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眼皮都没抬,自顾自地抽着烟,喝着酒,仿佛身边坐的是两团空气。
香水味让他烦躁地皱了皱眉,这味道刺鼻又廉价,远不如江甯身上那种清甜的香气好闻。
那个小白眼狼虽然气人,但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人也……
一想到这,他猛地甩了下头,像是要把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出去。
凭什么想她!
右边的女郎见霍弋没拒绝,胆子更大,端起自己的酒杯,身体有意无意地靠向霍弋:“帅哥,碰一杯?”
霍弋这才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冰冷,没什么情绪。
但他似乎觉得烦了,然后敷衍地拿起自己的酒杯,随意地跟她碰了一下。
这一下,让右边的女郎心花怒放,以为自己有戏了。
她顺势又往霍弋身边靠了靠,几乎要贴到他手臂上,声音更加甜腻:“我叫莉莉,你呢?”
霍弋皱着眉,刚要推开她。
就在这时,酒吧入口处的门帘被掀开。
老管家带着江甯走了进来,老管家环顾嘈杂的环境,似乎是要找着阿诺德的身影。
阿诺德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尤其是看到江甯那张苍白的小脸,他头皮都炸了。
糟了,他想走过去提醒霍弋。
然而,已经晚了。
江甯的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和迷离的灯光,精准地落在了那个卡座上。
看到霍弋慵懒地靠坐着,一个穿着性感的金发女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他手臂上,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姿态亲昵无比。
霍弋手里还拿着酒杯,似乎没有立刻推开的意思。
这一幕落在眼里,江甯脑袋里一片空白,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瞬间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停滞了。
眼眶一热,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她来之前还抱着一点道歉和求助的期望,此刻只有难堪。
阿诺德终于挤了过来,看到江甯煞白的脸色和含泪的眼睛,暗道不妙。
他急忙凑到霍弋耳边,在震耳的音乐声中大喊:“先生,江小姐来了。”
音乐声太大,霍弋没听清,只知道阿诺德在耳边吼,他正烦着身边的女人,以为阿诺德又在啰嗦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滚开。”
这个挥手的动作,落在门口江甯的眼里,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以为他看到了她,却根本不在意,甚至挥手赶人,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江甯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要往外跑。
“先生,”阿诺德急得不行,再次对着霍弋的耳朵大吼,“江小姐来了,又走了,她看到您,看到您这样哭着跑出去了!”
这次霍弋听清了。
他猛地呛了一口酒,剧烈地咳嗽起来。
随即迅速抬头看向酒吧门口,只来得及捕捉到门帘晃动落下的一瞬间,哪里还有江甯的身影。
“操!”
霍弋爆了句粗口,脸色铁青,一把推开还黏在他身上的金发女郎,力道之大差点把她推下沙发,
然后起身,抓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那金发女郎被推懵了,反应过来后还想追上去:“嘿,等等。”
阿诺德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像堵墙一样拦住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带着警告。
金发女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讪讪地停下了脚步。
霍弋走出酒吧,夜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急切地四处张望,却只看到车水马龙和陌生的行人,哪里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
江甯回到别墅后,径直上楼进了主卧,随后大力关上门,还反锁了。
她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霍弋在酒吧里和那个女人碰杯的画面。
那个金发女人贴在他身上的样子,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回香港。
可一闭眼,霍弋那张俊美又欠揍的脸就浮现在眼前,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着,任由那个女人靠近......
“烦死了!”江甯坐起来,抓过枕头狠狠捶了两下。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明明霍弋那么坏,总是欺负她,说话又毒舌,她应该讨厌他才对。
可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就像塞了一团浸了醋的棉花,又酸又涩,难受得想哭。
眼泪还是涌出来,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但肩膀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霍弋回来了。
“江甯,开门。”霍弋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压抑的怒气。
江甯把脸埋进枕头里,装作没听见。
“我数到三。”霍弋的声音冷了下来,“一、二......”
数到三也没动静,霍弋转身下楼找管家要备用钥匙。
“先生,”老管家面露难色,“备用钥匙被江小姐拿走了。”
霍弋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行啊,学聪明了。”
他回到主卧门口,声音危险地压低:“江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房间里依然寂静无声。
霍弋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去了隔壁客房。
他推开落地窗,站到阳台上,两个阳台之间有一米多的距离,下面是三层楼高的花园。
江甯蜷缩在床上掉眼泪,顿时听到阳台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她吓得一激灵,以为是进了小偷,刚想爬起来查看,就看到霍弋高大的身影从落地窗走了进来,微微喘着气,显然是刚从隔壁阳台跳过来的。
“你疯了吗,”江甯惊呼,下意识就要下床,“那么高摔下去怎么办。”
霍弋没说话,几步跨到床边,一把掀开她的被子,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床上捞起来,紧紧摁在了自己怀里。
“啊,放开我,霍弋你混蛋。”江甯又惊又怒,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拳头胡乱地捶打着他坚实的胸膛,“坏人,你走开,别碰我。”
霍弋任由她捶打,手臂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他低头看着怀里炸毛的小东西,湿漉漉的眼睛,哭红的鼻尖,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哭什么?嗯?我去喝个酒都不行了?”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江甯气得狠狠一口咬在他裸露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