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一点我们也会下去核实。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没,没有了警官。”赵蝶轻轻摇摇头。
“那么介于你是未成年人,我们会联系你的监护人来,有什么问题吗?”
“不用联系了警官,我没有监护人了。”
“嗯?”
陆风煦停下了翻找资料的手,看了看沈秋溟又问道“你好像不是孤儿吧。”
“对,但我父母已经去世了,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在听说我被校园霸凌后,奶奶因为受不了这种刺激心脏病发作去世了,爷爷也郁郁寡欢没过多久也就跟着奶奶一起走了。所以我没有监护人了,你们不用叫了,我就是自己的监护人,我认罪。”
赵蝶说完笑了一下“所以,警官,我难道不应该恨唐雅吗?虽然我小时候过得不算幸福,但好歹有疼爱我的爷爷奶奶,我都是因为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恨她吗?”
“当然可以。”沈秋溟看向情绪有些激动的赵蝶“你当然应该恨她。我现在很心疼你,不是因为你的经历,而是你太小了,搞不清谁更重要。你把报仇压的太重了,甚至超过了你自己。可是,没有什么是比你自己更重要的,你能明白吗?”
赵蝶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沈秋溟起身,看向陆风煦“接下来让她自己一个人想一下吧,我们先去刘桂那里。”
“好。”
刘桂这里反而比赵蝶那边方便直接的多。他一上来也是一句
“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警官我认罪,这件事情和赵蝶没有关系,我是为了报仇才这样做的。”
“你们两个倒是都很为对方考虑啊。”
陆风煦笑道。这两个人把主谋当什么香饽饽吗?都往自己身上揽。
“刘桂是吧,赵蝶应该把事情的大概都已经和我们说了。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沈秋溟问道
“人是我绑来的,赵蝶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能绑唐雅呢?人是我抓的,只是赵蝶曾经也是被唐雅霸凌的对象,我就想叫她一起来看着,解一下气。”
“你绑她想做什么?”
“啊,对她做她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啊。她以前骂我丑八怪,魔鬼。拿脏水往我身上倒,逼我吃屎,甚至还拿刀割我的脸。”
刘桂把盖住脸的刘海掀起来,露出了可怕的刀疤,一道道的覆盖在紫黑色的胎记上面,看上去恐怖极了。
“我永远记得刀割在脸上有多痛。她们的笑声有多震耳欲聋。”
“为什么不报警?”陆风煦眯起眼睛看向刘桂
刘桂双手环抱胸前姿态懒散对陆风煦说“报警有用吗?警官。我报警了你们能为我做什么呢?未成年人四个字就是她的免死金牌。说实话,我真的想杀了她的,可是赵蝶不同意,杀人是犯法的,我知道。我不怕死,我宁愿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一点了。如果杀人就能见解脱了,那你当初或许早就直接把她杀了不是吗?”
沈秋溟拿起笔在空中比划着
“如果像着这样……”
他手握住笔的后一段,然后猛的起身用力往前扎去,笔尖离刘桂的眼睛就差一卡的距离。沈秋溟扭头看去,只见陆风煦手紧紧抓住沈秋溟的手
“你疯了?!”
沈秋溟放手,任由笔落在刘桂的前面。听到笔落到地上的声音,刘桂仿佛才回神一般,大口喘着气。
“你看,你根本就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沈秋溟坐回椅子,重新拿出一支笔在手上把玩着。陆风煦蹲下身把笔捡起来,轻轻的放回桌子上。
“下次再发生这种,你以后就禁止进入审讯室。你跟我保证。”
“我有分寸的。”
“你跟我保证。”
“……知道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陆风煦点点头,坐回椅子上对刘桂问道
“赵蝶和你是什么关系?”
“啊,没有什么关系。”
“她说,你是她的信徒?”
“嗯?”
刘桂倒是没想到赵蝶会说这个“哈哈哈哈,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因为什么?你总不能告诉我你爱她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吧?”
刘桂听到这句话突然激动起来
“不!不是爱,怎么能用爱来污染她。她是我的信仰。她救了我。”
“我从小因为脸上的胎记自卑敏感,经常被人欺负。甚至到后面被唐雅霸凌我都感觉是家常便饭。没有人会拯救你的,老师同学都是视而不见的,他们害怕这个污点溅到他们身上。
只要赵蝶,她救了我,像从天而降一样。她就是我的信仰,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这种东西怎么能用爱这个肮脏的字去描述呢?”
“我只相信法律会给每一个罪犯应有的惩罚。”陆风煦看着刘桂这发癫的模样说“不管是爱情,还是信仰。”
“哈,警官,我知道的。我愿意受惩罚,做错事情要被罚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也是我们公认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去惩罚唐雅不是吗?我接受法律的制裁。”
刘桂收起自己的神情,转头看向沈秋溟“警官,赵蝶和我提起过你。”
“是吗?”沈秋溟原本都不准备插话了,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回到他的身上了。
“对,她很喜欢你。说实话她很少这样信任一个人,我之前没有和你接触过,不过今天见到你也明白为什么赵蝶喜欢你了。”
刘桂说完举起手将大拇指与食指放开,闭上一只眼睛就这样对着沈秋溟比划起来。
“你很干净,会让人忍不住亲近。我也不例外,我也很喜欢你警官。”
“嗯,谢谢。那我和赵蝶说过的话也同样送给你,我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以后有困难都可以找我。”
沈秋溟说完笑了笑,然后指着陆风煦说
“联系这个警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