,闻到霍弋身上血腥味混着薄荷味的气息。直到四周安静下来,才敢睁开眼。
十几平米的地下室横七竖八全是尸体。霍弋的衬衫被血染红半边,左手还护着她后脑勺。
“能走吗?”他低头问,呼吸喷在她发顶。
江甯刚点头,突然瞪大眼:“后面。”
受伤的老虎撞开笼门扑来,霍弋转身就是三发子弹,但还是被老虎的大爪子扫到腹部,战术服撕裂,腹部顿时鲜血淋漓。
“霍弋,你受伤了。”她哭着去扶他。
“哭什么?”霍弋捂着腹部伤口,还有心情嘲讽,“不是要回国吗?”
他甩开她的手,对着耳麦冷声下令:“别留活口,全处理掉!”
直到走出地下室,江甯看见直升机轰鸣着降临在草坪上。霍弋的手下清一色黑色作战服,战术手势干净利落。
医护人员在给霍弋包扎,那道横穿腹部的爪痕触目惊心,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还在用德语指挥着什么。
“为什么…救我。”她低垂着头,嗓子哑得不像话。
霍弋拿下耳麦,抬手捏住她下巴,沾血的手指在她脸上留下红印:“兔子没了谁陪我睡觉?”
江甯手一抖,抿着唇不敢吭声了。
半小时后,远处传来警笛声。
霍弋的手下迅速清理现场,直升机螺旋桨刮起的风刮乱江甯的头发。
她绞着手指,偷瞄身旁这个满身是血还嚣张至极的男人,忽然说:“谢谢。”
男人半睁眼,轻哼了声。
直升机升空后,整栋建筑开始在连环爆炸中坍塌成废墟。江甯看着逐渐变小的警车,想起哥哥现在应该还在匈牙利。
这根本就是个调虎离山的陷阱,哈兰的目标是她。
“我哥他…”
“你哥现在应该在匈牙利干瞪眼。”霍弋突然说,幸灾乐祸地笑,“毕竟哈兰的线索是我放的。”
江甯瞬间反应过来:“你拿我当诱饵?”
“不然呢?”他挑眉,“真当我是来英雄救美的?”
江甯气得要去捶他,被霍弋一把按住手。机舱随气流颠簸了下,她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薄荷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霍弋的心跳震得她耳膜发烫。
“笨死了,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他恶狠狠地威胁,手臂却不动声色地收紧。
*
江甯缓缓睁开眼,看到阳光透过纱帘洒在波斯地毯上。她稍微动了下胳膊,发现自己被霍弋圈在怀里。
男人赤裸的上身缠着绷带,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抵着她的后背阵阵发烫。
她刚想悄悄挪开,就被拽着手腕拖回去:“乱动什么?”
霍弋闭着眼哼道,“压到我伤口你负责?”
“这是哪?”
“特拉维夫,我的玫瑰庄园。”霍弋松开她,撑着床垫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江甯愣住,跑下床扒着窗台看向外面。
十月的特拉维夫阳光恰好,花园里开满深红色玫瑰,传来喷泉的水声,远处地中海泛着粼粼波光。
她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神情满是不可置信,自己居然一夜之间被带到了中东。
“我能给哥哥报平安吗?”她转头小声问。
霍弋漫不经心地系着丝绸睡袍,闻言冷笑:“想让你哥带国际刑警来抄我的别墅?”
“……”江甯直接被噎住,一时竟不知道作何反应。
中午的气温升到30度,她换上佣人准备好的亚麻连衣裙下楼。
餐厅摆满了中东特色美食,她好奇戳着盘子里陌生的食物。金黄色的炸豆泥球,还配着薄荷酸奶酱。
“这叫法拉费。”霍弋用叉子戳起一个,“张嘴。”
江甯偏头躲开:“我自己会吃。”
“不识好歹。”他直接把豆泥塞进她嘴里,“把你饿死了,你哥又要找我拼命。”
她下意识咀嚼嘴里的食物,忽而眼睛亮了一下,很奇妙的搭配口感,只是这个男人说话怎么这么欠揍。
吃完午餐后,医生来帮霍弋换药。没一会儿,医疗室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轻点!你们医学院教人用镊子捅伤口?”
“滚出去。”男人的怒吼声震得江甯瑟缩了一下,紧接着是医生逃命似的脚步声。
江甯看着额上不断冒汗的医生,蹑手蹑脚挪到门边偷看,刚探头就与霍弋杀气腾腾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看到他腹部的伤口狰狞地翻着皮肉,单看着都觉得疼,脾气差点也是正常的。
霍弋瞪着她,语气凶巴巴地,“看什么看?要不是为了救某个蠢货…”
“明明是你算计我嘛。”江甯绞着手指,小声嘟囔。
“算计你?我要真算计,你现在早喂老虎了。”
霍弋抓起药瓶作势要砸,她赶紧躲到门后。
听见动静赶来的玛莎紧张地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小姐,先生换药时心情不好,您最好不要惹他生气了。”
“知道了。”话是这么说,但她又忍不住探头去瞄了一眼。
最后是管家端着威士忌来,才让霍弋勉强配合医生清理伤口。
下午玛莎带她参观庄园。白色别墅被上百种玫瑰包围,橄榄树环绕的泳池,还有种满薰衣草的小径,地中海气候让花朵鲜花怒放。
“这里是先生请专人打理的。”玛莎剪下一支香槟色玫瑰递给她,“他说要让最娇气的花都能在这活。”
江甯嗅着花香,随即听见围墙外传来喧哗。踮脚望去,街上有裹着头巾的妇女拎着菜篮匆匆走过,几个戴小圆帽的老人在树荫下下棋。
更远处还有游行队伍举着标语牌,警察闪着蓝灯缓缓跟随。
“我能出去看看吗?”江甯指着外面的雅法街区,眼睛都亮了。
女佣紧张地摇头:“最近游行示威多,先生不让您出去。”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