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手指绞着面纱,突然开口:“您是嫌我不够漂亮?”
“是我配不上。”霍弋敷衍地与阿卜杜勒碰杯,“敬合作。”
谈判持续到深夜,阿卜杜勒的悍马刚驶出大门,霍弋解开扣子透气,转身就往楼上走。
他太清楚这些中东军阀的套路,送女人等于安插眼线。
“哥!他凭什么看不上我。”车里莱拉扯下面纱,精心打理的卷发都气得散开几缕。
她穿着最新款的高定裙,脖子上还戴着昨天特意为见霍弋买的钻石项链,结果他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阿卜杜勒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你以为我不想把你送过去吗?他不愿意,你哥我还能用武力逼他不成?”
“但我就想要他,他长得那么好看。”
此刻,这个被称作“沙漠之狼”的叙利亚北部军阀,还在为任性的妹妹发愁。
他这个妹妹真是被惯坏了,一旦看上谁,要是得不到就开始撒泼装可怜。上回来这边旅游的亚洲游客,被她强行带了回去,还没几天就玩腻了,最后还是他出钱把这事压了下来。
“莱拉,你听哥哥的话。霍弋不是你能招惹的。”阿卜杜勒慢悠悠点了根雪茄,
“这家伙表面做正经生意,背地里掌控着东欧军火市场70%份额和能源命脉,包括现在叙利亚的65以上%磷酸盐矿产都在他手里,连你哥我的子弹都是他供的。”
“他这么厉害,那还不是要求你帮忙运军火?”
“那是交易,不是求。”他恼火地熄灭雪茄,“美军这次入侵需要大量军火补给,他是在给我们分蛋糕。”
莱拉顿住,随即不甘心地抽泣起来:“妈妈去世后你就不疼我了。”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就想知道他有没有女人。”
他吹胡子瞪眼:“你让我查他?去年伊朗有个军阀查他,现在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就查行程记录嘛...”
阿卜杜勒没说话,盯着妹妹看了半晌,回忆了下霍弋的脸,确实,女人喜欢那张脸也很正常。
他终于叹气招手叫来副官:“去查查霍弋最近半年的行程,小心点别被发现。”
说完,他警告地捏住莱拉下巴,“无论查到什么,你要是敢有任何想法,我就把你嫁给沙特那个六十岁的老亲王。”
“你才舍不得这么对我。”
“……”
刚回到宫邸,副官递上调查报告:“霍弋先生的玫瑰园里确实藏个中国女人,前阵子还带她出去了。”
莱拉一把抢过文件,照片上模糊拍到个穿碎花裙的亚洲女孩。
她指甲掐进掌心:“原来喜欢这种小白兔?”
“行了,就到这里。意大利克格莫家族两个月前被灭门了,外界都传是霍弋这疯子下的手,就因为哈兰惹到了他,至今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
阿卜杜勒说着,随后压低声音,“你想让咱们家也变成这样?”
“哥…”莱拉还在撒娇。
妹妹一撒娇准没好事,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浓重的敲打意味。
“莱拉!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不要去招惹霍弋。你再不听话就给我滚回伦敦。”
莱拉咬着嘴唇不说话,把头低了下来,遮住了她不甘心的眼神。
*
琴房里,江甯托着下巴看阿依莎弹《小星星》。小女孩的手指虽然粗糙,但弹得很认真,一个音都没错。
一曲结束后,“小姐,我弹对了吗?”阿依莎仰起小脸,棕色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很棒。”江甯弯眸笑着,抬头摸她的卷发,“现在想不想学新曲子?”
阿依莎犹豫了一下:“妈妈说我该去洗衣服了。”
说着,她跳下琴凳就要离开。
“等等。”江甯拉住她的小手,“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为什么不去上学?”
阿依莎低下头,手指绞着洗得发白的裙角:“这里的女孩子很少能上学的。”
“为什么?”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读书很贵,”阿依莎小声解释,“妈妈说,只有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能上学。”
江甯听了这话,蹙眉:“怎么会呢?读书可以改变你的现状,让你看到更大的世界。以后你可以当医生、老师,甚至钢琴家。”
阿依莎的眼睛亮了一瞬,又很快黯淡下来,“小姐,在这里,穷人家的女孩要么早早嫁人,要么就去当佣人。”
江甯噎住。下一秒,她蹲下握住了阿依莎的手:“不对,每个人都要有受教育的权利。”
“权利?”阿依莎困惑地重复这个词。
“就是…就是每个人都应该有机会读书。”
阿依莎的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明,但很快又低下头:“不行的。”
江甯保持蹲姿没变,看着女孩跑开的背影,脑子全是她刚才摇头苦笑的反应。
为什么会不行呢。
傍晚时分,江甯独自坐在餐厅里,百无聊赖地戳着盘子里的食物。
霍弋已经半个月早出晚归,她甚至没机会和他说上几句话。
就在这时,大门被外力推开,霍弋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图南和阿诺德。
三个男人都穿着黑色作战服,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硝烟味,显得格外利落。
江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素来斯文寡言的助理阿诺德,此刻手臂上的肌肉把制服撑得紧绷绷的,与平时西装革履的模样完全不同。
“看够了没?”霍弋冷着脸挡住她的视线,“要不要凑近看。”
她一激灵,麻溜收回目光,低头继续戳盘子。
男人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对图南和阿诺德说道:“吃完饭再谈。”
两人点头,在餐桌旁坐下。
江甯偷偷瞄了阿诺德一眼,又看看霍弋,结果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悦。
霍弋头发有些凌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很久没休息好了。
“阿诺德。”他语气冷漠。
阿诺德放下叉子,随后站了起来:“先生。”
“去江甯旁边站着,她喜欢看你,去那站着让她看个够。”
图南刚喝的水差点喷出来,被呛到都不敢大声咳出来,憋得肩膀直抖。
阿诺德僵住了,战术背心下的肌肉绷得死紧:“先生,我…”
“我没有!”江甯睁大眼,急得声音都变调了,“我就是觉得你们的衣服很特别。真的!”
霍弋眸色深沉,直到她缩成鸵鸟状才罢休。
烛光在他脸上跳跃,勾勒出凌厉的下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