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齐耀掏掏耳朵，“你想下山？”
林小鹿飞快点头，“昂！”
而且她还有一件别的事要干。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没有说出口。
齐耀明显也有些心动。
“我也想出去，但是我爹不让，怕我下山惹了麻烦，他赶不及过去打人家的脸。”
“那我们悄悄走呢。”林小鹿小声出主意。
齐耀摇头，“门口有人守着的，没有令牌出不去。”
“啊……”
林小鹿顿时蔫哒哒的。
一颗大脑袋，从旁边蹿出来。
“老大，鹿姐，你们想下山啊？我有办法！”
李胜呲着大白牙，笑得一脸神秘。
齐耀突然想起什么，“对呀，你娘和妹妹在山下，你经常溜下山去。”
“李胜，你贿赂守门弟子了？”
李胜险些翻个白眼。
“老大，你也太高估我了吧，我哪儿来的银钱贿赂人啊？”
他那点月俸都要攒着给姨娘和妹妹。平日的花销，大部分都是蹭老大的。
“那你怎么出去的？”齐耀顿时好奇了。
李胜神秘兮兮一笑，“你们跟我来。”
片刻后。
三人从执事堂出来。
手中分别拿着一个玉牌。
大摇大摆出了天元宗。
李胜面上难掩得意，“怎么样，我就说我有办法吧。”
“虽然按照规定，不允许弟子随意下山，但接到宗门任务除外。”
“我每次都随手接一个最简单的任务，顺便下山去看我姨娘他们。”
林小鹿听得津津有味，“李师兄，你好聪明啊！”
李胜轻咳一声，“一点小聪明而已，不如鹿姐，哈哈哈哈……”
几人嬉笑着下山。
路过山下集市时，李胜还不忘跑去一旁的丹砂坊，买了两盒上好的朱砂。
“时樾这次用灵丹换了不少灵石，特意让我帮他买两盒好朱砂，等回去的时候带给他。”
说着，又跑去旁边的香粉铺买了涂脸的胭脂水粉。
去糕点铺买了新出炉的桂花糕。
“我妹妹如今年也十二岁了，我姨娘说，该让她打扮起来，开始相看人家了，这胭脂刚好送给香香。”
“这糕点带给姨娘，她爱吃。”
自从下了山后，李胜比往常话更多了。
一路上，叽叽喳喳，简直像个麻雀成精，连脚步都轻快起来。
齐耀和林小鹿见他这么开心，也不由心情大好。
“李胜，快中午了，去把你姨娘和妹妹叫上，咱们去酒楼吃饭吧。”
“好啊！”李胜满脸高兴，自然道：“老大你请客吧，我和鹿姐可没钱。”
“行。”
齐耀一向财大气粗。
眼光流转，刚好看到旁边【奉栩楼】的牌匾。
“这奉栩楼是山下最大的酒楼吧？我与小师妹去点好菜，在楼上等你好了。”
既然请客，自然要有牌面。
要选就选最好的。
李胜笑容越发灿烂，竖起一根手指，“老大，大气！”
“姨娘和妹妹还不知道我考核通过的事，把她们接过来，正巧一起庆祝一下。”
他简直迫不及待，拎着点心就往旁边的小巷子跑。
远远地，还有声音传来。
“老大，我妹妹爱吃烤乳鸽！记得点一个啊！”
齐耀眼尾微挑，带着林小鹿进门。
掌柜的看见两人身着天元宗弟子服，顿时恭敬了几分，把两人领去二楼的雅间。
齐耀大手一挥，点了一桌子菜。
等菜的工夫，就看见林小鹿拧着身子，在凳子上坐立难安。
“你怎么了？要去如厕？”
齐耀站起身，就想带她过去。
却见林小鹿摇头，“不是的。”
“十三师兄，我可以出去一下么？”她小声询问。
“出去做什么？”齐耀有些奇怪。
“送信！”
“给谁送信？”
“给申爷爷啊。”林小鹿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信，仔细抚去褶皱，“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驿馆了。师尊说过，那里可以传信。”
“申爷爷给我的传信符用光了，裴寂哥哥也联系不到了，我有点担心。”
齐耀这才明白过来。
他想了想，“好像是不远，不然给店家两块灵石，让他们帮你跑一趟，省得你自己折腾。”
林小鹿顿时瞪圆眼睛，“不要，太贵了。”
她从凳子上滑下去，一溜烟儿往外跑去。
“小鹿的腿不贵，小鹿可以自己去。”
而且，她还想给裴寂哥哥送些东西过去呢。
她摸着储物袋中提前装好的灵石，往路口的驿馆跑去。
齐耀也没在意。
离得那么近，应该不会跑丢。
可是他左等右等，不光林小鹿没了影子，就连李胜也没来。
看着满桌子的菜，他彻底耐心告罄。
随口吩咐店小二，“帮我把菜留半个时辰。”
齐耀扔下灵石，就往驿馆的方向快步走去。
临近驿馆，却发现大门紧闭。
他随手拉住旁边的商户，着急道：“驿馆的人呢？刚才不还开着门么？”
“哦，今日县太爷纳妾之喜，驿馆的人去参加喜宴，提前闭门了。”
“参加喜宴？”齐耀松开手，“县太爷家在哪里？”
“不远，一直往北走，走到头，最大的那座府邸，就是县太爷家。”
“多谢。”
齐耀道谢后，思量片刻，抬步往北走。
小师妹看起来很急的样子，搞不好跑去县太爷府邸寻人了。
路过一条巷子时，他脚步微顿。
“咦？”
有点眼熟啊。
看着像是李胜姨娘的住所。
他本不着急寻李胜，转身时，却看到墙角处暗红的血迹，脚步一顿，下意识转了进去。
身体像是有感应一般，不受控制的向里面走去。
不知不觉，离李家小院越来越近。
看着一路蔓延至院门口的血色，他心下一沉，小跑过去，推开半开的院门。
嘎吱——
木门被推开。
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扣着石头缝，艰难地向着院门爬行。
身子所过之地，扯出长长的血痕。
属于天元宗的弟子服，已经破碎得几乎看不清样式。
听到脚步声，那人吓得浑身一抖。
“不要杀我……”
这声音哑得厉害，齐耀眼眶瞬间红了。
“李胜！你怎么会被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