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明晟低声嘱咐姜莱。
“与天元宗选拔的长老交代一声，此女心术不正，不论资质如何，天元宗一律不可接纳。”
“好。”
姜莱自然答应。
天元宗多年来，虽然为八大宗之末，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品行不端者，就算是天纵之资，天元宗也不屑接纳。
两人达成共识后，带着林小鹿回了屋内。
*
翌日一早。
带着林小鹿，一同出门。
明曜则留下，等申晁回来，以免他扑个空。
路上，林小鹿跟在姜莱身边。
她换上一身翠绿色的精致法衣，头上绑着彩色头绳，两个小辫子一晃一晃，越发娇气可爱。
陡然一走入选拔现场，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这小姑娘是哪位仙长家的？长得真好看，跟个小仙童似的。”
“她身上的法衣，应该是琦玉楼新款吧，据说一件要二百下品灵石呢。”
周围人羡慕的目光，看得林小鹿有些羞怯地红了脸。
她拉了拉姜莱的手，小声道：“姨姨，我就在这里排队吧。”
出发之前，她便与姜莱他们说过，也想测下灵根。
若是她有修仙的资质，再被带回宗门，能省去不少闲话。
姜莱点头，“姨姨就在上面，有事就来找我。”
她丝毫不掩饰对林小鹿的看重。
周围人看向林小鹿的眼神，越发艳羡。
其中一个娃娃脸，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忍不住开口搭话。
“小妹妹，我是林家长房的三小姐林乐柠。”
“你是哪家小姐啊？那位仙长是你的家人么？”
林乐柠身上穿着一件金红色毛绒披风，上面坠着白色绒球，看起来十分精致。
身边跟随两个小丫鬟，随身侍候，一看就是受宠的千金小姐。
林小鹿眨眨眼，不认识她。
声音软糯地答道：“我是林家的。”
“我怎么不记得林家有你这么大的小姐？”林乐柠奇怪地嘟囔道。
林小鹿刚要解释，她爹是林家的五老爷，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一个野种罢了，也敢自称是林家的小姐。林小鹿，你也太不要脸了！”
蔡欣欣一身华丽的羽衣，从人群后走来，眼神嫌恶又震惊。
靠近林小鹿，压低声音问道：“这两日你去哪儿了？”
她为什么没死？
那毒是她亲自下的，也亲眼看到林小鹿服下。
这个野种为什么命这么大。
林小鹿被她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
不等她回答，林乐柠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气恼地看了过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野种！”
“你还骗我，说你是林家小姐，我们林家才没有你这样下贱的血脉！”
她之前亲近艳羡的目光，瞬间变得轻视鄙夷。
脸上满是被蒙骗的羞愤。
指着林小鹿吼道：“她娘亲私通魔族，是人族的叛徒，说不准林小鹿就是魔族的孽种！”
“这里是正道选拔弟子的地方，不欢迎你，赶紧滚开！”
蔡欣欣闻言，面上露出畅快的笑意。
冷声附和道：“贱人永远是贱人，就算攀上高枝，也改不了你低贱的出身。识相的话就赶紧滚！”
有她们两人打头阵，本来对林小鹿不太反感的众人，也忍不住开始起哄。
“滚开！贱种！”
“我娘说过，林小鹿的娘是个婊子！林小鹿就是个小婊子！”
林小鹿身子僵在原地。
“不准骂我娘亲！”
她小拳头陡然握紧，小腹部位升起一团火气，似乎要将她燃尽。
“啊！”一声清喝，拳头携着风声，捶向靠得最近的蔡欣欣。
众人一惊，下意识向后退去。
这边的骚动，引得台子上的长老们，看了过来。
云台上，一位银发素衫的男子独坐一处，额间一道金色莲纹微动，面上带着一抹极淡的倦意，漠然的掀起眸子。
“闹什么。”
他银发未束，肤色冷白，双眸无悲无喜，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见林小鹿没有及时收手，眉梢含霜，轻巧抬手。
一道灵力挥出。
姜莱心下一凛，“溯光仙尊，不要！”
可是晚了。
招式已出，收不回来了。
姜莱目眦欲裂，惊呵出声，“小鹿，快闪开！”
虽然仙尊没有用力，但也不是林小鹿能够承受得住的。
这一下若是打中，她一个小孩，少说也要重伤，卧床数月。
恐怖的威压，笼罩在林小鹿身上。
林小鹿连动弹的余力都没有。
在她身前，蔡欣欣痛快的扬起唇，就连躲出几步的林乐柠，也双手环胸，冷哼出声。
林小鹿孤立无援。
浑身血液凝结，委屈地扁着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越的琴声响起。
“铮！”
妖冶的男子，面如冠玉，青丝被一根发簪松松挽起，盘膝坐在白虎上。手腕翻转，指间在琴弦上拨动。
“铮铮铮……”
短短三声，以音化形，把溯光仙尊未尽全力的攻击，瞬间击散。
消散的灵力，化作利刃，射向周围的人。
蔡欣欣，林乐柠，还有一个刚才笑得最欢的男子，顿时被击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
溯光仙尊总算提起几分兴致，懒懒抬眼，“谁在伤人？”
他视线定格在少年妖冶的面容上，眉梢轻挑。
裴寂缓缓睁开半阖的眸子，泣血般的唇色，缓缓扬起。
似笑非笑地抬起眸子，“老东西。”
“你哪里来的胆子，欺负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