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甯一听说哥哥被救出来了,嚷囔着说要去医院,还没出门口呢,手腕就被攥住。
“去哪儿?”霍弋的声音冷飕飕的。
“医院啊,我哥在那儿。”江甯急得往回拽手,却纹丝不动。
霍弋没松手,垂眼盯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线,脸色沉得吓人。
江甯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怎么突然生气了?
她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霍弋费这么大劲救人,她连句谢谢都没顾上说,光惦记哥哥了。
电光火石间,江甯突然福至心灵。
踮脚抱上去,两条胳膊软软地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胸口蹭了蹭:“霍弋,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哥肯定……”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后怕的哽咽,“你太厉害了,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感觉到怀里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江甯偷偷松了口气,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你怎么这么厉害呀,连警察都找不到的地方,你一下子就找到了!还有还有,你安排的人是不是特别专业?我哥一点伤都没。”
霍弋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发顶,心里那点不爽被这通甜言蜜语浇灭了大半。
哼了一声,捏住她后颈把人拎开点:“现在知道拍马屁了?”
江甯赶紧摇头,眼睛亮晶晶的:“是真心话。”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松口:“明天再去。”
第二天一早,江甯终于被允许去医院。
江甯轻轻推开房门,里面站了好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正围着病床说话。
江珩半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一抬眼看见她,立刻笑起来:“甯甯。”
病房里瞬间安静,几个警察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找借口溜了:“江,你好好休息。”
“我们先去查案了。”
“对对,改天再来看你。”
人一走光,江甯扑到床边,眼泪吧嗒掉下来:“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江珩摸摸她的头,声音沙哑:“没事,就是饿的,打几天营养针就好了。”
看着妹妹通红的眼睛,他叹了口气,“这次是哥大意了,让你担心。”
“你下次别这么拼命了行不行?”江甯抓着他的手,指尖冰凉,“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
“知道了。”江珩扯出个笑,目光却扫过她身后空荡荡的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最近怎么样?”
江甯点头:“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
只是说话的眼神有点飘忽,手指悄悄绞着衣角。
江珩沉默地看着她,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拍床边:“坐会儿?”
江甯刚坐下,病房门就被推开。
郝悠悠风风火火冲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江队,我给你带了鸡汤。”
她看见江甯,愣了一下,“甯甯也在啊?”
江甯闻声转头,随即站起来:“悠悠姐你陪哥哥吧,那我先走了。”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病房,关门时还能感觉到哥哥落在她背上那道欲言又止的目光。
走廊尽头,霍弋斜倚在窗边。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看着江甯快步走过来,嘴角扯出个要笑不笑的弧度:“聊完了?”
江甯心里那点闷闷的情绪,被他这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一激,莫名散了。
小跑过去,她主动拉住他的手,小声抱怨:“我哥瘦了好多,都怪那些坏人。”
霍弋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揣进自己手心里,哼笑:“现在知道心疼了?昨晚谁急吼吼要往医院冲,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江甯:“……”
这人怎么还翻旧账!
她偷偷撇嘴,心里却有点甜,原来恶名在外的霍弋先生,闹起别扭来这么幼稚。
小手悄悄回握过去,暖意顺着指尖一路蔓延。
……
往后几日,江甯天天往医院跑,所幸江珩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再躺两天就能出院了。
“哥,明天出院的东西收拾好了吗?”她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小声问
江珩接过苹果,没吃,放在床头柜上:“你机票订了吗?”
江甯摇头:“还没……”
“先回香港。”江珩语气不容商量,“我这案子收尾还得一阵子,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她低头抠着指甲,没应声。
病房里安静得只有仪器滴滴声。江珩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喉咙发紧:“甯甯,你跟哥说实话,你对霍弋,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江甯攥紧了衣角,耳朵尖一点点红起来:“哥,你别问这个。”
江珩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妹妹这副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换作别的姑娘,谁能扛住霍弋那种人?英俊多金,手段通天,偏偏还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换了话题:“是不是有个叫欧卡丽娜的女警察找过你?”
“嗯,她说认识你。”
“离她远点。”江珩脸色沉下来,“她查案路子野,别掺和。”
江甯乖乖点头:“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江珩的目光扫过紧闭的病房门,忽然问:“霍弋在外面?”
江甯心里一慌,下意识否认:“没…”
“甯甯,”江珩无奈地叹气,“你从小就不会撒谎。”
话音未落,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霍弋斜倚在门框上,一身休闲装衬得身形格外挺拔,眼睛没什么温度地扫过来。
“哥。”江甯站起来,紧张地挡在两人中间。
霍弋嗤笑一声,抬手揉乱她的头发:“怕什么?我不打病人。”
江甯被他揉得晃了晃,气鼓鼓瞪他:“你出去等。”
他没动,目光落在江珩身上。
江珩摆摆手:“甯甯,你先出去。”
江甯一步三回头,门关上时还扒着门缝往里瞧。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江珩指了指床头柜:“有烟吗,憋三天了。”
霍弋从兜里摸出烟盒丢过去。江珩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疲惫的脸:“当初甯甯非要去意大利读书,我就不同意,她性子太软,跟只兔子似的,怕她被人欺负。”
说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她倒大霉,撞上你这尊煞神。”
霍弋挑眉,非但没恼,反而觉得有趣:“江警官,我这个煞神可是你们兄妹俩的救命恩人。”
“……”
江珩被烟呛得咳嗽两声,没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