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今日下衙才进盛府大门,就被林小娘身边的心腹堵在门口,又用了点儿一听就假的借口,直接把人请到了林栖阁。
谁知他一入林栖阁,就看见眼泪汪汪的墨兰。
好歹是偏疼了多年的女儿,这位盛大人一下子就心疼的不得了。
然后墨兰就哭诉,说如兰看不起她们林栖阁。不但看不起她小娘,还看不起她这个姐姐。不然为何都是给姐妹送礼物,还要把她和明兰两样对待。
于是大娘子带着如兰才回正院,就看到沉着脸的主君。
大娘子还有心情问一问,主君到底是怎么了。倒是如兰只无所谓的行了礼,就要回自己的屋子。
“如兰先别走,为父有话要跟你说。”
盛紘就算生气,也没敢太过严厉。他反倒有些语重心长起来,“为父已经说过多少次,咱们盛家的孩子们不论嫡庶,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而你们兄弟姐妹都是为父的孩子,所以下回你对姐妹是否也应该一视同仁?”
这话叫如兰听了只觉得可笑,她一点儿也不顾及盛紘的面子,到直接说:“原来父亲也知道世上还有一视同仁这回事儿啊,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父亲私下里贴补了四姐姐那么多东西,你有没有想起我这个女儿?
更不要说活的像个小透明似的明兰了,估计就连面都没见过父亲几次了。父亲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偏心眼儿,现在却要求女儿一视同仁,父亲就不觉得好笑吗?”
一旁王大娘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宝贝女儿出去给姐妹带礼物,结果林栖阁那边的小贱人竟然还挑挑拣拣,一下子也不高兴起来。
“这是我如儿涵养好,知道友爱姐妹。小小的人儿难得出门一趟,还给家里人带了礼物。
谁知这样做还落不到好,竟然还被那些不知道好歹的挑了理,还敢找你这边告状!
哼!不知道感恩的东西,下次如儿一张纸也不要给那边,我看他们还敢说什么!”
盛紘虽然不敢对如兰大小声,可是在王大娘子跟前,他还是要有主君的威严。
“我看你才像什么话,你身为一家主母,管教子女本就是的是你应尽职责。如今女儿做事不妥,你自然要说出来。”
一看这人又往大娘子身上找存在感,如兰直接把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放。
力道不轻不重,却成功让盛紘闭上了嘴。
“父亲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连您自己都做不到不偏不倚,怎的还能如此要求母亲。
要不要我给父亲列个单子,看看这么多年您私下里贴补了林栖阁多少。若是想讲究公平,也补偿我和明兰一样的东西之后再说吧。
毕竟这些年我和六妹妹,从来都没见过您私下里给的好东西呢。”
直接被女儿揭了短,盛紘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他那个窝囊样,如兰索性把林小娘手里那些资产一样一样的给说了出来。
“你,你,你竟然查我!”
看盛紘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如兰直接撇撇嘴。盛家后院那点事儿,在你未来女婿眼里那就完全是透明的。查个小妾的私产,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如兰更是不顾盛紘的脸面,只接着说:“父亲自己对我们这些子女,都要分个远近亲疏。现在却要求我一视同仁,这也太‘宽于待己,严于律人’了些。
而且女儿跟明兰更亲近,也不过照着父亲的行事有样学样而已。
更不用说女儿区别对待二哥哥和三哥哥,先不说我本就跟二哥哥一母同胞更亲近一些。就算放到哪里,对待嫡长子的态度就是和寻常庶子不同的。”
盛紘险些被这话噎的背过气去,又哪里能不生气?
可是如今这五丫头靠着成王府,直接压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头。就连霜儿那里,也被她捏住了命脉。
简直让他想摆一摆父亲的款,都摆不起来。
又见着如兰一直护着大娘子,盛紘也只好再一次甩袖子离开。
看着盛紘被气跑了,王大娘子倒是恨恨的说:“哼,看看你父亲还真拿林栖阁那贱人当成心尖子了。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竟然贴补了那贱人那么多财产。”
眼看大娘子不高兴了,如兰赶紧安抚。
“几个小庄子和不起眼的铺子而已,在母亲眼里又算什么。既然父亲想给,就给他们好了。若是真的过不去这个坎,只管等以后长枫跟二哥哥分家的时候,再一起算好了。”
嫁妆丰厚的王大娘子自然不把那点儿产业看在眼里,她也只是心里不甘而已,哪里真的跟孩子认真计较呢。
不过女儿劝导,她也知道女儿的意思,便干脆提起了另一件事。
“今日你不在家,永昌伯府的吴大娘子特意到咱们家来下帖子,说想要邀请我带着你们姐妹三个参加她举办的马球会。”
今日才跟赵辉说了吴大娘子的马球会,现在就要去参加了。
想想这次的马球会上,明兰如何大放异彩,墨兰如何跟梁家六郎勾勾缠缠。这么多热闹,自然要去现场看才算过瘾。
于是就痛快的答应,等马球会的那一天她一定会跟着去。
“不知道世子爷去不去呀?”王大娘子试探着问。
“世子说,最近他们这一批宗室子要每日进宫接受大儒教导。今日也是好不容易休沐一日,才有机会跟女儿见上一面。
想来最近是不好再请假了。
不过若是宫里官家给个恩典,也许那一批宗室子全都去凑热闹呢。”
哦,那就是没个准信儿呗。
不过大娘子也只是遗憾一下,不能出去显摆女婿而已。再多的,就没有了。
毕竟这个时候大家的默契,各家的夫人带着未婚子女出门交际,其实就是为了相看亲事。
她的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出嫁,一个天子赐婚,完全不需要她多操心。
至于长柏,估计还得看主君的意思。
所以家里只剩下两个庶女,她压根不怎么在意罢了。