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递来冰镇矿泉水:“江珩怎么处理?”
“让他查。”霍弋仰头灌了半瓶水,喉结上下滚动,“查到最后,他就会发现…”
顿住,扯唇嗤笑,“这一切都是个笑话。”
海浪声中,他转头看向波斯湾。佐仑死前肯定见过不少人,那些肮脏交易牵扯到的大人物们,此刻恐怕正忙着销毁证据。
“安排飞机。”霍弋又说,“今晚回佛罗伦萨。”
阿诺德愣住:“可那边军火商还在等您。”
“让他们等着。”他套上黑t恤,肩膀上的牙印已经淡得快要看不清,“我要去逮兔子。”
佛罗伦萨警局里,江珩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刚出的弹道分析图,陷入沉思。
上面显示狙击手用的是美军制式m24,射程超过千米。
狙击点、逃跑路线以及红外瞄准,每个细节都透露着专业杀手的痕迹。
“霍弋当时在哪?”他咬牙问。
技术员敲了几下键盘,把屏幕转过去:“迪拜机场的监控显示,他今天在朱美拉海滩冲浪。”
“……”
为了避免证据被销毁,江珩带人连夜把佐仑的别墅及地下拳场搜了个遍,终于在保险箱里找到了一堆账本,里面除了佐仑的签名,底下还有个陌生名字:哈兰。
他指着这个人名:“查一下这个哈兰是谁。”
国际刑警同事迅速调查资料:“是佐仑的二把手,平时管理港口进出口,最后一次出现在边境加油站,看方向应该是去匈牙利。”
“去订最快去布达佩斯的机票。”江珩转头对郝悠悠说。
“江队,那您妹妹怎么办?”
江珩蹙眉,倒是忘了这个事。
当天晚上,“甯甯,我给你买了明天最早的机票,你先回国,等事情结束再说。”
江甯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脑子一片空白,理不出头绪。
她又想起霍弋在床上掐着她腰说的那些羞辱话,想到自己的学业,还有明年的金色大厅比赛。
沉默良久后,江甯还是点了点头:“嗯,”
次日清晨,她坐在大使馆的车上,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佛罗伦萨的晨光透过车窗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
“江小姐放心,我们会安全送你到机场。”或许是看出江甯眼里的那点不安,司机透过后视镜朝她笑了笑。
“嗯,谢谢你们。”江甯嘴角挤出了个笑容。
“砰——”
霎时,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江甯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重重地撞在前座椅背上。
安全气囊弹开的瞬间,她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狠狠别停了他们的车。
随后她开始耳鸣,眼前一片模糊,直到昏迷前的最后画面,是几个蒙面人砸开车窗伸进来的手。
等再次醒来,江甯发现自己躺在地下室里,水泥地板冰凉刺骨,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刚想动,才看到自己手腕被铁链锁在墙上,皮肤已经磨出了血。
头顶的钨丝灯明灭不定,照出对面蒙着黑布的大笼子,里面还不时传出野兽的低吼和爪子挠铁栏的声音。
“醒了?”
铁门被推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壮汉走进来。他踢了脚铁笼,黑布里立刻爆出震耳欲聋的呼啸,震得江甯耳膜生疼。
江甯盯着不敢动。她已经认出了这是佐仑的二把手哈兰,哥哥给她认过照片。
“你…你想干什么?”声音抖得不着调,她后背紧贴着冰冷墙壁。
哈兰没说话,走到对面径直掀开黑布,笼中孟加拉虎龇着带血的獠牙扑到栏杆上,黄澄橙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江甯。
“江警官害死了我大哥,你说我是该把他妹妹喂老虎,还是…”他拿出手枪上膛对准江甯的眉心,“也给她来一枪。”
江甯浑身发抖,后背渗出冷汗。老虎的腥臭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绞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我哥…我哥会找到你的。”她强撑着说,声音却细如蚊呐。
“你哥此刻还在匈牙利满大街找我呢。”哈兰大笑,紧接着,他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快选!子弹还是当虎食。”
此时此刻,匈牙利警局。
江珩看着刚提交上来的指纹比对报告,皱眉思忖。片刻后,他脸色骤然变了:“中计了,哈兰根本没入境。他还在佛罗伦萨。”
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拿出手机查了航班信息,看到妹妹名字那显示着未登机三个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甯甯…”
地下室里,哈兰已经打开了笼子第一道锁。足有成年壮汉半人高的孟加拉虎已经三天未进食,它在疯狂撞击着铁栏,唾液顺着獠牙往下滴。
“求…求你了。”她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我可以给你钱的。”
“钱?”哈兰拽起她头发往下拉,“我要你哥血债血偿。”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铁门被暴力炸开。
几秒后,江甯看到霍弋逆光站在硝烟里。他穿着黑色作战服,尽管看不清表情,她依旧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含着害怕的哭腔:“霍弋…”
“霍弋?!”哈兰猛地拽过江甯挡在身前,“你再过来我就…”
话没说完,就被从通风管道里探出的枪口一梭子打穿手腕。
“啊——”哈兰手里的枪落地,开始捂着手惨叫倒地。
江甯被狠狠推开,径直撞在了墙上。眼冒金星间,她眼睁睁看着快步走来的霍弋一脚踩在哈兰流血的手腕上,动作狠得像在碾烟头。
“笼子。”他脚上动作未停,头也不回地命令。
下一秒,他身后出现几个全副武装的手下,两把枪对准老虎,另外两人迅速锁死笼门。
哈兰瘫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惨叫:“霍弋,克格莫家族不会放过…”
“嘴硬。”霍弋直接一枪托砸碎他满嘴牙,“以为我会让你们活过今天?”
江甯躲在墙角缩成一团,看着这个平日优雅的男人像魔鬼般泄愤。鲜血溅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顺着下巴滴在战术衬衫上,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