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绥骤然回头。
“申长老，你突破了？”
申晁没有理会他，浑身气势渐渐收敛。
在他身后，明晟露出身形，伸手拉起林小鹿。
“抱歉，伤到哪里了么？”
林小鹿摇摇头，“没事的。”
她跑到申晁面前，催促道：“申爷爷，你出来啦，快给大哥哥看看病吧。”
“树树说过，大哥哥吐血就能好的，这个坏叔叔偏不让。”
她小嘴撅的老高，气鼓鼓地。
申晁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手指凝聚灵气在双眼前拂过，仔细查看。
眉头不禁惊讶的蹙起。
“神奇。”
刚才他虽看出明曜有好转的迹象，却不曾想这般明显。
“枯木逢春，久旱逢霖，明曜有救了。”
“什么？这不可能！”刘绥不敢置信。
申晁没理会他。
姜莱从怔忪中回过神，声音都在打颤。
“申长老，这可是真的？”
申晁哼了一声，“本座何时说过瞎话？”
姜莱心中狂喜。
她下意识看向桌案上的空药碗。
“难道真是小鹿救了曜儿？”
申晁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下意识点头，“自然。”
“若不是小鹿及时拔了银针，明曜被封住经脉，会被毒气生生逼死。”
“我那是在帮明公子止血，他吐了那么多血……”刘绥底气不足，“难道不对么？”
“自然不对。”申晁皱眉，“明曜那是在排毒，他的脉搏震荡，是因为体内真气流动，逐渐在修复经脉。”
他修为精进后，连带着观气术也提升不少，这才远远就看出，明曜的变化。
“刘绥你那几针下去，险些让一切功亏一篑。”
“你们该感谢小鹿，救了明曜一命，也救了你一命。”
申晁凌厉的扫了他一眼。
若是他突破再晚上一刻，或是小鹿没有那么果断，等他出来后，面对的就是明曜的尸体。
那时，正承受丧子之痛的明掌门夫妇，怕是会杀了刘绥偿命。
刘绥也想到这种可能，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申晁睨了他一眼。
“幸好本座之前没有心软，收你这么个愚钝之辈进门，不然这一世清名，便要尽毁你手了。”
“从今往后，不准你再登本座的门，你就绝了拜师的心思吧！”
申晁一锤定音。
刘绥瞬间脸色惨白，满脸绝望。
心里却还是不甘，“明公子的病情，申长老你最清楚，怎么会突然好转？”
就连申晁之前，都给他判了死刑，他就算偶然闪过一丝怀疑，也没有多想啊。
申晁也有些奇怪。
姜莱心思转动，指了指旁边的药碗。
“申长老，您看看是不是这汤药救了曜儿。”
申晁端起药碗，本没抱希望，用手指随意沾了一下。
“咦？”他眼睛顿时一亮，“是龙血树脂的味道！这药哪儿来的？”
林小鹿举起小手，小表情很是骄傲，“是我给大哥哥熬的药哦。”
“是你？”申晁瞳孔睁大，追问道：“你哪里得来的这药方？还有这龙血树脂。”
“树树告诉我的啊。”林小鹿理所当然道。
申晁扬眉，“树树是谁？”
“就是龙龙。”
“龙龙又是谁？”申晁更懵了。
林小鹿有些无奈。
“申爷爷你好笨啊。”
“龙龙就是树树，申爷爷怎么听不懂呢？”
她着急的挠头。
黑润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想到个好办法。
“算了，让龙龙自己跟你说吧。”
她手掌轻轻张开，一棵翠绿发黑的小芽儿，在手心舒展开。
小树苗灵气缭绕，泛着淡淡的青波。
树身抖动两下。
“谁叫我？”
清脆的声音，仿若一个稚嫩的女孩。
下一刻，树身上，漆黑如墨的眼睛，陡然张开。
瞬间，灵压澎湃如潮，震得人头晕目眩。
磅礴生机，厚重如渊，树苗从林小鹿手上跳出来，扎根在一旁的地面。
轰隆——
树干舒展，穿破屋顶。
林小鹿见怪不怪的摊摊手，“看吧，你们非要看，屋子露了吧。”
众人这才从惊异中回过神。
姜莱愣愣的动动唇，“小鹿，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救了曜儿。”
她呼吸一滞，仿若下定了什么决心。
扑通一声。
跪倒在林小鹿身前。
“小鹿，救命之恩，我姜莱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