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谢义安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药，你现在身体没事吧？”
“药？”
清欢回想一阵，那混蛋说给的是毒，还说什么吃了之后一辈子都会那般，他当时意识模糊，顾天灯什么时候救他的都没印象了。
等等，顾天灯去救他的时候，不会看见他那副丑态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清欢整个人都不好了，必须赶紧问清楚。
“你去救我时，我......是醒着还是晕了？”
顾天灯见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个，想来这个问题是很重要的。
她暗暗琢磨一番，他这么骄傲的人，应当是不希望自己有满地打滚的黑历史吧。
“你晕过去了，我在地上看到药瓶，才会如此问的。”
清欢明显地松了口气，答道：“那个啊，他说是毒药，无药可解，哼，只是他失算了，我现在不和正常人一样好好的吗？”
怪就怪在这里，她明明看见清欢失了神志一般滚在地上，现在却半点事儿没有。
不过也只能慢慢观察了，若真有问题，就向管理员要些药来，她可不信什么无药可解的鬼话。
顾天灯看了看天色，觉得卖糖炒栗子的应该出摊了。
她站起身，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刚转身，衣角就被抓住。
“你去哪儿？”
顾天灯回头：“不去哪儿，去给你卖栗子。”
清欢一怔，却依然没有松手：“不要去找他。”
“我......”
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她确实想顺便去找江临川质问一番。
江临川变成这般模样，肯定是不能跟他一起去天裂谷了，只是，师父那边她还没想好怎么交代。
想着，若他真的是一时糊涂，给清欢当面道歉，然后回宗门找师父负荆请罪也不是不可。
“我不想再见到他。”
清欢缓缓松了手，转而盯着房顶，双目看不出什么情绪。
顾天灯站在原地静默片刻。
“好，我知道了。”
傍晚，温度降了下来，街上行人大多裹上了薄袄子，步履匆匆。
祥云客栈，二楼。
江临川立在窗前，看着路上行人，眉头微皱。
“川郎，你站在那里作甚，怪冷的。”
一个娇柔女声从身后传来，女子披了衣服下床，身姿摇曳，来到那人身后，伸手环住他腰身，整个人贴了上去。
“有什么好看的，每天不都一样的景色。”
江临川转过身，伸手握住柔荑，抬至唇边亲吻几下：“不再睡会儿？”
花影莞尔一笑，握住他的手，牵着他搂住她纤腰，媚眼一抛：“你说呢，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若还想做点什么，可要抓紧时间。”
江临川嗤笑一声：“你不是每天都来吗？”
“哼，还不是为了你，”花影话音一转，问道：“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是为清欢吗？”
江临川听闻此人名字，笑容渐渐淡下，转而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清欢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很担心他？”江临川突然转头看她，眼神有些凌厉。
“我，我只是......”
“哼，”江临川放开她腰身，站到窗边抱臂而立，“你们一个个的都为他担心，他可真是好福气啊。”
花影见他生气，还以为吃醋了，拽了拽他衣袖道：“川郎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更爱你的。”
江临川不为所动。
花影有些着急，正犹豫要不要直接在他面前退了衣服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
江临川过去开门。
门外的伙计垂目说：“客官，一楼有人找。”
“谁？”
“是......是之前和您一起住这儿的女修士。”
“......好，我一会就下去。”
见房门关上，伙计长舒一口气，这房里的两人昨晚闹了一宿，旁边有客官都向他们投诉，可他们也不好意思半路打断啊。
以为白天这女客就走了，哪曾想两人竟白日宣淫，好在这会儿没动静，要不然他也不好意思上来通传。
此时的一楼，顾天灯坐在桌前，正琢磨着该如何给师父说此事，抬眼不经意的往二楼一瞥，见江临川已经下楼来。
等他坐下，抬手递来一个小包裹。
“什么？”
“你要的东西。”
顾天灯看着包裹皱了皱眉，没有接过。
江临川将东西放下，推到她面前：“你来找我，难道不是为了红绡衣？”
顾天灯抬眼，却看不出江临川所想。
“师兄，我不是清欢，不能代替他原谅，他受了很重的伤，你若有心改过，便去诚恳道歉，再回宗门向师父说明一切。”
江临川眸中闪过不耐烦，很快又隐去了。
“不管师妹信不信，我确实已经知错，只是，现在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
江临川嗤笑：“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顾天灯疑惑地看他，像是不明白他的话。
“师妹果真是变了，不仅容貌有些变了，连心也变了，我还记得，从前的师妹一心只有修习术法，从不会关心他人，近来，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对清欢事事上心。”
“......”
江临川眼神噙了一抹不甘心：“明明我们很早就相识了，可师妹却从不会对我这般，看师妹修为增长飞速，师兄想尽快修炼，好与师妹并肩而行，却怎么也追不上师妹的脚步。
也不知师弟用了什么法子，让师妹心甘情愿为他驻足，呵，师兄羡慕得紧呢。”
说完惨然一笑，抬手喝下一口凉茶，凉茶微苦，他却无知无觉。
顾天灯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江临川像是有些喜欢......原来的顾天灯？
只是这些事与她无关，她也没有义务说什么安慰的话。
只道：“是人都会变，师兄说我变了，那师兄自己呢？”
江临川垂眸，不再说话。
顾天灯见他这般，也不再多说，起身拿过红绡衣：“我刚才的话，希望师兄能好好考虑。”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江临川一人，双目呆滞看着前方那人坐过的地方，良久，喊了句：“小二，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