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柠香提到自己，齐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李胜身上有天元宗弟子服做防护，能有什么危险？”
“平日里见你温柔良善，没想到是个心狠的。”
“李柠香，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然，他怕控住不住，会打女人。
齐耀气得不轻。
李柠香浑身僵硬，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泛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口不择言的开口。
“齐哥哥为何对我如此苛责？”
“林小鹿外表童真可爱，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星，刘县令和大公子，就是死于她手！”
这话连李胜都听不下去了。
一向宠爱妹妹的人，忍不住给了她一巴掌。
“李柠香！”
李胜满眼失望。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是非不分，忘恩负义。
还是他那个温婉可人的妹妹吗？
他自觉没脸再面对齐耀他们，哑声说道：“老大，你们放心，待我把姨娘和妹妹送走，就去寻小师妹。”
“若是小师妹有事，我把命赔给她！”
他明显是发了狠。
不理会李柠香吃痛的神情，拉扯着她就要走。
却被一道冷寒的声音叫住。
“站住！在我刘家杀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不成？”
一个模样邪魅俊美的男子，从半空中落下。
身上的衣裳，分明是玉清宫的弟子服。
李柠香率先认出来人。
“是二公子刘羡。”
她脸色惨白，瑟缩着肩膀。
兰莹几人，也不自觉躲藏身形。
刘羡是个出了名的狠人，每年县城中以采买奴隶的名义，送去玉清宫不少人。
像是兰莹她们这样还算好的。至少能活得久些。
那些送去玉清宫做炉鼎的，连全尸都很难留下。
各大宗门都知晓刘家的做派，但他们处置自家奴隶，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姜莱看着众人害怕的模样，眸光骤冷。
“齐耀，带着这些姑娘去客栈安置。”
“稍后给些银钱，随她们各自归家。”
她这话，丝毫不避着刘羡。
之前明曜的事，她已经与玉清宫结仇，刘羡顶多算是那老妖妇的侍夫，姜莱丝毫不看在眼中。
“刘家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既然在我天元宗的地盘，便要按照我天元宗的规矩行事。”
“把刘家众人收押，等候上面派人处置。”
她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来时就给朝廷传去消息。
这凡间的事，自然要官府派人来处理。
刘羡好久没有这般被人忽视过。
在玉清宫时，被裴寂打压，回了刘家竟然也被人无视。
他自然忍不了。
不敢对姜莱发难，火气顺其自然转向身穿喜服的李柠香。
“你就是我爹新纳的小妾？”
他冷眸横扫，嗤笑一声。
“想必你的名册已经在官府备过案，就算我爹死了，你也是刘府名义上的姨奶奶。”
“出嫁从夫，想必就算是天元宗，也不能强抢我刘府的妾室吧？”
这话倒是连姜莱都无法反驳。
她扫了眼焦急的李胜。
“你们可是收了纳妾文书？”
李胜面色微变，“我爹和嫡母确实收了。”
李柠香与兰莹她们不同，她虽不情愿，却不是被强抢，而是经过家人应允，过了文书的。
文书一旦交定，就算是官府，也没理由放人。
刘羡眼底划过冷芒。
兄长和父亲惨死的仇，都算到李柠香身上。
李柠香浑身抖得更厉害，手指紧紧抓住李胜的衣袖，满脸慌乱。
“哥哥，我不要！我是被逼的！”
“若是不想留在刘家也可以。”刘羡竟然松口，看向李柠香的神情有些奇异，“若是你愿意指认杀死我父兄的凶手，我便放了你的身契。”
他刚才来晚了一步，从侍卫头领那里，听闻是林小鹿杀死他爹和兄长。
刘府虽有人证，却不够。
若是李柠香能当场指认，就算林小鹿是宗门弟子，也要受二十道雷刑。
听闻那林小鹿还是个小孩。
那二十道雷刑，就算是筑基期修士，也未必能全头全尾地出来。
林小鹿必死无疑。
他眸底阴冷的笑意扩大，像是准备狩猎的野狼，让人后背发寒。
李柠香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我愿意！我愿意作证！”
话音刚落，不光是齐耀，就连李胜他们，都露出惊异的神情。
“住口！你糊涂了不成？”
李胜甚至想捂住她的嘴。
却被李柠香错身躲开。
她生怕刘羡后悔，高声承诺，“我愿意发誓，人就是林小鹿杀害，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唔……”
最后一个字落地，李柠香眼神僵住。
噗嗤——
一口鲜血吐出。
正巧喷了对面的李胜一头一脸。
李柠香眼神呆滞，好似没有反应过来，迟缓地摸向胸口。
尖锐的铁棍穿透胸口。
鲜血小溪一般，似乎流不尽。
剧痛席卷全身，李柠香骤然倒地。
兰莹的身影，从后面露了出来。
她眼睛黑湛湛，像是两颗黑曜石，冷冷拔出铁棍。
“如你所愿。”
现在她，不得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